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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纵上前一步,眯着眼,贴近她道:「萧行,你不会又把本侯画成青楼小倌了吧?嗯?」

嗯什么嗯?离远点!

萧行眼里一道冷芒飞出去,淮纵退开半步,不满道:「谁知道你看着我这张脸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平时萧行哪容她这么放肆,但这会破天荒生出一股心虚。

没第一时间听到萧行怼她,淮纵倒吸凉气:「你不会真把本侯画成青楼小受了吧?萧行,我奉劝你不要太过分啊,当本侯不会画画吗!」

青楼小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嗯?画画?!

萧行眨眨眼,后知后觉的凤眼微眯,语气极尽魅惑挑衅:「哦?侯爷要把本郡主画成哪样?是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

「……」

淮纵白眼一翻,选择当场死亡。

碾压小侯爷后,美貌端庄的萧郡主也有点受不住,面色微红地别开脸,也不晓得怎么脱口就……

余光瞥见淮纵比她还红的脸,扑通的小心脏缓了缓,稍松口气,忍不住蹙眉:莫非天天被淮纵喊着『假正经,』一语成真了?

这还是淮纵首次想破头也接不住萧行的话。

她知道萧行在变着花样怼她,可这么香·艷的怼法,让人怎么好意思还击?

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这还用说吗,当然是——

「咳咳!」

淮纵没出息的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

萧行眸光轻转透着怀疑:这傻子到底在想什么?

「我……」说时迟那时快,淮纵猛地住嘴,望着不远处得意嚣张的笑脸,瞳孔微缩:「桓决?」

怀里的东西散落一地,人越过萧行如离弦的箭冲出去!

一阵风荡过,眼前早没了淮纵的影,萧行一腔热血登时凉透,她刚才没听错,桓决。

淮纵喊的人,是桓决。

而桓决,又是谁呢?

是三年前笑着将香囊系在淮纵腰间,导致她和淮纵闹翻的少女。

等了片刻不见淮纵回来,萧行怒火烧到最旺,盯着画筒,看了眼流水淙淙的画桥河,半晌,疲惫地低下头。

她还是捨不得把方才倾尽心神所绘的三幅画毁掉。

她缓缓抬起头,冷笑:好个藕断丝连啊,好个薄情寡义的凛春侯!你为了旁人一次次把我抛下,当真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等你?

休想!

唇角勾起冰冷嘲讽的弧度,萧行眼里怒火化作终年不化的玄冰,起身,头也不回离开画桥。

画童望着一地精贵物什,回过神追在身后大喊:「姑娘?姑娘!您东西落下了!」

热热闹闹的沐春节,萧行却没了游玩的心思,她心里忽然很空。

她知道那空虚从何而来。她等了淮纵三年,不曾想,等来一道决绝离去的背影。

她也知道自己该相信淮纵,可相信不代表不会难受啊。

孤身行走在人海,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萧行回过头,在看清那人后,心底深处荡着说不出的失落。

华阳牵着林絮絮的手急急走过来,四下环顾,疑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淮纵呢?」

「别和我提她!」

华阳被好友冒着冷气的森然口吻惊得眼珠子瞪圆了:「不、不会又吵架了吧?」一起过沐春节都能吵起来?淮纵怎么做到的?

「郡主姐姐,不要难过,侯爷不在,我们陪你玩啊。」林絮絮天真可爱,笑起来时,那股单纯劲儿会令人想起养在山林的小白兔。

「本郡主才不会为那样的人难过。」萧行眉眼倦然:「你们要去哪玩?」

「姻缘树!郡主姐姐一起去吧!」

鸾城西边断崖旁生着一棵千年古树。

很多年前,有对恋人来到树下结缘,百年姻缘美满,为世人传颂。

渐渐的,这棵古树被人称作姻缘树,但凡有心求姻缘的男男女女都会来到姻缘树下,祈求一段百年不断的好姻缘。

远远的就能看到红丝带在风中飘扬。千年古树,名不虚传,交错伸展直欲蔓延苍穹的枝丫繫着五颜六色的香囊。

站在树下,萧行感慨万千。

华阳和林絮絮是第一次来此地,但她不是。

早在五年前,她和淮纵便在古树留下了属于自己的香囊。

而香囊里,放着凡人对姻缘的渴求。

姻缘?她倏地冷笑,克制了一路的怒火在五脏六腑炸开:「来人,去把树上标号0521的香囊取下来。」

华阳被她突然地发作吓了一跳,赶紧带着林小姑娘跑来哄这位小祖宗。

姻缘树的香囊一旦挂上不能取下,凡人多有忌讳,但萧行要做的事,谁阻得了?

皇家侍卫办事极有效率,在守树人的指导下麻利的从最高的那截枝丫取下郡主要的香囊。

极品小说网华阳好奇道。

萧行指尖微颤地拆开香囊,一时无话。

就在刚才撕心裂肺的瞬间,她很想看看淮纵对姻缘的祈求。她清楚自己那枚香囊里装的是什么,如今,她想看看淮纵的。

五年前她们携手来到此处,五年后,萧行任性地拆开未婚夫的香囊。

看到香囊,她又忍不住想到那个名唤桓决的小美人。

小美人长成了大美人,一个照面就把她的人拐跑了。萧行眼里隐有火花噼里啪啦炸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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