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如打完电话以后,心里还是不踏实。可她也再没有别的更好办法了。虽然泰国技师马上就来了,但卢荷花能不能满意,还是个未知数。自从上月,老李师傅被车撞断腿住院后,过了不久,另一位老王师傅又被在此疗养过的中央某退休首长点名借走。估计也是刘备借荆州,不会还了。别的按摩师傅再也没让卢荷花满意过,不是喊轻就是喊重,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每次按完出来都要向自己发表长篇抗议大论。搞得自己很被动。
今天卢荷花又在这里打麻将,按以往惯例是十二点收手。喝完晚茶后,有的人就散了,有的还要在这里沐浴,美容做保健。卢荷花肯定的,百分之百的是后者。所以今天卓君如特意向本市最顶级的沐浴中心——金沙浴场的老板,借来了他们的特级按摩师傅——泰国技师来应急。以免卢荷花同志又用那带着标准乡音的普通话来折磨自己。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对会所造成不利影响。
这是个私人性质的会所。不对外,只对会员开放。几乎华中地区的有钱人都有这里的会员卡。当然要不是一般的有钱才行。这里的会员是有标准的,就是最普通的会员,身家低于五千万的,根本别想进到这个会所。当然光有钱还是不行的,还必须有引见人;就是介绍人。门槛既然这么高,必然会有回报。
这里专门给有钱人提供一切服务:度假。游泳,健身,美容,高尔夫,台球……所有的设备和人员都是顶级的。当然也离不开女人。如果想赌钱的话,这里也有个小赌场,不过是私人性质的。当然,这都并不是令这些富豪所最看中的,这会所后面的深不可测的背景,以级这里的信息和人际关系才是他们最关心的。因为这里的小道消息总是会领先事实一步。要知道这些信息往往代表了大量的财富和投资价值。
这个会所采取的是会员制。会员分为:普通会员。黄金会员,白金会员,钻石会员四种。普通会员每年的会费十万。黄金会员每年的会费是五十万。白金会员,钻石会员反倒是不要钱。卢荷花是这里的黄金会员,本是一农村妇女,其老公原为建筑包工头,后跻身于房地产开发商,现为某房地产上市公司大股东,也算是一富豪夫人。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仍带有许多非典型性的农民气质。
其实卓君如也知道她每次不满意的原因,不是按摩师傅技术不好,是因为她打牌输了钱,而他老公非还要她装有气度。她在别的富豪夫人面前又不好有怨言,心里又暗暗心疼。所以才把牢骚发在自己和按摩师傅身上。不过没办法,谁叫自己是干这行的呢。而且当初老板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尽最大努力满足会员要求。
卓君如是这个会所的总经理。在这以前,自己经营一家小公关公司。主要做些会展策划制作,模特礼仪迎宾,道具器材出租,各类演出协调等活动,每年还能混个小康生活。但是其中的艰辛,委屈。甚至是耻辱只有他个人知道。直到有一天,这会所的老板以百万的年薪聘请了她。而且对她只提了一个唯一的要求就是:尽最大努力满足会员要求。
卓君如在这里,可以说发挥了她的最大价值,她的血液里似乎天生含有交际因子,使她在这里如鱼得水,进退自如。几年来老板和会员都对她有很高的评价。一方面是他自己靓丽的容貌,亲和的气质和高明的交际手腕,一方面是会员们的涵养和抬举,毕竟象卢荷花这种人在富豪中还是少数。
卓君如看了看钟,十二点半以过了。估计那个泰国技师也快来了,就在这时候听见有人在敲办公室的门,就喊了声“进来”。抬头看去,见江儒虎带了个人进来了。江儒虎是这个会所的三号人物,负责会所安保,四十多岁,退伍特种兵,参加过八十年代那场自卫反击战,是老板身边的人,好像前几年受了很重的内伤,才被安排在这里的。
江儒虎个子不高却很结实,一张仿佛没有表情的脸,五官也很平常。一年到头都留着小平头,身上也永远是一套黑色西装。知道江儒虎也是个功夫高手,招按摩师傅这件事卓君如就拜托他办。必竟这里招的不是一般休闲场所常见的招按摩师,而是要有真材实料的。比如上月被借走的老王师傅,就是位练了几十年的形意拳大师。就连江儒虎也对他是很佩服的。只不过这件事,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消息,不过卓君如也没问过他,因为江儒虎办事她很放心。如果能通过江儒虎考查的,必然会是最合格的按摩师傅。现在还没找到,肯定是还没找到合格的。
现在江儒虎身边站的是个比他高半个头,身形消瘦的年轻人,不,应该是中年人吧?卓君如也不能看出来。说他年轻却很象沧桑。看起来很沧桑却又不显老。剑眉细目,鼻直口方,细看到有点眉清目秀的样子。上穿一见卡尔丹顿深灰色休闲夹克,下穿一条李维斯的棕色休闲裤,脚上是双GEOX的透气旅游鞋。
这都是卓君如的职业本能,看人穿什么牌子的衣服,是什么挡次。要知道从中可以看出很多东西。这个年轻人就那么随随便便站在那儿,卓君如却仿佛觉得是一棵苍松翠柏处在那儿,显得那么自然,沉稳。不由叫人另眼相看。
杨仁随江主管推开门,进入了这间挂着总经理牌子的办公室。这是一个至少有近百平方米的超大办公室。地面上是锃亮的大理石地砖,打磨得极为光滑,而这么大的一个办公室,只放着一张硕大的办公桌,那办公桌有外面那个秘书用的两个那么大,很显然是用名贵的红木打造的,看上去很精致。墙壁处是一个硕大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放着多少大小书籍,而左侧的落地窗几乎占据了整面墙。而在书柜的边上,还有一个红木打造的酒柜,里面摆放着一些洋酒红酒,大约有二三十瓶。而另一边则是一排豪华的转角沙发。
一个女人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女用万宝龙刚笔,正在写些什么。看到他们进来后,慢慢地抬起头来。这个女人应该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站在对面,却立刻问到阵香奈尔五号香水的气味。以前老婆也喜欢用,所以杨仁很熟悉这味道。她穿的是一套深蓝色的职业装,一般来说女人穿这种职业装,会显得很老气,可在穿他身上,却称得她的肌肤更显白晰。前襟露出一截雪白的内衬,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雪白的肌肤。袖口之下是一只精致的女表,另一只手腕上,则是一条银色的手琏。
这女人刚刚低着头写东西,扬仁看她端庄无比,这一抬头看过来,却仿佛变了个人,猛地变的“媚”了起来。眼里好似有层烟,叫人看不透澈,眼目转动之间,浑然天生一般风情万种,是那么的自然。那丰厚的红唇之下,隐隐的露出一排细碎整齐的银牙,那红唇半分半合,更添有几许诱人魅力。
“哦!江主管这位是?”说话时,那女人露出职业的微笑,这一刹那,那微笑就仿佛春天的花开一般,那么自然,能把职业微笑笑到如此地步,杨仁还是头一回看到。然而江儒虎却象什么也没看见一样,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地回答:“按摩师傅,杨仁”。
“哦,是不是金沙浴场来的泰国师傅?”卓君如怎么看杨仁也不象泰国人,但也不能肯定。就问:“不,是我才招的”。“才招到的?”卓君如惊奇地看着江儒虎。江儒虎好象很节约用话,没有回答她,只是坚毅的点了了头,然后拍了拍杨仁的肩膀,说了声“谢谢”。就一个转身出去了,留下杨仁一人在这个豪华的办公室里。
江儒虎这一走,到令室内有几分尴尬。不过卓君如何许人也,马上又盛开了一朵鲜花“请坐”。卓君如站起来说道,把杨仁让到沙发上。然后又给杨仁到来一杯水,才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杨仁从来没有看见一个女人这样走路。她明明是和常人走的一样,然后给你的感觉就象她在舞台上走猫步一般,好像只要是能走路的地方都是她的舞台一般。而偏偏又是那么浑然天成。不觉一丝刻意。
当那很熟悉的香水味道再次袭来,却发现那人以在身边而坐,虽然姿势是那么的淑女,但那种含苞欲放的诱惑却更强烈了,“如果这个女人不去当交际花那一定是老天瞎了眼”。这是杨仁见到卓君如后的第一感觉。
就听卓君如缓缓地问到:“江主管为什么谢你啊”。要知道很少听江儒虎说过谢谢。卓君如也很奇怪。但声音是那么自然,就象两个几十年的老情人在说情话那么一般轻柔,叫人无法拒绝。杨仁无法面对那如烟含水的眼睛,只好装出四处打量的样子,口里淡淡地说:“江主管几年前受了伤,脑内可能还有淤血块堵塞血管未消,所以头常偏疼,我刚才帮他按摩了一下,可能稍微感觉舒服了一点吧,才谢我吧”。
杨文说的轻巧,其实刚才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原来杨仁一到会所门口,就被保卫拦截了。当他说明来意,保卫就把他带到江儒虎那里。江儒虎听到他的来意,并没有多讲话,只是让杨仁在他身上按摩。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不过他一看杨仁那屈膝开胯,松沉自然,沉肩坠肘,含胸拔背,的姿势,就知道杨仁非同一般。再一看杨仁的手法柔和、均匀、持久、有力,深透。拿穴比自己还准。而且化样繁多:摩擦、挤压、摆动、振动、扣击,按揉、点揉、拿揉、牵抖、压颤。有许多是在以前几位老师傅身上都没看到过的手法。更另他吃惊的是自己的气血,竟被调动了,随着杨仁的手运动而动。最后。他才随意说自己脑袋的问题,看杨仁有没有什么办法,杨仁为了自己的饭碗,当然是用尽全力了。
最后,为了消散淤血,连“螺旋缠丝”的这极耗功力的手法都用上了。缠丝劲是杨式太极拳特有的内功,其内涵是心意缠绕抽丝,其外部表现是形体上的螺旋运动,缠丝劲的特点是,其柔时粘住何处,何处缠,如蝇虫落胶,有翅难飞,用于手法上即:手法不离身,心意不离体,流畅自然。其刚时,挨着何处何处击,如洪炉出铁。精气走串如电击,能霎那间驱邪于外,调阴阳于正。等到按完时,杨仁以是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了。
江儒虎的伤卓君如也听说过,当初脑袋拍了片,发现有淤血在内,要开刀治疗,风险很大,怕有后遗诊,必竟不是别的地方啊。听到这里,卓君如鄢然一笑:“巧了,我现在头也有点昏,不知能帮我也按按?”。杨仁不知她是要试自己,还是真的头昏,反正是不能拒绝,就点点头。
却又见卓君如蛾眉轻锁的说:“我一会还有事情要办,那就在沙发上面按吧”。杨仁说:“好,不知洗手间在哪里?”。刚才给江儒虎按摩的时候没有洗手,那江儒虎也不会在意。现在面对如此美女,自己可要注意涵养了。
等杨仁洗完手回来,见卓君如已在沙发上趟下了,好一幅美女春睡图,两条穿着肉色丝袜的美腿交叉着,上面是一条蹦的紧紧的职业裙,显得肉感十足,贴身的上装更显腰部的柔美曲线,透过上装那两颗敞开的扣子,更能看到隐藏波涛起伏的两个黑色胸围。特别是一阵阵暗袭来,更加令人难以抵抗诱惑。杨仁忙收起心神,深呼吸,在卓君如头边的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