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爱,好喜欢。”
小八捧着小雪人,两眼放光。
君怜月接过礼物,笑着落下了泪,“抱歉,给公子丢人了。”
“不丢人。”少年捏了把她的脸儿,“我们家怜月,哭起来也这般好看。”
宁夙则道:“怜月,小八,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星云宗的宗训门规要改变了,从此婢女都有人权,不可被人随意地欺负,欺负婢女,都是要被责罚的。”
手握小雪人如护珍宝的两个人,听到这一番话,喜极而泣。
这一天,她们等太久了。
她们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又有多么的沉重,打心底里的感激。
眼见着二人就要下跪,楚月用精神力制止了她们,洒脱地道:
“世上之事,律法规定,本该如此,何必多此大礼?若当真要感谢的话,做一顿山珍海味吧,在那忘忧城都把人饿瘦了。”
“好,好,我们这就去给公子做饭。”
“鸡腿鸡腿鸡腿。”朱雀的碎碎念喊到嗓子都哑了。
楚月勾着唇一笑,多看了眼怜月。
怜月不仅厨艺很好,关键饭菜的味道,有几分像师父云鬣。
而且,怜月是好学之人,只要有时间,不仅会修炼,还会去练字。
每当书房的灯常亮时,她仿佛就能感受到师父的存在。
曾几何时,云鬣也会通宵达旦的咬着笔杆子勤写信,字字都是嘚瑟。
思及此。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小宝走到了天骄山的无名碑前。
师父。
徒儿有出息了。
我们的帝域也有出息了。
再等等。
等到诸神之日。
等到封印流光。
徒儿必让吾师云鬣之名震响海神界。
师父。
我带宝宝来看你了。
彼时,寒月峰上,云鬣会教宝宝习字,练剑,给宝宝洗衣炖汤。
如今,天骄山上,小宝望着没有名字的碑文,红了一双眼。
小宝把身上的斗篷脱下来,盖在了碑上,用奶呼呼的小手,摸了摸墓碑。
“师公,冬日冷,宝宝给你加衣啦。”
“地下是不是比这里更冷,师公要记得找阎王爷爷多要些衣裳哦,他若敢欺负师公的话,等以后宝宝长大了,就去打他。”
“等明日,我会跟小八姐姐,怜月姐姐,还有罗婆婆,一起去给师公买纸钱回来。”
“要买好多好多的钱烧给师公,这样师公在地下就不用省钱啦,想买什么就去买。”
说到这里,小宝的眼睛越来越红,就算用力地去憋,泪珠还是断了线的往下落。
旧时一别,原以为相逢很快,却不想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楚月一言不发,温柔的为宝宝擦去了眼尾的泪痕,跟他说:“师公得知宝宝来看他了,定会万分的高兴。”
“真的吗?”
“真的?”
小宝咧着嘴笑。
而后,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
儿随母亲。
从小就耳濡目染。
他和楚月一样,是重礼之人。
风声飒飒伴雪来,好似故人的回应。
雪花落在母子的眼睫,如故人的轻抚。
……
傍晚时分,日薄西山。
斜阳暗红,渲染在了一座座山峦。
君怜月在天骄山做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众人饮酒吃肉,谈地,聊古论今,好是热闹。
说到尽兴处,还是拔出兵器比划一二,毕露的锋芒如夜晚里的星。
卿若水的青梅竹马,阿莲温婉而笑。
桌子下,卿若水缓缓地伸出了手,大掌握住了阿莲冰凉的小手。
阿莲侧目看去,只看到男人冷峻刚毅的侧脸。
阿莲一怔,便将自己的长指,一根一根镶嵌进了男人的指缝。
到了子夜,楚月抱着小宝睡,小宝在母亲的怀中梗着脖子睁大眼眸看了看,说:“娘亲。”
“嗯?”
“宝宝好喜欢星云宗。”
“它值得你喜欢。”
楚月刚要闭目,就看到萧离、屠薇薇、云芸、龙非烟一群人抱着被褥进来,二话不说就打起了地铺。
把原先冰冷宽敞的屋子,挤得暖热而温馨。
诚然,还有个碍眼的,自然就是宁夙了。
他理直气壮的就睡下了。
这群女的都不怕。
他跟叶大哥同为男子汉,怕什么?
楚月眉梢轻挑,无奈一笑。
夜色深深,暖灯不落。
少年的屋子里,时常响起欢声笑语。
云芸则提防地看着一众人,想着远方的真嫂子。
并拿出了小本本,画下了其乐融融的景。
次日,晨时,楚月去了一趟星云宗的锻造阁,点名要了一批玄陨铁。
锻造阁管事问:“玄陨铁一向无人问津,没什么大用,少总数要玄陨铁做什么?”
“将百份玄陨铁打薄,合成一份,锻成内甲,有多少,锻多少。”楚月笑道。
轩辕修看到少年脸上的笑,心里生出了一股寒气,默默地同情着星云宗的弟子们。
锻造阁管事虽然疑惑,但并未多问。
须知,今时的叶楚月,在星云宗有着举足重要的地位,寻常人是不敢惹的。
“少宗主放心,锻造阁定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把天陨内甲打造好。”
这般说着,心中却是疑惑。
过去也有人用天陨铁打造内甲,但天陨内甲有不稳定的因素,忽冷忽热的折磨修炼者的身体不说,还极其的重。
此外,天陨内甲又相当脆弱,不堪一击,因而,很早前就被修行者们放弃了。
楚月点点头,旋即走出了锻造阁,带着小宝闲逛星云宗。
等到晌午时,星云宗的会议大厅打开,真元境以上的弟子,长老级以上的高层,都要去大厅参会。
而少宗主楚月,是个例外。
楚月参会前,在会议大厅外遇见了踱着步子等候已久的左婕妤。
“左师姐。”少年声线温润。
左婕妤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叶师弟,小心点,真元境有师兄来者不善,他曾经有意‘少宗主’之位,且,今日星云宗废除婢女供弟子玩乐的不成文门规后,在菩提万宗引起了轩然大波,只怕别有用心之人会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