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儿,不该如此。”
剑山耆老幽幽长叹,既是惋惜,也是算计。
试图离间楚王、帝夫之间的感情。
他不信这世上的男女,能有多么的真挚和信任。
说惯了的海誓山盟不如臭铜烂铁值钱。
耳鬓厮磨,软语生情,事关利益还不是一拍两散。
更有甚至,互相残杀,恨之入骨,全然忘了枕边柔意。
作为过来人,尽揽炎凉,哪能不知人心有多幽暗?
不少男儿看向夜墨寒的眼神,多了一丝不解。
胸怀抱负之人,有志者事竟成,哪个不想成就皇图霸业,登千古美名留后人记。
夜墨寒却不一样。
不像是一个有骨气有抱负的男子。
万剑山君策海,目光深深地看向了夜墨寒。
夜墨寒略微沉吟,剑山耆老便以为对方是在犹豫,或是心思动摇了。
“老先生——”
夜墨寒嗓音低沉,说得慢条斯理,声线格外好听。
悦耳的同时,还噙着极强的压迫感。
剑山耆老优雅地捋了捋胡须,面颊泛起了和善欣慰的笑容,神情颇有“孺子可教”的意味。
“老先生莫不是在嫉妒夜某?”
夜墨寒风轻云淡的话,却让剑山耆老险些把雪白的胡须给揪掉了,以至于下颌都在火辣辣的疼。
老人灰浊的眸因震惊而瞪到了此生最大,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似笑非笑的夜墨寒。
夜墨寒敛起锋芒,杀机暗藏,便如静水流深,还有着难言的矜贵儒雅之气。
“什么?”
剑山耆老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老先生早年在外与旁人生子,不被发妻所容,发妻刚烈,驱逐老先生,从此一刀两断。”
“老先生,你没有妻子要,夜某有。”
“因而,你心生嫉妒故而生怖。”
夜墨寒殷红的唇角漾着清浅的笑意,始终的从容,无形的压迫,看着剑山耆老的先生平淡而深邃。
“作为楚王身后唯一的丈夫,试问:天下男儿,焉有我荣光?”
他微微地抬起下颌,当着海神大地乃至于是全天下的人面,一番豪言壮志和骄傲自豪的神情,使得听者无不是有点发怔。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厮是想登上九重宝塔做极乐的皇帝有美人三千山河无穷呢。
哪知是做那帝夫还心花怒放自诩是无上荣光。
剑山耆老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他被发妻抛弃的事,乃是剑山秘闻,无多少人知晓的。
这算是他的心魔,他的心中疤痕,是躺进棺材板都无法释怀的屈辱。
如今被夜墨寒当众揭短,不仅在伤口里撒盐,竟还倒打一耙,便叫剑山耆老面目扭曲,满眼的阴翳。
“你一介后生,剑道无名,老朽何须嫉妒你?”
“你的妻子,云都楚王,她——”
剑山耆老绞尽脑汁搜刮着诛心恶毒的话,只能从楚云城这边说起。
奈何他还没开口,一道剑锋,钻入了他的眉间,烙印的元神。
断肠剑毒,再种元神。
老人瞳眸紧缩,惊愕地望向了面色逐渐冷峻的男子,四周的风充斥着刺骨寒冷的肃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