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嬴扶苏刎颈自尽

李斯一番深思熟虑,前思后想,认为有理。

于是密谋实施计划,用已死嬴政的名义,颁下诏书,宣告立嬴胡亥当太子。再谴责嬴扶苏没能开疆拓土,建立战功,却使大量将士伤亡,并且屡次在奏章上狂言诽谤,抱怨不让他回到咸阳当太子。也谴责蒙恬,没有矫正嬴扶苏的过失,还参与图谋不轨行动。下令二人自杀,把军权移交给副统帅王离。

嬴扶苏接过圣旨,瞪目结舌,呆若木鸡,不相信嬴政会对自己下此毒手,但事实具全,又无法否认,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回到寝舍,打算自杀。

蒙恬赶到说“皇上在外巡视,没有决定太子是谁。派我率领三十万大军,防守边陲,由皇子担任监军,这是天下重任。如今忽然来了一个使节,我们就自行了断,怎么知道不是诈欺?应该奏请查证,等清楚的确是皇上的旨意时,再死也不晚。”

使节在旁连声催促二人行动,嬴扶苏说“父亲既然决心剥夺儿子的生命,何必请求查证。”于是当场刎颈自杀。

蒙恬坚持查证,誓死不从,使节只好把蒙恬发交军法处,囚禁阳周。唯恐军心有变,于是任命李斯的随从担任护军。

然后回报李斯、赵高。嬴胡亥得知老哥嬴扶苏死亡,如释重负,准备把蒙恬释放。恰好蒙毅代嬴政祭祀山川神灵求福回来。赵高想起旧恨,乘机报仇,警告嬴胡亥说“先帝知道你的贤能,早就要立你当太子,只有蒙毅反对,不如把他杀掉,永除后患。”

于是逮捕蒙毅,囚禁于代郡。皇家车队从井陉到达九原。这时正值盛暑,嬴政尸首迅速腐烂,发出奇臭。李斯只好下令每辆车上都要载一石鲍鱼,以鲍鱼奇臭用来掩饰。从直道直返首都咸阳,到咸阳之后,正式发丧,由嬴胡亥主持大局。

太子嬴胡亥继承帝位。

九月。

秦政府把嬴政安葬骊山,墓穴极深,把熔化了的铜汁灌入地下,堵塞泉水,内部填满奇物珍宝。又命工匠在各处装置自动发射的强弓,对接近的人,立即射杀。墓穴中兴建江河海洋,用水银灌成小溪,设置机械使它流动运转。墓顶如同天空,星辰排列,墓底完全依照风水格局。凡是没有生儿子的妾侍,全部赶入墓穴殉葬。

棺木入土之后,有人提醒说,制造机械的工匠,可是知道怎么破解的,一旦泄露,仍有被掘被盗危险。于是,再把所有工匠驱入墓穴殉葬。

嬴胡亥打算诛杀蒙毅、蒙恬。嬴扶苏的儿子嬴婴劝阻说“赵国王赵迁杀李牧而用颜聚,齐国王田建杀他数世忠臣而用后胜,最后终于亡国。蒙家世世代代都是我们的重臣智囊,陛下却打算一次铲除。杀忠良而任用奸佞,会使在内的大臣失去信心,使在外将士们丧失斗志。”

嬴胡亥无动于衷,决心处决蒙毅、蒙恬。蒙恬临刑时说“我们蒙家,自祖父至今,为秦王朝立功三世,如今我率三十万大军在外,虽身处监狱,仍有力量发动反抗。然而,我宁愿死,也要坚持大义,不敢辜负祖先的教导,也显示不忘先帝的大恩。”

于是吞下毒药自尽。

春季。

秦王朝皇帝嬴胡亥向东出巡郡县,宰相李斯陪同。先到碣石,然后沿海南下,到会稽山。嬴政往年所立石碑,有的未曾刻字,这次补行撰文,把随从大臣的名字刻到上面,以表扬嬴政的功德。

夏季。

嬴胡亥返回咸阳,问赵高说“人生在世,好像六匹快马冲过缝隙。我既然掌管国家,权倾天下,正打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听喜欢听的,看喜欢看的,竭尽全力去追求欢乐,直到我寿终正寝的那天。你认为这样好不好?”

赵高赞扬说“你的想法完全正确。只有天纵英明的圣贤领袖,才有这种精神层面的认知。一些昏庸暴乱的领袖,搞不懂人生的真谛。然而,你的想法,目前还不能实施,为什么?沙丘之谋,我们故然做得非常隐秘,可是很多皇子和大臣,已经起疑,心有不岔。皇子们都是你的哥哥,大臣又都是先帝所任用。现在陛下刚刚坐上宝座,他们心里大为不服,恐怕终有一天,东窗事发。我日夜心惊胆战,恐怕死于非命,你怎么能欢乐起来?”

嬴胡亥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赵高说“我建议营造恐慌,使用最严厉的法条和最残忍的手段,凡是有罪的人,加重他们的案情,让他们说出亲友罪状,逮捕那些亲友后,再如法炮制,然后一网打尽,这样就可以把重臣和皇族,全部诛杀。一面打击,一面收买,陛下在平民之间,对穷困的,增添他们的财富,对地位卑微的,加官晋爵。把先帝所任命的大臣,通通排除,在各处按插你的亲信。他们自然对你感恩图报,一切灾害和奸谋,就会被完全阻挡,大臣中没有一个不受陛下的爱护和恩惠,到那时候,你才可以安枕无忧,想怎么寻乐就怎么寻乐,请你考虑。”

赵高说得头头是道,嬴胡亥听得如醉如痴,很庆幸他有这么一位既聪明而又善解人意的忠仆。

于是,在律法的掩饰下,屠杀开始。

任何一位大臣或皇子,只要不小心涉及到一点小事,就立即逮捕审讯,审讯时严加罪名。不久,十二位皇子在咸阳街头被处决,十位公主在杜县被五马分尸,家产全数没收。因口供中出现名字而被逮捕的,更是多不胜数。

皇子嬴将闾与兄弟三人,被囚禁在皇宫内院,最后才定罪。嬴胡亥派使节告诉这位哥哥说“你态度傲慢,有不臣之罪,应处死刑,交付刽子手执行。”

嬴将闾说“上朝时,我从没有任何过失。祭祀大典,我从没有不遵守秩序。皇上交付命令给我,以及向我发问,我从没有说过错话,何谓不臣,请告诉我证据,死而无憾。”

使节说“我不管你有没有犯罪,我只管执行命令。”

嬴将闾悲痛欲绝,仰头长啸“苍天”三声,大呼“我没有罪!”

弟兄三人相抱痛哭,拔剑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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