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我提醒你一个事。”江醨接着切入正题。
“嗯？”褚绛疑惑。
“不知道你是不是和陈景在谈恋爱，你们俩中午走的挺近。他跟好多个女孩在一起过，一个礼拜换一个。私生活太乱，人品不行，渣男无疑。”
褚绛看进了他带着几分认真的眼底，突然笑了出来。“你很了解？”
江醨却不是很能明白她突然的笑点，以为是她不当回事。有些不悦：“你随便问个以前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噢。”褚绛收了嘴角的浅笑。也认真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谢谢。”
女孩只是这个反应？！
江醨突然很想问她是不是真的和陈景在谈恋爱。但是话到喉咙，一过脑子，又吞了回去。
他躺在椅子上懒懒地哈了口气，头上的黑发不知在哪被弄乱几许，看着有点儿颓废的乖巧。
褚绛把视线从少年身上移开。
她今天好像突然有了一个正式、还挺特别的朋友。
午休时候，褚绛利用三十分钟写了个化学和生物作业。然后在一点二十分时候准时睡午觉。
无意中看到身旁的少年，他早已枕在臂弯里入睡，依旧是头脸朝着手臂的姿势，头上的黑发一根根竖起，干净利落。
她收了眸光，侧脸往他的这个方向侧着，睡着了。
到一点三十分的时候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同学写字、翻书，不小心挪动课桌椅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安静，带着一点点起伏平稳的呼吸声。
江醨入睡的早，醒来的也早。在教室里靠着手臂这样休息方式实在不是很舒服，江醨睁眼的时候感觉手肘碰到了什么。
皱着眉往左边看了过去。入眼就是女孩乖巧恬静的睡颜，她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压到了他的手肘。
看人睡着了，江醨不忍心粗暴把人吵醒，就只悄悄轻轻地动了下手臂。结果就是没什么反应。
一时没忍住低头去看。羊脂白玉似的皮肤，脸蛋白嫩的就跟从牛奶里泡出来似的，感觉一掐就是水。睫毛细细长长的扑在脸上，实在是好看。
呼吸很轻，靠近了可以闻到那股挺特别的奶香味。
江醨看了一会儿移开了眼，没有再动那只被人压住了一点的手。直接用另一只手从课桌里挑了一本书出来看。
看了一会儿，突然瞥到睡着的人有一撮头发掉了下来，从眼睛那一直挡到了嘴唇。
江醨怔了一下然后伸手去帮她把头发拨开。手刚伸过去还没碰到那根头发，校园广播的音乐先响了。
【广播：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
“艹！”
“什么傻逼歌曲扰人清梦啊！”
江醨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还没收回来，就看见方才睡着的人已经睁开了眼。
他手都僵了，却收的飞快。
“你……干什么？”女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时微微的嘶哑感，声音偏低。眼眸里还带着一层不清明的困倦，不太情愿地睁着眼。
“你手乱动，都压到我了。”江醨看着她，眼底带着淡淡的嘲意。
“是吗？”褚绛不太信，就着睡觉的姿势只是把头抬了起来，双眼还懵懵的。“我怎么感觉，你刚刚是要对我做什么亏心事，这么心虚。”
“没有。”江醨否认的很快，声音平稳快速，反倒感觉不出来是急还是不急。
他动了动被褚绛压到的手肘，看着那地方说道：“你自己看，压到我了。”
褚绛下意识跟着看过去，“还真是……”顿了一下，把手拿开了。心里有些歉疚：“不好意思啊。”
江醨也没说什么，就移开手臂甩了两下之后，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又活动了两下。
“麻了啊？”褚绛看着他的动作出声。
江醨收回手看她一眼：“你这刚睡醒话突然多了很多，还会用'啊’这样的语气词了。”
褚绛扯了下唇角，看着少年的眼眸清凌：“你自己也用。还说我？”
语气不重，声音天生的软，听着江醨倒是有了点别的感觉。一双黑眸直直地看着她：“我这么觉着，你在撒娇？”
撒娇？……
她为什么要撒娇？
就算是，对象好歹是上一辈的才对啊…
褚绛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否定道：“不可能！”
“别这么激动。”江醨看着她居然有些无措的表情笑了，笑意散漫：“我没说你冲我撒娇，我不是你爸啊。受不起。”
“我没有。”
褚绛看了他一眼，眼神已经完全冷了下来。“以后，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没有……什么？爸……
江醨顿住了。没有想到人会是单亲家庭。
他转眸看人，发现女孩已经转过身去不再看他，眼眸中带着一点生气的冷然。
她刚刚说话的语气比反驳她没有撒娇的语气还激烈。江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就聊成了这样。
深深叹了口气。
江醨用手按住她的肩，逼着人转过头来看着他。不过，褚绛也没有反抗。
“怎么了？”
转头过来，女孩的眼眸依旧清凌，像是没有丝毫波动起伏的一潭清水。无端让人看着心疼。
至少，他心疼了。
少年喉头哽住：“对不起。”
他的声音沙哑的让褚绛愣住了。她轻声说：“你好像……挺难过。”
江醨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沙哑的声音也在他的预料之外。可，就是有些难过…
紧锁住她的眼眸，追问：“你不难过？”
“没见过的人，有什么好难过。”褚绛顿了一下，语气格外冷静。说完又直视着他的眼，说道：“不过，我不想别人提他。”
对视了半晌，褚绛看进少年那双纯粹的黑眸里，然后她听见了回答。
少年说：“你不想的，我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