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蔡瑁奔了过来,抱拳道:“主公,去西城门外探查的哨骑已经回来了,西城外并无任何异常。”
刘表叹了口气,道:“出发吧。”
说着,他便登上了那辆最为宽大豪华的马车,而那名少妇则牵着幼童,匆匆登上了后面那辆更加精致的马车。
蔡瑁跨上战马,然后把手一挥,扬声道:“出发!”
刘表自觉襄阳难保,因此打算乘夜色出逃,从西边渡过汉水,先到樊城落脚,然后再做打算。
紧接着,队伍缓缓出发了。
那名女人掀开车辆,朝不远处骑马行进的蔡瑁招了招手。
蔡瑁见状,立刻来到马车边,抱拳道:“姐姐!”
原来,这个姿容不俗的花信女人便是刘表续弦的少妻蔡氏,而她身边的那个孩童就是历史上对曹操大军不战而降的刘琮。
蔡氏小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吗?”
蔡瑁皱了皱眉头,叹气道:“难啊!自打江夏失陷后,军心士气低落,使后面的连战连败。原本燕侯来到,稳定住了战局,但主公偏偏听信谗言,与燕侯反目,使燕侯离开了襄阳。那黄盖定然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趁机倾力进攻的!”
蔡氏皱眉道:“如此说来,要扭转当前的局势,还得依靠燕侯才行。”
蔡瑁点了点头。
这时,急骤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了。
蔡瑁听见马蹄声,便扭头看去,看见大将文聘领着一人策马赶来了,不禁眉头一皱。
文聘两人奔到蔡瑁面前,勒住了马。
文聘立刻朝蔡瑁抱拳道:“大都督,燕侯派人来了。”
蔡瑁闻言,大感意外,连忙看向文聘身边的那人。
那人取出一卷竹简,然后呈给蔡瑁,道:“我奉我家主公之命,特送来文书一封,请刺史大人过目。”
蔡瑁连忙接过竹简,展开看了一遍,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文书中的内容。
然后,他骑着战马,奔到刘表的座驾旁,叫停了座驾。
刘表听到外面的动静,掀开车帘,问道:“发生了何事?”
蔡瑁连忙将竹简呈上,一脸喜悦地说道:“主公,我们不必撤退了。这是燕侯派人送来的亲笔书函。”
刘表闻言,颇感意外,连忙从蔡瑁的手中接过竹简,展开看了一遍,然后露出惊喜的表情,道:“燕侯竟然……”
说着,他将手中的竹简放了下来,看向蔡瑁,问道:“这是真的吗?”
蔡瑁连忙说道:“燕侯派来的人便在此处,主公一问便知。”
“快叫他过来。”
蔡瑁立刻叫来信使。
那名信使朝刘表抱拳道:“刺史大人!”
刘表看了他一眼,认出他就是之前总是跟在罗昂身边的那名亲兵军官。
那名信使抱拳道:“我家主公很快就会发动反击,还请刺史大人按照我家主公信中所言,请出兵配合。”
刘表闻言,流露出犹豫之色,嗫嚅道:“我军伤亡惨重,如今守城尚且不足,怎能出兵配合?”
江东军大营。
黄盖站在地图前,考虑着明日的进攻策略,并且脸上流露出思忖之色。
这时,外面营地中响起了喧嚣声。
黄盖眉头一皱,转身走出帐外。
这时,陈武慌慌张张地跑到了黄盖的面前。
黄盖问道:“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哗?”
陈武连忙指向东北方向,急声道:“将军你看。”
黄盖顺着陈武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见在夜幕下,有一片十分醒目的火光,直接将天边照耀成了明亮的白昼。
黄盖先是一愣,然后脸色大变,惊声道:“那是我军水寨所在啊!这是怎么回事?”
陈武道:“刚才突然发现这一情况,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不清楚了,或许是失火了吧。”
黄盖沉声道:“我军水兵并非乌合之众,船上灯火管制极严,就算有个意外,也绝不至于酿成火灾。一定是出事了!”
说到这里,他心头一动,惊声道:“是罗昂!一定是罗昂!”
陈武一脸诧异地说道:“他、他不是走了吗?”
黄盖摇了摇头,急声道:“立刻集结各军,同时派快马传令在北岸的贾华,叫他立刻率领船队到南岸来接应我军。”
陈武问道:“我们不去救水寨吗?”
黄盖看着远处的明亮火光,摇了摇头,道:“救不了了!是我太大意了,我没想到罗昂竟然使用瞒天过海之计,将我们给瞒过去了。此刻,罗昂肯定派出主力埋伏于半路,准备截杀我军。”
说着,他看向陈武,喝道:“还不快去!”
陈武连忙应诺一声,然后跑了下去。
顿时,整个营寨里出现了一片忙乱的景象。
很快,各支队伍集合在了起来。
没过多久,黄盖便率领营寨里的数万人马,离开了营寨,朝北边奔进。
黄盖在判断水寨无法救援之后,便打算径直向北到汉水岸边,然后好乘船撤离险地,再做打算。
此时,黄盖的心中十分庆幸,因为他为了能够方便攻下襄阳和樊城,所以一早就让贾华的那支军队带着绝大部分的船只,呆在樊城附近的岸边,以防万一。
话说贾华正在自己的军营中休息,突然被一名亲兵给叫醒了。
那名亲兵立刻拜道:“将军,黄盖将军派人送来了急信。”
跟在那名亲兵身后的那名浑身湿漉漉的士兵立刻将一卷竹简呈上,急声道:“黄盖将军急令在此,请将军立刻遵照执行。”
贾华看到那名传讯兵惊慌失措的样子,感到有些意外,立刻接过竹简,展开看了一遍,脸色顿时一变,急声道:“立刻传令各位统兵官员,来大帐候令!”
那名亲兵应诺一声,然后就下去了。
黄盖率领大军,一路向汉水岸边撤退。
这时,有一名斥候骑着马,来到黄盖的面前,禀报道:“启禀将军,贾华将军已经发动船队,向南岸移动了。”
黄盖闻言,道:“好。”
话音刚落。
这时,又有一名斥候骑着战马,来到黄盖的面前,禀报道:“启禀将军,襄阳城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荆州军并未出击。”
黄盖闻言,有些意外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荆州军也该出动了。”
陈武道:“不管原因如何,荆州军不出动总是好的。”
黄盖点了点头,扬声道:“传令各军,加速前进!”
号令迅速传递下去。
然后,整个队伍的速度又加快了。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火急火燎地奔到了黄盖面前,急声道:“不好了将军,东西两个方向都发现了敌军,距离我们已经不远了。”
黄盖等人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陈武吃惊道:“怎么会这样?”
黄盖沉声道:“好厉害的罗昂。他早就料到我们不会去救援水寨,而是打算从水路撤退,因此早早便在此地布置了伏兵。”
陈武抱拳道:“将军,事已至此,就跟他们拼了。我军有数万之众,未必敌不过他们。”
黄盖点了点头,立刻喝道:“传令各军,停止撤退,就地列阵,准备战斗!”
顿时,号角声响了起来。
这些江东军不愧是精锐之师,一听到这个号角声,立刻停止了撤退,迅速在各自将官的率领下,奔向自己的阵位。
很快,数万人马以一座小山岗为中心,迅速汇拢。
现场虽然气氛紧张,大门各部军队却都有条不紊,丝毫没有混乱的模样。
就在这时,巨大的响声传进了许多官兵的耳中。
官兵们听到这巨大的响声,瞬间就愣住了,以为是天上传来的雷鸣之声,不禁抬头看了看,而黄盖却是脸色一变,连忙四下张望。
这时,有无数的黑影从西北方的黑暗中奔涌而出,在一位可怕悍将的率领下,猛然突入了还来不及列成阵型的西侧军中。
只见那支战骑来的突然无比,又迅猛无比,一下子冲入西侧江东军中,瞬间响起了一片惨烈的叫喊声。
罗昂军战骑策马狂奔,一往无前,就如同涌入了高粱地的洪水一般,将还没能列成阵势的江东军的官兵连片扫倒下去。
黄盖看见眼前的情况,十分震惊,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罗昂方面根本只出现了一千名骑兵,但眼前的敌军战骑起码有数千之众,而且那个领头的敌将分明就是悍将张郃,之前的战斗中,根本就不见他的身影。
这时,黄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觉得罗昂自打一开始,就设下了这样一支奇兵,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己方致命一击。
想到这里,黄盖急忙令中军数支兵马去支援西侧阵线。他不能让张郃的骑兵形成摧枯拉朽之势,否则这一仗就完了。
顿时,江东军的战鼓声、号角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一支支手提盾牌、长刀的军队朝西侧奔去了,使现场混乱不堪,几乎分辨不出哪一边是罗昂军,哪一边是江东军。
黄盖举起手中的大刀,冲列阵在身边的长弓军阵喝道:“长弓手听令,狙击敌军!”
长弓手迅速弯弓搭箭,对准了西撤那片混乱的战场,却没有立刻发箭。
黄盖见状,问道:“为何不发箭?”
领队将官急忙禀报道:“将军,敌军已经与我军搅在了一起。这……”
黄盖沉声道:“此时已是千钧一发,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刻放箭,快!”
那名将官应诺一声,下令发箭。
已经蓄势待发的长弓手立刻松开了弓弦,箭矢瞬间射了出去。
紧接着,西边混乱的战场上出现了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
顿时,罗昂军的战骑和许多江东军的步兵被箭矢射倒了许多,但罗昂军战骑的冲锋竟然更加猛烈了。
张郃一边狂呼呐喊,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将两员江东悍将击飞了出去。
西侧阵线全线动摇,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了。
这时,数支手持刀盾的支援部队加入了战场。
他们以盾牌结阵,奋力反击,渐渐遏制住了罗昂军的疯狂攻势。
战马冲撞在盾牌上的响声此起彼伏,强大的冲击力不断将江东军连人带盾撞飞出去。
就在这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闷雷一般的响声。
黄盖闻言,吃了一惊,连忙扭头看去,看见数百巨大的黑影从不远处的树林中冲了出来,并排列成三排,朝这边冲来了。
陈武惊声道:“是罗昂的铁甲战骑!”
黄盖眉头一皱,喝道:“盾牌手反冲锋。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阻止他们的冲锋。”
号角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数千名江东盾牌手提着盾牌和环首刀,一边狂呼呐喊,一边朝那已经冲锋起来的三百铁甲骑兵冲了上去。
黄盖知道任何步兵的防线都难以抵挡铁甲战骑的强大冲击力,唯有冒险反击,说不定才能反败为胜。
不过,发起冲锋的并非只有三百名铁甲战骑。
就在江东盾牌手发动反冲锋的时候,密密麻麻的罗昂步军出现在了铁甲战骑的后面,就连罗昂出现在了铁甲战骑的后面。
罗昂扫视了一眼战场,道:“孙坚的江东军果然不是吃素的。”
说着,他看向赵云、赵嫣然和吕布,道:“你们也上吧。”
赵云、赵嫣然和吕布抱拳应诺,然后奔进队伍中间,高声呼喊。
顿时,数千名重甲步兵发起了冲锋。
只见那三百名铁甲战骑已经与反冲锋的江东盾牌手撞在了一起,使剧烈的撞击声响成一片,而破阵铁骑手中的马槊将对手连片刺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