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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受傅嬷嬷摧残,莫问她具体哪条,女训三百三十条训教她能倒背如流。

但这是重点吗?不是。

在意识到自己着了道后,她暗嘆萧行狡猾,心思百转,淮纵笑吟吟抬起头:「郡主看起来好似黑了啊。」

哪个女儿不爱美。萧行天天风吹日晒能不黑吗?这也是她为何急着要见淮纵的重要原因。她怕再折腾下去,剑没练出来,人先黑一个色度,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来我往,比嘴皮子功夫谁也不甘示弱,又因为了解,出口如刀刀子扎在对方心口。

淮纵呲着小白牙,胆肥了伸手捏捏萧行小臂,坏笑道:「肌肉都练出来了呢。吃了不少苦吧?」

萧行暗暗磨牙,心里越恼面上笑得越妩媚:「侯爷最近忙着在后厨『炼丹』呢?怎么还有心情关心本郡主?」

平时清清冷冷的人笑得如此惑人,淮纵怂兮兮不敢多看,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将这分风情刻在心板,午夜梦回再拿出来细细惦念。

萧行讽刺她做道菜能把厨房炸了,淮纵哼了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言简意赅:「你不仅黑瘦黑瘦了,还多了分阳刚之气。」

阳刚之气……萧行眼前一黑,强大的自制力在下一刻稳住,呵呵两声,一个字一个字往齿缝蹦:「哪比得过侯爷贤惠娇柔。」

忍了忍,她面色古怪道:「淮纵你是不是眼瞎?」

晾着她这样的未婚妻不好好心疼,跑去养外室。说她阳刚?阳刚个鬼哦!

「彼此彼此,咱俩么,半斤八两。」淮纵捏着小竹杯,笑成小狐狸。

「呵,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萧行继续怼她。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谁也没好果子吃。

长风吹过,也不晓得拂动了淮纵哪根弦,她痛苦地趴在桌子,下巴搁在胳膊,想到今日来的目的,眨眨眼,哀怨道:「柳嬷嬷好讨厌,本侯躲到棺材她都敢掀了棺材盖。」

躲到棺材……

脸扔地挺别出心裁啊。

说到这,谁心里不苦呢?萧行遇强则强,淮纵不和她叫板她战斗力顿时泄了大半,温温柔柔里透着说不尽的无奈:「你以为我好过?让我吟诗作画可以,让我提剑杀敌,这不强人所难嘛。」

「谁说不是呢。」两人不约而同嘆了口气。之前剑拔弩张恨不能手撕对方的狠劲消弭殆尽。

「而且风嬷嬷话多,我最近总觉得耳朵嗡嗡。」

「别提了,我执笔拿刀的手去烧菜,我敢烧没人敢吃啊。」

「那最后如何了?」

「被我吃了啊。难吃死了。」

萧行眼里笑意摇晃:「你也知道啊。」

淮纵撇撇嘴,继续道:「傅嬷嬷冷血无情,烧菜也就罢了,这两天丧心病狂盯着我绣花,我都多久没饮酒写诗了。文坛需要真正的猛士,我不能退却啊!」

「嗯,我也好久没摸牌九了,投壶、赛马,赏花,行酒令,想都别想。」

淮纵朗声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得想个办法,拒做鱼肉被人宰割!」

话说到萧行心坎,她提议:「先把她们骗过去,咱俩的帐留着慢慢算。」

「各退一步?」

「各退一步。」

「好。」淮纵抚掌:「以茶代酒,饮了此茶,咱们暂时和好?」

「只是暂时和好。」萧行与她碰杯,一饮而尽。

「天色不早,我该回府做饭了。」

「我也该回去晨练了。」

两两对望,谁也没忽视对方憋笑又幸灾乐祸的眼神。一阵心塞后,淮纵起身:「我送你回去?」

萧郡主不置可否。

光芒笼罩鸾城,赶在王府下人起床梳洗时,萧行站在闺房外,转身之际,只来得及捕捉凛春侯纵身飞跃的背影,眼里闪过疼惜,怪不得这人看起来瘦了,她做的饭菜哪是给人吃的?

「咦?郡主怎么在门口站着?」婢女阿韭端着铜盆从不远处走来。

萧行抚上小脸,问:「我黑了吗?」

阿韭笑道:「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屋里闷半个月就又回来了。郡主本来就白,不打紧。」

「……」所以说还是被晒黑了?

萧行眼睛闪过坚定:这劳什子的培训,非结束它不可!

「去,请傅嬷嬷和柳嬷嬷来。」回到侯府,淮纵做好早饭扔了木铲大马金刀地往座位坐下:「就说本侯请二位来,有要事相商。」

人来齐后,淮纵翘着二郎腿:「今日本侯欲宴请东陵郡主来家里用饭,二位以为如何?」

傅嬷嬷柳嬷嬷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再好不过。」

本就是未婚夫妻,做什么要闹得见面跟仇人似的。

「好。今日培训,不如就……」

「培训免了,给侯爷放天假。」

淮纵笑颜如花:「甚好。」

徽王府这边,萧行如法炮制,也得了一天假期。在看其他糙男人和看凛春侯之间,她选择了淮纵。

淮纵生得好,俊秀风流,光风霁月,哪怕嘴贱毒舌,总比名利场那些明争暗斗强。况且能不用舞剑,耳朵还能免了风嬷嬷摧残,她乐意得很。

凛春侯府连着七日设宴宴请萧行,一团和气作不得假,第八日后,柳嬷嬷傅嬷嬷风嬷嬷,还有特意负责教授经史子集的言嬷嬷,奉旨回宫。

长达半月之久的婚前培训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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