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赌博

杨仁当即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罗荣就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原来这两天学生都放暑假回家了,罗志的餐厅也要关门歇业两个月,要等到学生快开学时再开门。但是餐厅里的一些小件东西,厨房设备等等。放在餐厅里一两个月不安全。刚好昨天是星期六,罗荣就把单位的那辆曾经接过杨仁的三菱越野车开来帮忙拖东西。

拖完东西后,大概是不到下午两点钟,罗荣正站在路边抽烟。刚好看见八斤和几个人走过来,其中的有一个是罗荣的原来的同学,就打了招呼。八斤一看见罗荣是熟人,说正好要用车,就问罗荣把几个人往场子里接送一趟,在吃晚饭前回来给三百块钱干不干。罗荣知道他们所说的场子是赌博的地方。一般都不远,大多就在郊区。本来还在犹豫,但经不住同学的劝说,就答应了他们。

车开以后,罗荣才知道今天是九爷“开课”。罗荣原来的同学几个人是去“上课”的。意思就是今天九爷开的赌场,罗荣原来的同学是去参加赌博的。车子出城以后,八斤就要罗荣关掉电话。这是赌场规矩,所有去“上课”的人都要关掉电话。一是防止打电话“发水”。就是给公安通风报信的意思。二是现在很多电话都有定位系统,误差大概只有三十米左右。不关机很容易被探查到赌场的位置。

到市郊后,八斤都在给设在外围的哨卡打电话,说自己的车进来了。然后又叮嘱哨卡注意可以的车辆和人员近来,有可疑情况赶快打电话报信。在八斤的指引下,车子七弯八拐的开到了市郊的一个周围都是鱼塘的休闲鱼庄。这时赌博已经开始了,罗荣原来的同学几个人是因为来迟了,九爷才要八斤去接他们的。他们嫌八斤的那辆烂车没空调,于是才座了罗荣的车。

车一停稳,两三个九爷下面的小弟就围过来了。八斤和那几个人下车随几个小弟进房里去了,还剩一个在外面监视罗荣和他同学。罗荣问他同学怎么不下去玩,他同学说在宾馆打了一夜的牌直到中午才下桌子,就又赶这里来了。要加点“油”才有精神。说完拿出一个插了几根软管的纯水瓶子,里面装了大半瓶水。然后又拿出一个装了十几颗小药丸的小袋子。罗荣一看正是武汉现在最流行的东西——麻果。

麻果是一种新型的软毒品。权威资料上说麻果的主要成分是冰毒的渣滓,转变后称为兴奋剂甲基苯丙胺的化学成份,吸食后精神不受控制,而且很容易上瘾,吸食量就要不断增加。据说麻果原是泰国人发明的,类似于冰毒片,又含有咖啡因,当地人把它当作一种兴奋剂喂给大象,让大象消除疲劳,更加活跃地从事体力劳动。

反正这东西自从传入武汉来以后,直接替代了K粉,摇头丸的地位。那是上到几十岁的黑帮老大-达官贵人,下到打工仔-小混混无不以此为时尚。一时间,武汉滴大街小巷到处弥漫这一股麻果香味,大家见了面都改端茶递眼烟而改为做壶抽果子了。

罗荣是开小车的,见多识广。别人也接自己溜过几次。觉得是个好东西,特别是打了几天几夜的牌后,抽几口麻果,那是马上又精神抖擞,又可以继续战斗。而且这东西对女的更是管用,几口麻果一溜,那是春水乱流,性欲高涨。而不好的就是对男的肾功能影响太大,小弟弟那是半天都硬不起来。再不好的就是对罗荣来说太贵了。大几十百把块一颗,那是不到一分钟就烟消云散了。罗荣就一电力部门上班的司机,经济上又被自己家的那个河东狮子卡得死死的,自然是没有钱去溜那麻果。

今天一看老同学开始在车里溜了起来,那是满车异香。心里就开始痒痒起来。那同学又说这是“头缅”。要老同学溜两颗尝一尝。麻果以缅甸生产的为上品,而又以第一工序生产的为最佳。故称“头缅”。在市场上也是价最高,罗荣一时经不起诱惑就溜了几口。通过软管一拔,等充满异香的香烟一进口里,便觉脑袋一麻,顿时是精神抖擞。

本来溜了几口也不大要紧,在车上听听歌睡睡觉,等他们赌完了把他们送回去也没有事了。偏偏精神好的狠,睡也睡不着,就随老同学一起进去看别人赌博去了。这一进去就惹了一身狐骚回来了。

这种所谓的“开课”赌博,其实就是利用摇色子赌博。把两颗同样大小的色子放在瓷盘上,然后在上面用一瓷杯罩住,摇动两下,在揭开瓷杯,看两颗色子朝上的点数加起来是单是双,然后来定输赢。

如果在摇动色子之前,下注押的是单。那么在摇动两下后,揭开瓷杯,看两颗色子朝上的点数加起来是单,则是赢了。加起来是双,则是输了。

据说很早以前是两颗色子朝上的点数加起来是大是小来定输赢,但是后来澳门赌神叶汉利用大小点面在盘子上发出的声音不同,(当大点面在最后接触盘面的时候,根据空气动力学他的声音尖锐一些,而小点面在最后接触盘面的时候,声音则低沉一些。)而能听出大小后,后来这种赌法就改为赌单双了。因为单双是听不出来的.

这种赌单双的赌法,在湖北,湖南广为流传,不知道好多赌徒为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罗志以前也是因为赌这输了钱,才跑路到武汉来的。

罗荣今天身上本来也只几百块钱,一想还有三百块的车费,就拿这几百块钱跟着同学赌。同学是武汉汉正街上批发市场的个小老板,还有点环境。因为最低下注是五百圆以上,所以他每次赌一千罗荣就跟着他赌一百元,他每次赌二千罗荣就跟着他赌二百元,赌去赌来那同学赢了一万多,同学跟着他也赢了一千多。

罗荣一看觉得满足了,就劝同学也收手算了。那知同学说昨天才输了五万多,还要赶本。然后讥笑罗荣说,这点钱还不够拿几颗“头缅”难道你就“饱”了,罗荣也就撑着面子随他玩下去。

那知过了一会就风云突变:在连摇了三个双之后,罗荣的同学就下了两千块的单。罗荣也就下了两百圆的单。结果是个双。一看都连摇了四个双,罗荣的同学就又下了五千块的单,罗荣也就跟着下了五百圆的单。揭开瓷杯又是一个双。

罗荣的同学还是个老赌博的,一看出了五个“平双”。(“平双”就是都是由双数组成的双。如二四,四四,四六等等。)就说“潮子”来了,(“潮子”的意思就是很多的单或者是双如潮水一般连着来了。)不下了先看一“宝”。民间也有人管此赌法叫押宝。

罗荣一看都连摇了五个双,那里肯依,又要下五百圆的单。罗荣的同学再三劝阻,罗荣还是要下五百圆的单,罗荣的同学没有办法就只好任他下咯,自己也不能完全肯定就是个双,只能说要他最好不下注。结果又是个双。六个双了。

本来这时候,罗荣只是把赢的钱输了,这时候不来也没有输钱。但一看自己连输了几宝了,想下一把一定会是个单。就把自己的几百快钱都下注了。这时同学要他不下注,等“潮子”走“穿”了再来赌。又告诉他从概率学来说,每一宝出单双的机会都是百分之五十,是同等的,不要以为出了六个双后就一定是单了。只是罗荣已经被勾进去了,那里肯听。结果揭开瓷杯又是一个双。七个双了。

这一下,罗荣着急了。要是被家里的那个河东狮子一发现钱没了,那绝对又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内战,失败的受伤的肯定是自己。可是自己身上没有钱了,于是就把同学放在桌上的几千快钱拿过来一把全部下了注。说先下一宝赢了就还你。同学说你看我才赢的一个钱都还“码队”了,(“码队”的意思就是赌场放高利贷的人。)你下输了我还那什么玩呢,我还差“码队”的两个钱。(一个钱就是一万块的意思。)

罗荣的确是看他把赢的一个钱还给“码队”了,就说不要紧,要是输了。自己找“码队”拿个“码”,把钱还他。结果事与愿违,等“老爷”也叫“皇帝”(即庄家)揭开瓷杯一看又是一个双。八个双了。

这一下就搞不好了,才拿同学的一把钱有三千五。罗荣就把八斤喊来,要他给自己拿个“码”来。八斤满脸堆笑说好,就要场子里专门放“码”的小黑皮,赶快给罗荣丢了一个钱过来。由于是先抽“草钱”,扣了五百快。就只剩九千五百块。但是还钱还是要还一万块。这五百快就是放“码”赚的“草钱”。

罗荣见“老爷”催下注催得急,把同学的三千多快钱一还,剩下的一把钱就全部押了上去。同学见劝他不住,也在不劝了,只指望开个单出来了。结果又是事与愿违,等“老爷”揭开瓷杯一看又是一个双。九个双了。

这一下罗荣的脑门上,汗就下来了。一想反正已经输深了,就又要放“码”的小黑皮再拿两个钱来,小黑皮看着八斤,见八斤点头意思是可以给,就又丢了两个钱过来。这时,已经有很多人输钱了。“老爷”催下注催得急,说快下快下,不等了啊,没下莫悔啊。说着装出要去揭开瓷杯,罗荣来不急多想,赶紧把两个钱都下了上去。

对赌徒来说,事实总是那么残酷,老爷或者说是庄家揭开瓷杯一看又是一个双。十个双了。场子里面一片嘘声,又有一大批押单的人输了钱。罗荣也只是其中之一,罗荣此时以有一点恍惚了,才想起来问同学怎么办。同学说我先劝你不听,现在还能怎么办,再拿钱下啦,要不然不是干输了。输三个也是输,输五个也还是输。冲还有希望,不冲那是甘输省无救市!

罗荣一听也是在理。就又喊小黑皮拿钱,小黑皮说容哥你都拿了三个了,还要几个。罗荣说再拿两个,一起五个就再也不拿了。小黑皮又看看八斤。八斤一语双关的说,没看到荣哥开这好的车,还会跑了你五个钱。小黑皮不在言语,又从专门背包的小弟手里拿了两个钱丢了罗荣。

罗荣这时脑筋里以有点麻木,把两个钱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万九千圆,想都没想就又押到了单上。同学一看就从钱中抽了几张出来,要罗荣留在身上零用。罗荣已经没有了信心再去看“老爷”揭开瓷杯。就闭上双眼,象听候审判一样,等待结果。猛然间,又传来的是大家的一片惋惜声。罗荣的心就如沉入深深的太平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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