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有恃无恐的入了大风腹中,她所依恃就是她头顶的黑碗,此物乃是巫婆婆老牙炼就,本身坚固不说,关键它是巫婆婆特意为石矶炼就的挡灾法宝。
此宝重在保命护身,并无杀敌之力,老太太对她说过,“此碗装着劫运之水,有万法不沾之妙。”
老太太说话虚虚实实,石矶不敢尽信,但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在劫运没过完前,老太太是不会让她稀里糊涂的死掉的,所以这碗里的玄机恐怕还真不少。
即便老太太突然从碗里跳出来,石矶也不会太过惊奇。
石矶头顶劫运之碗在无尽黑暗中飞行,大风体内极为干燥,除了风就是煞,风,石矶倒不怕,可地煞之气她就敬谢不敏不敢沾染了,石矶口诵镇煞祛煞二咒,前方石针开路。
石矶很怕沾染的煞气,石针却是喜欢的不得了,要不是石矶驱驰着,这好吃贪婪的家伙都不想动了。
“怎么会这样?”
石矶头上出了汗,她朝着一个方向已经飞出数万里不止,可依旧伸手不见五指,不要说找到五脏,就连六腑皮膜都没挨到一点。
腹中乾坤大,大风体内就是一个无边无际的风域,她要这样飞下去,飞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到头,石矶停了下来,原本毁其五脏的想法胎死腹中,不说杀大风,就连她自己都有可能困死在鸟腹中。
现在她只希望那位定风珠的主人道行高深能够杀死大风再刨开鸟腹,她也可以刨腹而出。
……
“呜呜呜呜呜呜~~”
大风千里大小的狗头青面愤怒的吹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风沙黄土,风沙黄土狂暴的打向了一个头戴逍遥巾身穿青云袍的青年道人,道人手持一柄三尺铁剑,头悬一颗宝珠,宝珠大放宝光,定住方圆风沙。
无尽沙尘滚滚而来,道人步履维艰根本无法上前,他头顶的定风珠是能克制大风不假,奈何他修为不济,不过太乙道行,加上这定风珠他也只勉强炼化了三道禁制,无法发挥宝物妙用。
青年道人硬着头皮硬撑着,他只希望定风口中的那个惹祸精……呃……那位身怀奇宝的道友能建奇功,由内而外开肠破肚,斩杀这大凶妖孽。
几乎气疯了的大风双目赤红,它盯着青年道人头顶的宝珠怒吼咆哮:“定风,定风,又是你,又是你,从出生你就压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吸我风息,还不让我飞,今日若不将你绞碎成粉难泻我心头之恨!”
“我将你定在此处,非我之愿,此乃天命,你为大风,我为定风,天不许你出世,我又能如何,大风道友,天命难为,听我一声劝,回去吧!”定风珠宝灵无奈说道,他也是尽人事听天命。
“休要胡说八道,你无非是想吸去我一身风息,好成你根基,什么天命难为,我大风今日能出世就是天命所归,哈哈哈哈哈,倒是你和你这个蝼蚁主人,今日却是在劫难逃!”
“休得放肆,吃贫道一剑!”蓄力半天的青年道人手中铁剑脱手,剑有雷霆之威,又带日月之辉,铁剑穿透黄沙,一剑刺在了大风身上。
“刺啦!”
金石相接之声,大风大翼一震,嗡的一声铁剑就不知被崩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哈哈,小小蝼蚁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有定风认你为主,护着你,我早就一口将你吞了!”
“哈哈哈哈哈,刚才那个自作聪明的蝼蚁仗着一件古怪宝物就想入腹杀我,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太可笑了。”
……
大风腹中,石矶并未闲着,她用‘巫咒’定煞,又以法力以风定风,再以‘阴阳咒’乱了大风体内阴阳,然后再勉强以‘不周咒’下坠,她的脚终于踩到了实处,她站在一片极有粘性的大地上,红丝丝的。
石矶眼睛转青,青眼察看脚下脉络,她双脚轻跺,寻找通往正经的支脉,花了好一番功夫,她才在交错繁杂的地脉中确认了一条,石矶又念了一个咒叫‘无感咒’。
然后她抓着石针就吭哧吭哧的挖起了洞,这次挺快,归功于石针尖锐,即便面前的支脉比石矶的身高还粗出数倍,外膜也够厚够韧,可比起大巫的皮肉厚度依然不够看。
石矶抓着石针纵身跳入了风流滚滚的大风支脉,她一入经脉就被风气搬运走了,石矶还未站稳就轰的掉了下去,她刚掉过头,忽又翻了上去,忽上忽下,毫无规律可言。
石矶如坐过山车一样无休无止的被刺激颠簸着,石针早脱离了石矶掌中,它兴奋的呼啸而来又兴奋的呼啸而去,乐疯了,还不时在石矶耳边嗡嗡,石矶差点没吐了。
“倏!倏!倏!倏……”
石矶也不知道她转了几次车,她从一条相对的细小的经络被不停的倒入逐渐变粗的经络中,无数次搬运颠倒,要不是她的‘冰心咒’给力,她早就吐在大风经脉中了。
此时石矶脸色苍白的站在高不见顶的经脉中,风气浩瀚却中正平稳了下来,石矶参考己身经脉,知道她这是进了大风十二正经之中,大风正经中的风气精纯到了极点。
石矶看得直流口水,石针更是拼命的吞了起来,可惜它身板太小,一路又吸了不少的煞气,此时埋在风气中也吸不了几毫,小家伙急得嗡嗡直叫,可惜石矶也爱莫能助。
她遇到麻烦了,十二正经虽然中正平和,可却是最干净的地方,一切从外界吸入的灵气在搬运到这里后都会被细细打磨,将灵气中的精华留下,杂质废气转入支脉排出体外。
她和石针就是混进来的杂质,她倒不怕打磨,可她怕被倒入支脉排出去,要是那样,她这苦头可就白受了。
石矶一咬牙,收起了小黑碗,黑碗方一撤掉,她就被压得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了,好可怕的威压,这还是她做好了准备的情况下,她身显二十四道青光,周身千万毛孔尽开。
她沟通身体内外风气,将大风经脉中的精纯风气导入了自己经脉中,她将自己嫁接在了大风经脉之中,成了脉内脉,而且是一个人形会动了经脉组织。
当她成为自己人后,身体内外威压一致时,经脉加在她身上的威严也就消失了,石矶扮成友军随着风气精华一步一步的汇入了大流,她看到了一个秘处。
石矶眼睛亮了,她兴奋的一握拳头,突然她愣住了,石针?她好像把石针忘了,她回头急找,没有,该死!那贪吃的笨蛋一定是被当成异物转走了。
到了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石矶恨得牙痒痒,她这是等于赤手空拳上战场,太初在那个地方作用不大,小黑碗只有护身之能,没有杀敌之力。
“啊!”
石矶惨叫一声,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