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询问为什么纳兹和多拉奇翁能解决一切,密斯特岗暂时放弃了继续探寻法乌斯特前知能力的想法,这里面肯定涉及了什么巨大隐秘。
这才会导致他一开始的那种陌生感。
“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程度,你还有其他办法得到一个你想看到的世界,而不是一个魔力枯竭的世界,对不对。”
即使陌生,但有些东西密斯特岗敢肯定法乌斯特是没有变。
以密斯特岗对法乌斯特的了解,他有理由相信,相比让世界回归原样,法乌斯特宁愿要一个魔力充盈的世界,在那个世界让所有人陪他一起去死。
他说的会是真的?
“为什么,我希望看到的世界不能是原来的世界?”法乌斯特反问,密斯特岗一时愣在原地,法乌斯特开始回忆过去,说,
“小时候,在你还没有被送到艾克斯塔尼亚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你,国家和人,哪个更重要。”
“……是。”密斯特岗回过神来,想了一会儿,“那时候你告诉我,国家与文明重于一切,身为国王,应该为国家负责,对民众负责。”
“我那时很崇拜你。”密斯特岗出奇的认真,目光仔仔细细。
好像是在重新认识一个人。
“但你和我走上了不同的路。”
“没错,相比起国家和文明,人更重要,一个没有人的国家,只是一个空壳。”气质陡然一变,密斯特岗十分坚定地开口。
“所以你宁愿背叛世界,背叛你想守护的人,也要阻止王国。”法乌斯特讥讽道。
“……你的方法是错的。”密斯特岗噎了一下,还是坚定的说道。
“世界上没有对错,合乎利益、合乎未来,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
“在我这里,有。”密斯特岗激烈的打断高台上国王的话,斩钉截铁说道。
法乌斯特停下话,目光聚焦在气愤不已的密斯特岗身上,这个自己从未在乎过的儿子,总是能给人带来新奇,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大殿内,两人相顾无言。
好一会儿,法乌斯特才服软了,开口打破了沉默,回忆着未来的片段,神态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恐惧,
“那个人很冷漠,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的本质就是如此,他不在乎一切,除了他自己,无法谈判无法交流。所以,驱逐他,是这个世界,也是你我的唯一选择。”
即使能捕捉未来的轨迹,能堪破命运的樊笼,但有些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法乌斯特陷入了和夏格特同样的窘境,能看到未来,却阻止不了未来。
他比夏格特唯一好的一点在于,他处理信息的能力更强,能比对不同的未来,选择一个最有利于自己的,算是稍微有一点选择的力量。
但面对过于宏大的差距,这点力量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你说谁,老爷子吗?”密斯特岗眉头紧皱。
“的确就是你想的那个人,杰拉尔,我的儿子,未来已经摆在了眼前,你我都不过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逃不了。”
光芒在这一刻更显明亮,朦朦胧胧的遮住了所有人的脸,一点声音传不出来。
……
“老爷子,我回来了。”
声音洋溢欢乐的色彩,纳兹喜笑颜开的从天花板跳下,脸上带着搞怪的神情。
砰的一声自虚空迸溅而出,
图书馆的书架抖了抖。
抬起头却并未找到预料中的身影,阅读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纳兹的笑容顿时僵住。
“纳兹,老爷子好像真的不见了。”哈比慢悠悠的从空中飞下,怅然若失道。
打完六魔回来,纳兹进步巨大,第一时间就想找人分享,虽然听会长说老爷子不见了,但不亲眼见一见,纳兹怎么会放弃。
“不可能啊,老爷子能去哪里?”纳兹纳闷道。
派派的生活十分单调,圆环领域、妖尾公会、评议院。
三点一线,其中评议院还是凑数的,真要算起来派派通常也就待在妖尾公会和圆环领域,他能去哪儿?
“可能老爷子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吧,毕竟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很正常。”哈比悠然,眼睛都快咪成一条缝了,安慰道。
“我这次可是战胜了强敌,还开发出新的灭龙奥义,甚至龙之力都有一点方向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也一样,等老爷子回来再展示也一样,反正时间还长。”哈比豁达开口。
“也只能这样了!”叹了口气,纳兹失魂落魄的走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空荡荡的图书馆,他有那么一瞬间能理解派派的感受了。
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只有自己还能记得自己,那这世界与我而言存在与不存在有什么区别,发生再大的变化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遗世而独立?
举目而无亲!
举世而无亲!!
那该是一种怎么样的孤独。
“等等哈比,你先上去吧!我再等一会儿。”纳兹突然想留下来,让哈比先上去。
“纳兹,你没事吧!感觉你有点不太对劲啊!”哈比这时候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以纳兹的粗神经,怎么也不可能多愁善感呐!
“不,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再等等,哈比你先上去吧!夏露露不是还在等你吗?”思路越发清晰,纳兹开口打发道,并抬出了一个重量人……猫物。
一瞬间,哈比什么心思都没了,整个脑子被一个雪白的身影占据。
“夏露露!!”猫爪一挥,把嘴角的哈喇子抹干净,急匆匆的开口,并向出口飞去:“纳兹,我先不等你了,记得早点上来哦!”
“知道了。”纳兹挥了挥手,走到派派常做的位置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扫了扫周围,感觉还有些不对劲,又学着派派的模样拿起了一本书,竟然十分认真的看了起来。
世界静悄悄,只要翻书声响起。
图书馆上方,妖精尾巴公会大厅,
蓝发俏生生的少女抓住裙摆,满脸拘束,被人群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诶,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孩,居然也是灭龙魔导士!!!”
“这么稀奇的魔导士,我们公会里居然已经有了四个,真是神奇。”
“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喜欢什么,叔叔带你去玩好不好!”
“你个老不正经的,你在说什么,给我死过来!!!”
“……”
嘈杂的发言中总是夹杂着一两句惊人之语,也通常在这些惊人之语发出后不久,一双大手揪起他们的耳朵扯到一旁。
“错了错了,老婆我错了,只是开个玩笑。”
“那个,那个,大家好,我是温蒂·玛贝尔,是一个天空灭龙魔导士,”
手指快揉成一团乱麻之前,温蒂鼓起勇气,大声说道,狠狠的鞠了一躬,“很高兴加入妖精的尾巴,那个,请多多指教。”
只是中途,那声音却是低了下去,最后犹如蚊蝇,细不可闻。
空气寂静了一瞬,
温蒂俏生生的抬头,双手捏在一起,见众人没有反应,紧张得快哭了。
下一瞬,大厅爆发热烈的呼声,
“好可爱!!!”
“好想抱回家!!”
“温蒂酱,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
“呵,一群人类。”夏露露不屑的看着疯狂向温蒂示好的众人,鄙夷道。
“夏露露,我来了。”哈比飞扑而来,就要冲进夏露露怀里。
“不要靠近我,白痴。”一个歪头移动躲开,夏露露嫌恶道。
“夏露露,咱给你准备礼物了!”哈比浑然不觉,取下小背包,拿出鱼又凑了上去。
某种程度上,不管什么物种,雄性在异性面前的表现总是出奇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