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飘荡在死亡之海

又过了些许的日子,柳韵地回信到了。

李平安将信交给了嘉泽,并且叮嘱了他一些事宜。

随着望角事情逐渐处理完,却也是到了该上路的时候了。

望角,海滩边。

老牛扛着小船,向海边一点点走去。

橘猫似乎是也想帮忙,伸出小手。

蹦起来,不过可惜并不够高。

老牛顺手,将橘猫也一把拽了起来,放在小船上。

往海里走去,一把将船放进了水中。

呼~完工!!

随即,坐在小船上在海面上划了一圈,确保其坚实可靠。

“哞!!”

可以走了,老牛叫道。

李平安在小船的一角坐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望着他们的嘉泽。

淡笑着挥了挥手,“回吧。”

嘉泽湿了眼眶,拱手一拜。

橘猫并不知道离别的意义,只是学着嘉泽的模样。

抬起两个爪子,向嘉泽一拜。

结果身子不稳,大头朝下,直接一头重重磕在了船板上。

算是行了一个大礼。

李平安笑了笑,望着远方海天一色。

看着那一朵越来越近的白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橘猫问道:“嘉泽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嗯。”

“为什么?”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那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因为我们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和猫,短暂相处后。

又各自走上各自的道路,这是必然的。

明天和未来永远是令人期待的,如果实在舍不得。

就说再见吧,还会再见或再也不见

一切都交给时间和命运。”

橘猫歪头,“那仙子也会与你分开吗?”

“嗯,就像仙子和娘亲分开一样。”

橘猫想不通这些。

独自趴在小船边,啃着老鼠去了。

啃了一会儿,似乎是终于想通了,轻声嘟囔着。

“仙子不想离开娘亲,也不想跟你分开。”

在海滩,有渔民发现了这只小船。

不由地皱眉,这种小船就敢开往死亡之海?

却不是送命去了,估摸着是个外地人。

于是急忙大喊:“喂!后生仔,快回来!”

“回来!那儿不是玩的地方!!”

一一连扯着嗓子叫了几声。

小船上的人终于回应了他。

准确地来说,是小船上的牛。

对方入海,竟然还带一头牛!?

老牛举起蹄子,招了招。

意思是让对方不用担心。

“哎呀妈呀!”

却把那渔夫吓得惊叫一声,掉头就跑。

还以为是遇见了妖鬼。

...........

大雾四起,小船在海雾中已经飘荡了半月有余。

老牛躺在海水中,露出肚皮,倒腾着四肢。

正在玩仰泳,表情十分惬意。

李平安想如果有墨镜给它戴上,那么会更加炫酷。

猫儿一会儿蹦到小船上,一会儿又跳到老牛的肚皮上。

十分活跃。

李平安则坐在小船上,默默地看书。

面前还摆放着一个不算是太过破旧的鼎炉。

鼎旁放着一盏油灯。

灯芯极粗,燃着一朵花瓣大小的火焰。

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并不浓烈,却很明亮。

“起火,炼丹.......

橘猫好奇地看着鼎炉,看着炉子上冒着袅袅青烟。

李平安放入各种材。

顿时一股白烟升腾而起,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烟尘弥漫,空气中夹杂着阵阵药香。

还有些令人头晕目眩的油烟味,与炼丹房的浑浊气息融为一体。

“噗噗~”

李平安用小扇子扇着周围浑浊的气。

“咳咳咳咳!!!”

好难闻的味道,这丹还炼不成了。

李平安又仔细扫了一眼自己撰写的炼丹偏方,嘴里嘟囔着。

“这个配料还是不要添加了,还有这个......”

怎么着有点神农尝百草的意思。

这日,夜晚。

老牛正在酣睡。

猫儿躺在老牛的肚皮上,身子蜷缩成一团。

用尾巴盖着小脑袋。

李平安闭目调息。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李平安拿出二胡,抬起头望着被大雾遮挡的朦胧月光。

二胡的声音婉转响起。

欲断又连,如轻云无定地漂浮。

那笛声愈奏愈急,愈让人沉迷。

远处,同样有二胡的声音响起。

像泉水、像鸟鸣、像落叶、像四季的余音······

那细微的乐声,随着李平安的二胡声变化,迎合。

时而连贯,时而舒缓,时而急促。

李平安来了兴致,游历多年。

却很少能遇见精通二胡旋律,且能与自己抗衡之人。

渐渐地他逐渐融入了其中。

对方也迅速跟上了他的节奏。

那细微的乐声也随之变化。

渐渐地,由低沉变得高亢。

带着一种柔和的节奏,让人无意识地进入一种陶醉的状态。

李平安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似乎在思索着一首更加美妙的乐曲。

最终,旋律再变。

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带着遗憾与惋惜。

却又带着一丝倔强,诉说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苦涩。

这是一种感情,一种意境。

仿佛已经超越了任何一首曲子,纯粹是一种内在的情绪。

一曲终了~

似乎是过了一生这般漫长。

不远处,有小船飘来。

小船上,坐着一人。

披着宽大的斗篷,手里同样拿着二胡。

大雾弥漫,二者离得近了。

才相互看清。

“有礼了。”李平安笑着微微点头。

“阁下好。”

李平安一双法眼微微眯起,看透了对方的真身。

不过,对方似乎也没有隐藏的意思。

握着二胡的手,亦是一双白骨。

那人笑了笑,将白骨手收回了袖内,“让阁下见笑了。”

“无碍,敢问阁下姓名?”

“忘了。”

“哦?”李平安微微挑眉。

那人道:“在这片海上漂流了太久,许多事情都忘记了。”

李平安来了兴趣,“阁下有趣,不知可否上船一叙?”

“多谢。”

那人上了船,便也将身上披着的袍子解了下来。

是一个人,准确地来说。

是一具人的白骨,只有白骨。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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