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胡蝶儿和江海就这样相拥着。
江海毕竟是修练者。
潜意识里还在纠结着,如何才能化解怀抱中自己女人的厄运。
其实,江海在脑子里一直不断地搜寻着彻底化解胡蝶儿厄运之劫的方法。
可惜,自身所学和所掌握的,都只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在这个末法时代和异世世界,没有古法,没有导师,没有修炼系统。
自身所具有的本领和领悟,根本就是半桶水,连修真的门也没曾摸着。
或许还有其它的化劫和解救方法,但没有时间去探索和寻找了啊!
江海无从着手,一阵头大。
虽然已经给胡蝶儿灌入了自己的灵气,可以滋养着她那不断逝去的生命力,但只是短时的。
胡蝶儿妖狐体质还在。
妖狐体质在,厄运便在。
胡蝶儿的绝世体质不能破,也破不了。
必须找个承接者,把厄运完全地从她身上转嫁到承接者身上,才能彻底化解她这场死亡之劫难。
这是短时间内,唯一有效的方法。
而接受者呢?
接受者,必须是与胡蝶儿相关联之人和与她密不可分之人,还必须命硬如钢,能承接得住厄运和劫难。
就如她父母和前四任男人,曾经都是与她相关联之人和与她密不可分之人,可没有一人能承接的住她转嫁的厄运,是以,都命陨身消。
还能转嫁给谁,又有谁能承受得住?
无疑,这个人就是江海自己。
因为,胡蝶儿已是江海自己心中认定的女人,而且,厄运也认可了江海是接下来的承接着。
不然,厄运怎会从胡蝶儿身上分了几缕厄运和劫难于江海身上?
只有把她的厄运和劫难转嫁到江海自己身上,才能彻底化解掉胡蝶儿的死劫。
可又如何转嫁,如何承接呢,江海自身又有何德何能,能承接得住吗?
“唉!”江海也没把握,不由得又叹了声。
不知今天是第几次长叹了。
反正,今天是江海二十三岁以来最为无可奈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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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唉!”
“唉!”
正当江海满脑子浆糊不知所措的时候,耳旁同时响起两声哀叹,一声在左耳一声在右耳。
这次,这两耳声音竟是出奇地一致,连声调、情感和语气都难能可贵的统一了起来。
江海一听,明白左右两耳朵兄弟要出场纠缠或取笑自己了。
这会儿在化解胡蝶儿劫难之事上还真是当局者迷,他还真希望听听旁观者的判断和意见。
是以,他赶紧闭上了嘴,空灵着脑,将自己进入了龟息状态,并很快入了定,这样才能专心听着这两耳朵兄弟不同的言论或是教训或是取笑或是挖苦。
两耳朵兄弟,这还真是江海身上从不言说的秘密。
也不知何时开始的,只要江海碰上左右为难的问题或疑惑的时候,左右耳朵内便会传来两个不同意见和立场的声音,帮着江海分析解决疑惑和问题,但多数是打击和取笑江海的。
就好像有两个立场分明的兄弟,驻扎或寄生在了江海的两耳孔里,专等着看江海的笑话。
有时,这两耳朵兄弟的辩论还真能帮着江海做出分析和决策,因为所有的决策确实需要借鉴和聆听不同的立场之声。
有时,却会为一个小小的问题因他俩的意见和立场不同而辩论个没完没了,烦躁得要了命,无论江海怎么驱赶都是白费功夫,即使拿棉花堵住耳孔也无法堵住他俩的嘴。
“臭小子,怎样?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不是?早就让你别接触这个女人了的嘛。”左耳朵发话了,还真是满满的嘲笑。
“臭小子,别听他的,吃什么亏啊,你这回可是赚大发了嘛!”右耳朵马上发话辩论着道。
“老兄啊,你有没有搞错啊。这臭小子连命都快要没了,还赚大发了,你这不是存心祸害这小子吗?“左耳朵似乎是老弟。
“老弟,这回老哥还真得与你说道说道了。你这是目光短视啊,怎么是要祸害这小子呢,明明是好处大于坏处的嘛!”右耳朵拿腔论调着道。
“不是,老兄,好处固然大,但要有命拿啊。你看这小子本领没本领,还专挑麻烦事,如果这小子没拿捏好这回,便命殒身消了嘛。”左耳朵明显是对江海没信心。
“这倒也是,这回的厄运之身确实强大,若真没把握好,唉,能不能反败为胜只能看这小子的造化了。”右耳朵似乎也看到了江海面临的困境。
“------”
“------”
没了吗?
江海还在等着两兄弟不同的意见呢,怎么就没了声响了。
江海即使是龟息入定中,但精神力不知何时有了长足的长进。
听着左右耳朵两兄弟叨叨了半天,竟然没有一句是有关如何化解自己女人身上的厄运的。
他顿时就冒火了,使出了精神力,朝着左右两耳便咆哮着喊道。
“你俩兄弟,给我出来。”
当然,这是在精神领域,外界是无法听到江海的咆哮的。
“咦,老兄,这臭小子长本事了呃,能召唤你我了。”左耳朵发出了赞叹。
“不错,哈哈哈,好啊!老弟,你看到了没,这臭小子精神力竟达到了初级了,还真有可能反败为胜嘛!”右耳朵像似开心的样子。
“嗯,不一定,这回的厄运太强了,我看希望不大。”左耳朵还是不怎么相信江海。
“喂,你两兄弟能不能停下嘴啊。”江海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我正烦着呢。”
“臭小子,你烦什么?”右耳朵还是对江海有信心的。
“你们有什么方法,或者知道怎么化解我女人身上的劫难和厄运吗?”江海态度和语气也好了些。
“怎么?你个臭小子,到现在了,你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化解你女人身上的厄运?”左右耳朵同时发声问道,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我知道了还需问你俩啊?”江海一听,倒是疑惑了,难道他俩早就有了化解办法?
“按情节发展啊!”左右耳朵又同时说道。
“按情节发展?什么意思?”江海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唉,老兄啊,我俩怎会这么倒霉呢,几千年等来就这么一个蠢货啊!”左耳朵的声音中是满满的失望。
“喂,按情节发展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江海被这两兄弟打击惯了,倒是不怎么在乎。
“男女双修啊!蠢货!”左右耳朵再次同声,接着便没了声响。
“-----”
江海从入定中抽出身来,一脸懵逼。
(三)
在精神领域,江海与左右两耳的对话似乎占用了很长的时间,但现实中却只是转眼间。
江海在精神领域苦苦寻觅着化劫之解,而胡蝶儿却并不知道江海的心焦。
胡蝶儿拥抱着江海硕长的身躯。
她也不知道是江海在用灵气为其灌顶,疏通小周天,缓解那即将到来的厄运和劫难。
她只感应到了江海的温存和暖意,只感觉到此时,身体是无比的轻松和舒适,久久盘扎在心底的忧伤和累积着无处述说的悲苦已得到了有效的疏放。
无论是情绪还是心房、血脉,通体都感受着久违的阳光得照射,变得无比的舒畅。
这让她迷离,更让她无比的迷念,因为这让她感到了从来没曾有过的幸福。
她终归是过来人,也是豁达之性情。
她放松着自己,把头脸完全地埋在了江海的怀抱,像只猫在寒冷的冬天找着了温暖的火炕。
本就对江海这妖孽奇人,是一见钟情的。
更何况,内心深处的哀伤和悲情,更渴望一场刻骨铭心的情感来缓解和弥补。
脸上感受着江海温热的胸膛,嗅着那带着丝甜美中草药味的绵长呼吸。
胡蝶儿抬着脸,张着狐眼,微启红唇,深陷于江海那双深似黑潭的双瞳之中。
(四)
胡蝶儿就这样依偎在江海的怀抱,仰着头,含情脉脉地紧盯着江海,甜蜜中夹着几分羞涩。
那乌黑长发下白瓷般的脸颊竟是那般的俊俏,呼吸鼻息绵长而幽深令她痴迷。
胡蝶儿渐渐地已是心思荡漾,内心充满着渴望,心房开始因幸福而变得潮湿。
她不愿只是身躯的相拥。
这些年以来因自身的妖狐体质,引来的的被贪念、被追求、被诅咒,令她心神疲惫而悲苦莫名。
这些年以来因自身的妖媚特殊体质,引来的生离死别和厄运缠身,令她强颜欢笑而心硬如铁。
但,所有一切的悲苦和疲惫及强颜装扮,在这男孩的怀里竟然都毫无踪影,变得轻松自在而充满着温暖和幸福。
她眼角晶莹着幸福的泪花。
真想把自己完全地依托和献祭给这个令自己心颤心安的山城第一居士,也是她眼中的邻家男孩江海,包括自己无处安放的孤独之灵魂。
她需要用灵与肉的交融酿就成一缸甜蜜,来平复和化解自己历年的委屈、孤独、悲痛和凄苦。
她需要把心与心之间那星星之火,点燃为燎原之势。
胡蝶儿双手用力地抱住江海。
她终于鼓着劲儿,仰起头,紧闭着双眼,翘着微启的红唇,朝江海的嘴唇上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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