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淮纵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宠着她,搓搓手,二话不说将人拦腰抱起来。
萧行熟稔她的性子,几乎看她一眼就晓得她在想什么,是以没有表现出惊慌,从从容容温温柔柔地环过她的脖颈,调笑道:「开心了?」
淮纵一脸得意:「不能再开心了。」
「再开心会怎样?」萧行眸光流转,笑着打趣她。
「再开心,会……」
一个微凉的吻落在她脸颊,萧行尾音勾着魅意:「会怎样?」
「会……」淮纵舔了舔唇角,想到先前那些美妙的画面,睁开眼是萧行,闭上眼还是萧行,醒着的萧行,醉后的萧行……风流不羁的凛春侯双臂微微收紧,恶狠狠道:「阿行,你在玩.火!」
萧行漫不经心地在她耳畔吹气:「又怎样呢?你还能吃了我吗?」
「试试?」淮纵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下一刻,萧行埋头在她怀里,笑道:「还是算了,反正我不急。我想看你急。机会只有一次,阿纵,你浪费了。」
「那才不叫浪费。本侯可是一饱眼福了呢。」小侯爷顾自调整呼吸,丝毫不觉得没做点什么是什么天大的憾事。
听着她急促的心跳声,萧行感到无比的满足。就是这样一个人,风流性子,在外人面前向来强势,面对她,却能一忍再忍,一怂再怂。她和淮纵青梅竹马,淮纵尊重她,她知道。
在她怀里的一瞬间,萧行破天荒地想着,再给她一次机会又何妨呢?看着淮纵那张惊若天人的脸,她张了张口,想到马上就要到来的小日子,那句话终究没吐出来。
她若许了淮纵,尝过了大鱼大肉再将人赶去风餐露宿,太残忍了。
萧行眉眼温和:「阿纵,想什么呢?」
「想我实在是天下第一快活人。」
这话开口就来,看着她的侧脸,萧行一时看痴了,笑了笑:「你以后可以更快活。」
「!」淮纵被她撩拨地一颗心蹦来跳去的,偏还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柳下惠的模样,她板着脸,点点头:「嗯,本侯也是这样想的。」
萧行笑倒在她怀里。
时光流逝,一晃到了年关。凛春侯府的两位主子蜜里调油过着神仙日子,鸾城过年的气息一日胜过一日。
天还没亮,作息规律的小侯爷缓缓睁开眼,感受到身侧熟悉的气息,她忽然觉得,这份甜腻,简直是和上天偷来的好时光。
萧行睡姿极为端庄,世家女的规矩,真得讲究起来,一根头发丝都不能乱。可这会呢?
这会深受世家贵女追捧的萧郡主,慵慵懒懒地窝在她怀抱,手臂搭在她腰间,呼吸覆在淮纵脖颈,软软的,寒冬腊月,愣是给她带来春天般的温暖。
轻微的哼声,萧行破天荒地提早了一个时辰睁开眼,没睡够的缘故,她的眼睛遍布着茫然,像喝醉酒的小猫咪,醺醺然地想要倒下,又因为一些说不得的原因,怔在了原地。
看着她,淮纵不做声,唯恐扰了她的清静。萧行有起床气,皇家郡主脾气再大点都无伤大雅。
没睡够的人,习惯了静谧,脑子尚未清醒前听不得其他声响,淮纵忽然想到幼年时她故意捉弄萧行,扰她好眠,惹得萧郡主第二天约她去西山赏景。
哪里是赏景呢?说是报仇还不错。萧行柔声细语地哄着她在青草地午睡,待确定她睡着了甚至开始做着美梦,记仇的郡主大人拿了狗尾草一点一点地从她锁骨划过,痒痒的,烦得淮纵梦里想咬人。
待玩够了狗尾草,郡主大人别出心裁地从腰间取下长笛,笛声悠扬,回荡山间。美梦不成,淮纵醒来时幽怨地看她:「阿行,你可真讨厌。」
「我讨厌就说明你也很讨厌。以后,不准吵我睡觉,不准偷偷熘进女孩子闺房,再有下次你就别想睡安生觉了。」
想着陈年趣事,淮纵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神游天外的萧行眼角泛着残泪,睏倦地再次合了眼:「你每天睡那么点时间,够吗?」
「还好,习惯了。」
萧行倦然地揽着她的脖子:「再睡一会。」
身子被禁锢着,想挣脱势必要吵醒她,淮纵不舍地捏了捏她的小脸,直觉阿行最近瘦了。
年关将近,边关不太平,七国之乱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爆发,除了荀国,各国之中能与鸾国一战的还有蒙国、冶国。
美人在怀,饶是淮纵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在暖玉温香里土崩瓦解。萧行昏睡中不忘摇晃她的手指:「不准走……」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淮纵就知道,她输了。国是国,家是家,她要卫国,更要守护自己的家。
她的家在哪儿呢?不是凛春侯府,不是疆域辽阔的鸾国,她的家,在萧行这儿。
萧行不让她走,淮纵哪捨得留她一人孤单单地睡去?
手指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小,可见萧行快要支撑不住了,淮纵揽紧她,开口时带着睡醒后的轻微沙哑:「好,我不走。」
话音刚落,就见怀里的人没了半点动静,只能从那起伏的呼吸声里,感知到她的疲惫。
淮纵愣在那,慢慢地眼眶微湿,她总算晓得萧行分明没睡够时辰,为何要挣扎着醒来,她醒来,是为了困住她。困住她,是担心她的身子吃不消,想让她多睡会。
好多年了,早就习惯了每天睡三个时辰,天不亮就得往练武场操练。萧行这突如其来的心疼,勾起了淮纵快要忘怀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