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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傲骨嶙峋,只会更加努力期待下次赶超过去,怎会因为区区诗会,勾起难过脆弱的情绪?

她眼里带着狐疑,不信是一回事,关心又是一回事。

她和萧行怎么闹都行,面对萧伯伯,她没法闹。萧伯伯膝下就萧行一女,在未来老丈人面前她若敢拿出和萧行对骂的架势,萧伯伯一巴掌拍飞她,那还是好的。

最怕,萧伯伯火气上来永远断了这门婚事。

淮纵腰杆弯得更彻底,诚诚恳恳道:「是我的错,我下次必让着她。」

这话若被萧行听到,淮纵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但面对的是徽王爷,爱女如痴的老父亲。

徽王爷神色多了抹满意:「还不算太蠢。小子呀,你得知道,娶妻乃大事,切莫作死。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哄,哄不好那是你无能。一次哄不好可能是意外,二次再哄不好,那就是无缘。」

淮纵小脸微变,卑微道:极品小说网

凉亭外柔风拂柳,徽王爷指节敲在石桌,看了眼碟子里的糕点,豪气顿生:「来!别傻站着了,坐,吃吃喝喝陪老夫谈谈心。」

「不、不了。萧伯伯乃淮纵长辈,于情于理,我站着更好。萧伯伯,您吃。」

淮纵总算晓得为何今早起来乌鸦在她头顶飞了,此乃天降预兆!提醒她谨慎言行莫要再把婚事搞砸了!

萧悬没在意,随手将碟子推过去:「吃。」

「哎。」淮纵老老实实捏了块桂花糕,余光瞥见徽王爷不耐烦的眼神,于是赶紧咬了一大口,还没尝到味儿,就听未来老丈人道:「好吃吗?这是阿行亲手做的。」

桂花糕噎在喉咙,淮纵心道:今儿真是倒霉透了。萧行做的糕点,吃了真不会毒死她吗?

这距离毒死还有一会儿,她噎得直想翻白眼,指了指茶杯:「萧伯伯,我能润润喉吗?」

「嗯。」

茶盖掀开,还是大补的参茶。淮纵小口小口抿着茶水,生怕再被徽王爷作弄,被作弄算不得什么,万一没忍住把茶水喷到老丈人脸上,那就完了。

徽王爷见惯了大风大浪,瞧着准女婿像个小娘子慢吞吞的喝茶,眉头一皱:「女里女气。」

「……」淮纵就权当这是夸奖了。

「吃饱了吗?」

淮纵看了眼碟子里剩下的糕点,意会道:「没呢,萧伯伯不吃,小子就不客气了。阿行一番苦心,纵哪敢浪费?」

饮食素来讲究三餐顿顿吃饱的凛春小侯爷,面不改色将余下的糕点装进肚子,吃到最后,撑得她嗓子眼发堵。

好吧,萧行糕点做得太甜了,腻得她心发慌。

一滴茶水,一点残渣都不剩。淮纵含笑贊道:「阿行厨艺越发好了。」

徽王爷点点头,很满意:「来,吃饱了就和本王切磋切磋吧。」

切磋?淮纵隐约猜中一个可能,脸色微白,顺了顺心口,恭恭敬敬道:「恭请萧伯伯赐教。」

逃是逃不掉了,不拿下老丈人,今遭这番伏低做小就白废了。

徽王爷当年手掌十万西南兵马,和淮家老侯爷并称将门双雄,淮纵幼时父母双亡,一身本事,包括淮家拳法都由萧悬代授,女婿本来就是半子,淮纵这情况又亲近两分。

萧家素来崇尚强者,萧悬此人更是。

在不伤和气的同时还要让老丈人看到她的拳脚功夫,淮纵满肚子心眼全使出来了,却还是低估了老父亲捨不得女儿出嫁的那颗心。

淮纵被揍得很惨,惨不忍睹。

徽王爷揍了准女婿,出了三年前便窝在心头的那口恶气,大笑着扬长远去。

凛春小侯爷苦兮兮撑着手臂灰头土脸爬起来,吃的喝的吐了个干干净净。

之前还撑,这会腹内空空。不仅饿,浑身上下还疼,疼得她抹了把泪,心想着挨顿打能把萧行娶回家,忍不住又呲牙笑了。

萧伯伯揍她情有可原,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被她拐去,换了谁来都不会这么和和气气。

拖着一身伤回府,凛春侯被揍的消息如春风席捲大地,再度给鸾城百姓添加茶余饭后的谈资。

待知道下手之人是徽王爷后,不少人哭着求着让凛春侯拒婚。美人虽美,命更重要啊!文坛好容易出了个闪耀之星,再折在萧家父女手里……小侯爷命好苦。

被按上命苦帽子的淮纵此刻正疼得呲牙咧嘴,眼泪汪汪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兽:「阿薛,你手劲这么大,是想要我命么?」

婢女阿薛泪珠子吧嗒吧嗒掉,心疼得手直哆嗦,抽抽噎噎道:「王爷这是下了死手啊……我、我轻点,侯爷莫要哭了……」

淮纵也不想哭,可她疼啊。

退回好多年,受伤了好歹有萧行安慰她,萧行怀抱暖暖的,掌心也软软的,抱抱她,她就没那么疼了。

眼下没那么个让她忘记疼痛的怀抱,淮纵抹泪,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拿…拿笔来!本侯…本侯要写篇万字长赋冷静冷静!」

一篇凝聚血泪震动文坛的《长怀赋》由此诞生。

三百年后,后世文坛研究《长怀赋》,无数淮派名流各抒己见:

有说淮侯手书万字泣血长赋,诉得是幼年悲苦孑然独立。

有说《长怀赋》怀得是少年壮志高处不胜寒之忧。更有人说,淮纵其实在感念逝者如斯不可追的怅然凄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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