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蒂丝如今只差“傲慢”符文的材料。虽然不知道玻璃状史莱姆的材料到底能不能顺利的被使用。也不知道所谓符文的个数是不是真的按照七宗罪来计数,听说还有九大罪的说法。
而关于傲慢这一符文,其实坎蒂丝已经调查到了可能对应这个符文的魔兽。是一种名为虎面鸟的生物。顾名思义,这种鸟长了一张虎脸。也是一级魔兽。不过作为鸟类,这种魔兽本身很难捕获,却又是许多贵族们喜欢的一种宠物。因此数量也很少。想要捉一只这个鸟其实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虽然坎蒂丝个人是死活不论,但遇都遇不见,要怎么进行捕获呢?
她和哈伯特又在森林中游荡了两天,别的材料倒是搜集了不少,但虎面鸟实在是难以找到。
坎蒂丝叹了一口气:“最后一天吧。哈伯特,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我去黑市上进行购买,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不过问题不大。”
这也是很无可奈何的事情,找不到的东西不可能强行去要。没有就是没有。
哈伯特也只能点点头:“鸟类一直都不好狩猎。哪怕是我们会飞都不好抓。更不要说我们不会飞了。”
“就是说……”
坎蒂丝突然被哈伯特捂住了嘴,她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是哈伯特找到了虎头鸟,说曹操曹操到?早知道先就这么说了……
她意识到自己错了。
哈伯特直接带着坎蒂丝小心翼翼的躲到了灌木丛里面去。随后——坎蒂丝就听到了,踏步在地面上的沉重响声,那是一种极为坚实的触感,就像是穿着沉重的铠甲,每一步落在泥土地面上,都要将泥土踩得更加紧实的声音。
兵团?
坎蒂丝瞬间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毕竟,如果是清理工,其实很少有穿像是这种给人沉重质感铠甲的人。清理工们总是很看重自己的机动性。
不是清理工,应该也不是盗贼,如果是兵团的话……城内的兵团没有必要躲避,她和哈伯特都不曾做任何亏心事,也就是说……
坎蒂丝得到了答案。
从自己和哈伯特周围走过去的,是——魔族的人!
魔王军的人!
可上一次魔王军进攻哈罗迪斯城失败,应该已经退出了很远了才对啊!这里虽然是在森林中,但仍然在哈罗迪斯城的治下,不应该会有魔王军出现……
哈伯特给坎蒂丝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他的手伸到坎蒂丝的裙子下,掀起裙子,从少女大腿上绑着的东西上取下来一柄匕首。
他给坎蒂丝的感觉就像是一下子消失了一样。
明明就在自己的面前,却好像感觉不到……不对,他的手还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坎蒂丝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她很想问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可是看哈伯特一脸严肃的样子,坎蒂丝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然后,哈伯格总算是动了。他的步调和那沉重的脚步一致,他的呼吸甚至与其相合,在这个时候,哈伯特仿佛成为了世界上最为顶尖的刺客。
他靠近了那个魔王军的人,在距离已经抵达的瞬间,他一跃而起,在对方转头的瞬间,抱住了对方的头,用匕首刺入了对方的脖颈。
血液瞬间自那人的脖颈中迸射而出,而哈伯特则是死死的抱着那个人的头,不让他过多的挣扎或者发出声音。他缓慢的把这个已经“死去的”人放在地上。
然后又倒回来。
“抱紧我。”
一把抱起坎蒂丝,背着他们的背包就开始以极快的速度狂奔。
“魔王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清楚,但是这个事情一定要立刻上报给城内。或许已经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或许还没有——魔王军的目的一定不简单,他们上一次在哈罗迪斯城的进攻失败,一定会有别的谋划。”
有生以来第一次公主抱?
坎蒂丝被哈伯特这样子抱着,她感觉还蛮羞耻的,不过这种时候也没法顾虑这个问题。坎蒂丝顺手就又在他们身后撒钉子,一般情况下,坎蒂丝其实不喜欢这样搞。在回收那些用来针对玻璃状史莱姆钉子的时候,她和哈伯特可是耗费了不少时间来回收,最后都还遗失了两枚。这样的钉子留在森林中很可能会导致有人被误伤。
不过,是魔王军的话,就要重新估算了。
哈伯特抱着坎蒂丝跑了整整半个小时,发现——没人来追他们。
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哈伯特才把坎蒂丝放下来。警戒着周围。两人谈论着这个问题。
“我们就这样子跑回去具备足够的说服力吗?”坎蒂丝直言不讳,“虽然你是二级清理工,我是有名的一级工匠,理论上来讲,也算是有些话语权,可,我们的年纪太小了,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恐怕不太能够让人相信。”
“你的意思是?”哈伯特好像知道坎蒂丝要做什么,“刚才能够杀死那个魔王军的士兵,纯粹是因为对方没有考虑过我么会出现的问题。而我也正好成为二级清理工学习了暗杀的技能才能够成功,正面对敌,恐怕我们不是对手。魔王军的训练强度很高。”
哈伯特和魔王军正面对决过,他很清楚魔王军的实力。清理工们的个体实力或许会比魔王军的实力强,但是战斗这种事情,有些时候并不是你实力强一些,就一定能够杀死对方。
坎蒂丝也有些犹豫,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哈伯特:“如果那个魔王军士兵只是一个个例,是上一次战争失败就藏在森林中苟且偷生的家伙,那么我们倒回去并没有危险,可如果不是——如果魔王军本身在森林中驻扎了一部分人——有别的什么图谋,那就是很危险的事情了,哈伯特。”
“危险?”
“对。危险。他们的图谋绝对不会小,而不管要完成什么图谋——我觉得,可能都需要某个东西的存在。”
“某个东西?”坎蒂丝的话让哈伯特很是迷茫。他等待着坎蒂丝给他解释。
坎蒂丝却是摇摇头,这是她不确定的事情,她需要做一个判断,于是说:“所以,我们或许真的得倒回去一趟,不过,倒回去我们倒也未必要亲自过去……”
这个话哈伯特是听懂了:“你的意思是……驱赶魔兽们过去?”
“对,驱赶魔兽们过去那边,如果魔兽们被消灭了, 那大概就是说明,那里有成规模魔王军士兵,就将是哈罗迪斯城的危机。”
平静的森林,注定要因为坎蒂丝和哈伯特的发现而变得不平静。至于袖手旁观的可能性?坎蒂丝和哈伯特都很清楚,如果哈罗迪斯城出问题,两个人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能不能活下来都要打问号了,如果能够破坏魔王军的阴谋,那会是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的事情。
驱赶魔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魔兽很多时候都具备反抗的精神,它们虽然有智慧但是不高,所以在受到攻击的时候,有些魔兽会选择拼死抵抗,这样子就很难进行驱赶,而且魔兽的数量一多,坎蒂丝和哈伯特就没法控制这些魔兽逃走的方向了。
最终,零零散散的,他们还是驱赶了十几头魔兽,都是些弱小的像是食肉鼠,弹簧蚯蚓之类的魔兽。坎蒂丝用藤蔓做成缰绳让哈伯特拉着这些魔兽以确保这些魔兽前进的方向正确,等快要到了的时候,就放任这些魔兽擅自行动——当然那在那之前,坎蒂丝会给它们造成伤害,以确保它们会失去理智的到处乱跑,到时候就能够确定,魔王军是不是有很多人呢。
如果真的有很多人,十几头魔兽不知道能够争取多长的时间让他们逃跑。
坎蒂丝又用木头做了两根“吸管”。她的意思是到时候不行他们就跳到水里,用这个吸管呼吸以保持自己的安全,在水边的芦苇荡中,想来不太容易被发现……前提是他们跑得够快,如果被人看到也就没有意义了。
“坎蒂丝,如果到时候两个人没跑掉的话,你就自己跑,我来拖住魔王军。”在出发前,哈伯特先是这样对坎蒂丝说。
坎蒂丝皱了皱眉:“这并不合理,我身上还带了不少可以使用的道具,而你的移动速度比我快多了,从带回情报的角度上来讲,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是我留下来替你断后,而且说难听一点,女孩子留下来搞不好还有活路,虽然可能会比较凄惨,男人留下来多半就死了。”
从现实的角度上来看,如果真的两个人跑不掉,把坎蒂丝留下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知道我不可能那么做。”哈伯特很认真的说,“即便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不可能那么做,坎蒂丝。我不可能把你抛下。”
所以说恋爱脑……不……用恋爱脑来描述哈伯特是对哈伯特的不尊重,虽然他喜欢自己,但是——大概在这里是任何一个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哈伯特都不会抛下对方做出更加“正确”的选择吧?
这个少年……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还感觉像是个小屁孩,这才过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就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啊,少年少女们的成长真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情。
“走吧!哈伯特!”
“好!”
……
“这一头……”穿着魔王军制式铠甲的男人把一头野猪一样魔兽丢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石壁下,这个石壁上雕刻着有些模糊的画像,不太让人能够分辨画像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魔兽的血液流淌,却像是被石壁吸收了一样,石壁上画的纹路开始被血液染红,逐渐让人能够清晰的看到石壁的纹理,那是——一头龙的画像。
“头。黑炎龙布斯拉莫可以通过祭祀的来招引,这是真的吗?”男人看着那头魔兽的血液逐渐干涸,他这些天已经看到了太多类似的场景,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来这里已经快要半年了。”
被他叫做“头”的是另外一个穿着款式稍微不同铠甲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上的铠甲以暗蓝色为主,他也叹了一口气:“上面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呗?听说龙种都是一群具备高度智慧的生命体,在古老的时代人类是会把龙当做是神明来崇拜,因此,高等级的龙种可以接受生命体的祭祀,这是一种魔法的契约。会和龙的血脉呼应——但就像是你说得那样,已经快半年了。黑炎龙布斯拉莫该不会已经被某个恐怖的家伙给讨伐了吧?那些能够屠龙的变态……”
他看了看在这里的自己的“小弟们”。意识到居住在这样的森林中半年,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魔王军士兵们,也会觉得枯燥,觉得丧失战意,在这样下去……
“最后一个月。”他咬了咬牙,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如果最后这一个月,黑炎龙布斯拉莫不会出现的话,我们就撤走,我来向上面汇报!”
“头!真的吗?”
有人立刻询问他,他顿时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功勋功勋没有,家人家人见不到——我们就像是孤魂野鬼!”
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如果不给手下这些人一个安定剂,恐怕,在这里的二十多号人会哗变:“应该还有人在外面猎杀魔兽,等他们回来之后,统一宣布一下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耳朵一动,听到了喧嚣的声音:“这个是……魔兽的叫喊?”
他顿时皱起眉头:“数量有点多……什么情况?”
在这里的魔王军们纷纷拿起自己的武器,显露出冰冷的杀意。
“森林里是发生了什么吗?魔兽会这样袭击我们……五分钟内解决所有战斗!”
他下达了如此指令,他们已经在这个森林半年了。尽管长久没有和人类作战,但只是猎杀魔兽的话,那会是很容易的事情,毕竟,他们每天都在献上“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