林夕被这气势完全碾压住，说不出话来。大概是性别和家世的原因，发火的少年远比褚绛看着更可怕。不过，这也要归功于初生牛犊不怕虎，未被人欺才不知这世道险恶。
褚绛意外地看了眼脸色不悦的少年。
“你定的？”江醨继续发问。
林夕从中听出了极深的不满，硬着头皮交代了，“是楚烨小姐吩咐过，江少身边不能有人靠太近。”
这句话落，江醨的神情就沉了下来，“我的事除了我自己，旁人没资格说，更没资格管。”
“分清一班是谁的地，再瞎蹦跶就走人。”
江醨这边刚训完事，就偏眸示意褚绛继续。褚绛倒是愣了一下。
看着林夕的脸色涨红，羞愤难当的样子，心知少年给她出了气。心里头倒是没有先前气愤了，淡声说道，“我也不多跟你计较，就道个歉。”我就当这事过了。
就很直，很拽。
林夕听着脸色更差，有江醨在场就只能先咽下这口委屈。垂下眉眼，眼泪已经先道歉一步夺眶而出，好不可怜啊。“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学习的。”
“是啊，”褚绛突然接话，“周四就测验了，你说如果我没考好是不是得赖你头上？”
林夕：······傻了。这人还用她道歉的话来堵她。一口气本来就咽不下，如今更是被堵在了喉管里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
这话是真让人没法接了。道歉卖个惨还讨不着点好。
江醨侧眸看着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平时话是少了些，关键时候咬人咬的也痛快。挺有意思的。
打扰的人败兴而归，少年敲了敲桌，“看题。”
林夕回头看着后排的视线更怨了。
“无非是仗着江少为非作歹，等放学了看谁还来管她！”林夕后边的女生说话。
话落，林夕朝那个女生看了一眼，对视间，心照不宣。
放学后，教室里同学都走得快，大家都着急回家。高一通校生是没有晚自习的，这个可是绝佳的开黑玩耍时间，浪费一分一秒都觉着是莫大罪过。
江浅走的时候还跟褚绛打了个招呼，“先回去了。”
褚绛“嗯”了一声，还在收课本。但其实她磨了半天，包里也没什么东西就躺着一本出版言情，还是近些日子在网络上刷的挺火爆的。她好奇，就借来看一看。这看个言情，跟褚绛之前看书的人设丝毫不冲突。并且褚绛本人还觉得，带脑子的言情还比一些名著要有趣一些。
同是书，接触多了，自当品种不忌。
等到学校里人走的都差不多了，褚绛才不紧不慢地出校门。不出所料，一出校门就被林夕和她边上几个叫不出名字但脸挺熟的同学拦住了。一群姐妹花的身后跟着几个高个子的男生。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吓人，指头上夹着根点着了的烟。白色的烟雾弥漫遮挡着视线，若隐若现的凶脸显得更有威慑力。
林夕看着面前的少女笑，恣意难看，“江少不在，看还有谁护着你。”
突然这么一提褚绛倒是想起了前几次少年跟着她身后的事，当时没发现他居然是怕自己受欺负，险些误了人家的好意。褚绛不太接受，但还是承情的。
她冷声问，眉宇神色间不见半分惧色。“在这？”
不仅如此，还有那一层藐视的意思在。听的人火大。
林夕把人带到了学校的后门的一条比较偏僻的街上。她冷眸笑着，“就是被打死了，也没人来救你。”
褚绛暂时没打算动嘴跟她讨论这个“被打死有没有人救”的问题，还不在考虑范畴。
“你，喊破喉咙了也不会有人过来！”
江醨原本跟着江浅一起回去，那小子老是在他耳边吵吵要搬出来跟他一起住被无情地拒绝了。
“要住也可以，房租你自个儿付。”
江浅立马就蔫菜了。要是他敢搬出来不被他家给断了经济来源才怪，那还有钱付房租啊。说不定他连学都上不起了。
“哥，那说好帮我补习呗，价格三倍。”江浅看向江醨。
被他这么一提醒江醨才想起来他是答应了这事，想着他好像没带数学课本，出声，“你先回去，我去拿个课本。”
好家伙，居然忘了带课本！明明就是没把替他补习的事放在心上。
江浅看着少年已经往回走的身影，大喊，“挺远的，哥算了，用我的吧。”
少年没有回头，“你的我用不习惯。”
隔着一个背影都能听出来的嫌弃。他的书就是笔记啥的有些乱，涂鸦可能也多了些，起码像个正常学习的男生样子。江醨倒好，书本干干净净，偶尔不多的笔记也布局的整整齐齐。明明书基本就是新的一本，还非要大老远了跑去拿。多费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