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夏的直觉这次的确开了挂。
秦究对此表示非常正常,游惑作为受罚的监考官理应是和相关考生挂钩的,被分到一组完全是意料之中。
半小时前,两个人迈出家门,站在了古罗马繁忙的大街上。
秦究难受的拽着左肩上搭着的白色罗马长袍,还在勉强适应着两个护腕和皮带便鞋。
“我真怀疑这袍子随时会掉下来,”他又伸手隔着长袍正了正里面的腰带。
温知夏表示十分认同,这长袍在她看来就是一条白色的床单。
本来她也应该围一条类似的。
但幸运的是,她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女孩房间的一个小衣箱,在里面发现了好几条中袖长裙。
两个人站在大街污水沟的旁边环顾着自己家的邻居。
家门口正对面的就是一家布艺店,旁边不出意外是出售酒的。
卖酒的店家门口堆着很多木桶,红酒的醇香盖过了空气中的炊烟气。
店里的伙计看见了他们,大声用拉丁文打着招呼。
看来这是自家生意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秦究俯身在她耳边问道。qupi.org 龙虾小说网
“祝我们这些做主人的身体康健,”温知夏忍俊不禁,“这根本就不是拉丁文,听起来像意大利语混合改编的某种玩意儿,作为一门‘死’语言,拉丁文的口语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我还以为系统能神通广大一些,给我友情科普一下。”
由于是主仆关系,在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情况下,温知夏和秦究都只是略一颔首。
所幸,作为主人、高傲和矜持在哪个古文明里都通用。
经过这一打岔,两人都不约而同注意到了自家房产正东边的那一户。
在外面来看,东边的邻居就像自家房子的完美复制粘贴。
从外墙的墙漆到彩绘,再到门框上的装饰,门前台阶的样式都一模一样。
“你赌不赌?”秦究玩笑着低头看进温知夏的眼睛。
“赌什么?”温知夏回视。
“赌这里面住的肯定是我们的人。”秦究呼出一口气。
“玩的不够大,我赌这里面住的是考官A,你信不信?”温知夏挑衅一般的回复。
说完,不给秦究反驳的机会,上门就敲。
两个人在门外等了两分钟,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缝里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是一个穿着灰色简服,身形单薄的罗马人。
温知夏一点都不怂,直接说道:“我们来见你主人。”
年轻的奴隶回答道:“请问二位客人有预约吗?”
啊?
难不成找错了?
温知夏突然有点慌,但还是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没有。”
出乎温知夏意料,他们没有被立即轰出去,而是被恭恭敬敬的带到门厅里等候。
“二位请稍等,我去叫主人来。”年轻的奴隶深深的举了一个躬。
秦究和温知夏相顾无言。
温知夏看见秦究的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字:“靠你了。”
焦急的等待时间过得尤其漫长。
当那个年轻单薄的男孩再次回到门厅时,他身后跟了一个身高腿长、修长挺拔的年轻人。
温知夏狡黠的朝秦究一笑,便起身迎了上去。
可秦究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因为输了赌注而遗憾的意思。
出于勉强配合系统演戏的一丁点自觉,温知夏规规矩矩的冲游惑行礼。
他还穿着系统监考官的制服,并没有换成符合考场环境的便服。
跟身边的场景相较而言非常突兀。
接着,年轻的奴隶就目瞪口呆的看到,自己穿着诡异的主人在随意扫了两眼来人后,就径直迈开长腿向内院走去。
他本想下意识跟上,却看见来客中那个年轻的女孩冲他很礼貌的讲道:“休息去吧。”
在即将转过拐角时,他偷偷的扭头看到,他的主人毫无顾忌的把两位客人带到了自家内院。
秦大考生大剌剌的跟着游惑就这么走进了内院,对室内装修指指点点,就好像他不是来做客的,而是来看房买房的。
卧室的门“砰”的在两人身后关上,游惑才终于忍无可忍的发话了:“说够了没?”
秦究应声闭嘴。
温知夏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应该避让一下。
可某些主人只当看不见她在为难。
“你会拉丁文?”游惑浅色的眼睛盯着她。
“生活所迫。”温知夏一耸肩说道。
“考官先生这也是准备出门?”秦究指着床上了一身衣服问道。
“不然坐等别人上门来找?”游惑语气嘲讽的怼了回去。
“那怎么还墨迹了这么久?我们人都到了?”秦究坏笑着向他逼近。
屋里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游惑静静的瞪着秦究。
片刻后,秦究突然福至心灵:
“噢——大考官,你不会,不知道怎么穿长袍吧?
“要不怎么把我们晾在门厅那么久呢,嗯?”
那声“嗯?”极轻的闷在了嗓子里,低沉的尾音微微上挑,颇有些撩拨的意味。
游惑紧抿的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
“没有,”他冷冷的抛下两个字,扭过头去。
见事态不太好,温知夏立马拉开卧室的房门以光速溜了出去。
在关门的那一刹那,她看见屋里秦究几乎俯到了游惑耳边:“那要不要我服侍您更衣啊,考官大人?”
现在倒是威风得很!
然而40分钟前,这人分明还堵在卧室门外,胳膊上挂着衣服,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温知夏,委屈巴巴的求指点穿衣方法。
干燥的夏风轻柔的穿过回廊。
温知夏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翻了个惊天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