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刘邦入定咸阳

就在蓝田南郊,大破秦军,追击至蓝田北郊,再大破秦军。

冬季。

楚国武安侯刘邦大军,挺进霸上。秦王朝正式瓦解,无力反抗。秦王嬴婴坐着白马拉的丧车,脖子上套着绳索,把皇帝用的各种印信,包括“玺”“符”“节”,封装妥当,在轵道路旁,下车迎降。

有的将领主张立即诛杀,刘邦说“大王当初指派我西击关中,就是因为我的宽容。何况,他已经投降,杀降,一定不吉祥。”

于是把嬴婴交给军法处囚禁。

秦立国至灭亡,一共十七年。

刘邦刚攻陷首都咸阳,将领们便一窝蜂闯进国库,像强盗一样,大秤分金,小秤分银。只有萧何,直入宰相府,收集山川地图和人民户籍,妥为保管,借此了解天下的险要、财富和人口分配多寡。

刘邦看见秦王朝豪华的皇宫,奢侈的寝殿,声色犬马,奇宝异珍,以及成千上万的美女,顿时大开眼界,贪财好色心起,就想搬进去住。

樊哙说“你打算当九五至尊?还是区区一个富家翁?这些豪华奢侈的东西,正是秦王朝覆亡的原因,你要它们干什么?请立刻回霸上军营,不要久留!”

刘邦不肯,张良说“正因为秦王朝荒唐残暴,你才能来到这里。我们既号召替天下铲除灾害,应该对这些迷惑人心的东西表示厌恶,才是将来图谋大事的资本。现在才到没有几天,就被弄得头昏脑涨,跟他们一样享受快乐,这正是助纣为虐。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请接纳樊哙的建议。”

刘邦这才满脸不情愿地回到霸上军营。十一月,刘邦召集附近各县的豪杰、乡亲父老,宣布说“诸位父老痛恨秦朝暴政,日夜煎熬。遵照约定,先入定关中者为王。我将会被封秦王,所以向你们约法三章。第一,杀人的处死。第二,伤人的看情形轻重定罪。第三,抢人东西的看赃物多少定罪。除了这三条,秦国曾颁布的法律,一律取消。百姓和原来一样安居乐业,相安无事。我们起义,只为了替你们铲除暴政,并不是抢劫,请不要惊慌。现在,我就要回到霸上军营,等待各国将领。在他们抵达之前,再作决定。”

派使节随同秦国旧臣,分别前往县市乡邑,传达政令。

民众一片歌舞升平,牵着牛羊,担着酒菜,争先恐后的前来劳军,刘邦拒绝说“军营粮草甚多,并不缺乏,不敢使各位破费!”

民众更是雀跃,唯恐刘邦不当秦王。

楚国长安侯项羽平定河北,率领各国将领,打算西进函谷关。从前,各国将士们或在关中做过苦工,或曾经路过关中,秦国官员对待他们,多数都很凶残。后来章邯率军投降,各国将士,乘机报复,把他们当做俘虏奴隶随便驱使,随时横肆淩辱。

秦军上下,一片怨恨,耳语说“章将军逼着我们投降,如果能进函谷关,大破秦国,当然很好,如果战而不胜,各国将领要胁我们向东撤退,秦朝却杀掉我们的父母、妻子、儿女,该如何是好?”

将领们听到风声,禀告项羽。项羽召集英布、蒲将军,计议决定“秦军人数众多,而且口服心不服。到了函谷关,跟守关的秦军对山寺,那时一哄而散,投奔守关秦军归队,我们将陷于险境,不如一律格杀,只留下章邯、司马欣、董翳几位将领,一起进入秦土。”

于是发动夜袭,在新安城南,坑杀秦军二十余万人。

有人提醒刘邦说“秦王朝土地富饶,十倍关东。听说项羽已封章邯为雍王,关中当然是他的封地。如果到达,你毫无立足之地。我们应该派军把守函谷关,拒绝各国军队前进,征召关中战士增援,可以永久防御。”

刘邦认为有理,依照计划实施。不久,项羽大军抵达函谷关,关门紧闭,才得到消息,刘邦已取得关中。项羽几乎气得爆炸,命英布等攻陷函谷关。

十二月。

项羽抵达戏水。刘邦的参谋曹无伤,派人向项羽密报“刘邦打算在关中称王,封嬴婴为宰相,金银财宝全被搜括,不久就要请求加封。”

项羽更如火上加油,大宴士卒,定明早淩晨,向刘邦发动攻击。当时,项羽大军四十万人,号称百万,扎营骊邑鸿门坂。刘邦只有十万人,号称二十万,扎营霸上。范增告诉项羽“刘邦在山东时,贪财好色,现在入关,竟不烧杀掳掠,对美女也不屑一顾,可见他的志向不小。我曾请人夜观星象,在他阵地上空,气流成龙虎形状,五彩分明,那是帝王头上才有的气流。应该迅速攻击,不要延误。”

楚军左军司令项伯,项羽的叔父,跟张良有至深的友情。得到消息后,大吃一惊,就在深夜,骑马奔驰霸上,找到张良,泄漏军机,要张良随他离开,说“不要玉石具焚。”

张良说“我奉韩王之命,送刘邦入关,而今刘邦危急,我却逃亡,是不忠不义之举,我应该这件大事告诉他。”

于是张良进去告诉刘邦。刘邦吓得魂飞魄散,张良说“你的军队,能不能抵抗项羽?”

刘邦沉默一阵,说“不能,我们怎么办?”

张良说“请项伯相见,告诉他你绝不敢背叛!”

刘邦说“你何以跟项伯交情至深?”

张良说“他曾经犯罪杀人,我救了他一命。所以遇到此等大事,特来回报。”

刘邦说“你跟项伯,谁较年长?”

张良说“项伯长我几岁。”

刘邦说“请你陪他进来,我会像侍奉兄长一样侍奉他。”

张良出来,请项伯跟刘邦相见。项伯不肯,经不住张良百般求告,才勉强答应。刘邦恭恭敬敬,双手捧酒,要两家永结姻亲之好。刘邦誓言“我自攻入武关之后,再小的财宝,都不敢接近。只知道收集资料,封存仓库,等待将军驾到后发落。我所以派军把守函谷关,并不是为了抵抗将军,只是为了防备当地盗匪攻击和镇压突发事件。我日夜都在盼望将军驾到,岂敢谋反?请老哥告诉将军我这份忠心,上天明鉴。”

项伯承诺,对刘邦说“那么明天清晨,一定要早早前来晋见。”

刘邦说“当然。”

于是项伯连夜飞奔回营,把刘邦说的话,转告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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