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被吓了一大跳,忙回过身去说:“谢二公子怎么能这样?”
顾显荣也往后退了退说:“瞧着谢二公子这模样,似乎是醉酒了?”
裴婉道:“他醉酒,为什么外祖母会叫我们过来这儿。”
顾显荣眼中溢出好笑来。
裴婉顿时有些明了道:“难不成外祖母......可不应该呀,外祖母是很疼爱柏郡王的,如何会背着柏郡王做出这样的事情。”
顾显荣就说:“大抵那宫婢并非是皇后的人,只不过是借着皇后的口,来唤我们过来,顺道再让我恨上皇后。”
她眸色前所未有的清明,是了,这事唯有贵妃既有动机,又有能力在宫中设下这么一个局。
可为什么刚好是那时候,皇后就不在上头坐着了呢?
陈贵妃再得宠,也不可能算得准皇后会在那时出去。
所以,便只可能是刘皇后,事先派人探查到了陈贵妃底下人的动向,然后又适时的出去以促成陈贵妃能顺利的算计了她,再之后她定然会对陈贵妃恨之入骨,忠勇侯对贵妃也会颇有成见,这之后,忠勇侯府怕是即便要抗旨,也不要娶陈贵妃的女儿,如此一来,景帝的赐婚不公而破。
好一个机智多谋的皇后!
她什么都不用做,仅就在幕后瞧着,便能让陈贵妃主动的给自己挖坑,然后跳下去。
这样的刘皇后,陈贵妃又怎么是对手呢?
只是不巧,刘皇后比较命苦,她唯一的儿子在强势的母亲的压迫下,因每日里心情郁闷,然后死于青年之时。
......
顾显荣关切的望向谢文涛说:“谢二公子不在外头看歌舞,怎么却在里头,王妃娘娘已经寻你好久了。”
“是吗?”谢文涛似是有些头痛的摇了摇头,然后往前走了几步,顾显荣见状,止住自己下意识欲躲闪的动作,“我只记得自己不过喝了三杯酒,竟觉有些醉意,然后被个宫婢给引到了此处,显荣妹妹过来是......”
待到靠近些顾显荣,谢文涛觉得自己的头痛之状有些缓解,莫名的就想靠着顾显荣。
顾显荣这一回却没有依着他,而是退后了几步,然后让裴婉将就近的窗户打开,耐心的与谢文涛说:“我也是被一个宫婢给带过来的,我想我们大抵是被人给算计了,至于是谁,这宫中不想看谢二公子好的大抵也只有皇后一人了,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未来的太子妃在这儿,假若被人瞧见你和未来的太子妃不清不楚的,岂非要给你安个‘不敬储君’的罪名?”
先前景帝赐婚的时候,谢文涛也在外头,是知道裴婉被指给太子的,他心思简单,只觉得皇后要一个区区庶女给太子做正妻,莫不是脑袋被驴给踢了,万不想皇后在这儿等着他呢,竟是想利用裴婉来陷害他!
顾显荣面上不变,然后又接着与谢文涛道:“为了谢二公子的名节着想,还请谢二公子先行跳窗走吧,剩下的有我和裴姑娘,定然不会连累到你。”
谢文涛起身,晕晕哒哒的瞧了瞧那窗台,却有八尺高的模样,跳下去不死也残。
谢文涛打从心眼里有些惧怕,他出生于显贵之时,父宠母爱,自小父母对他没什么要求,读好书也就罢了,是以他这一身锦绣着实不过是个花样枕头罢了......
顾显荣关切的与谢文涛说:“这不过八尺高罢了,我与裴姐姐抓着点你,应是可以安然无恙的下去的。”
然后她转身就内室里的床围给取下来,顺着扭成了麻花,再将裴婉给唤过来,并点头道:“我们一定会牢牢的抓着谢二公子的,谢二公子你仔细想一想,是染指太子妃的罪名更甚一些,还是你如今跳下去的后果更为轻一些呢?”
谢文涛二者都不想选,他甚至想着,以自己在信王府得宠的程度,即便是与未来的太子妃共处一室,父王应该是会替自己求情的罢?
关键是他越发的觉得自己身上无力,脚步虚浮,更加的想靠近离自己最近的顾显荣。
顾显荣一巴掌将他的手给打掉说:“谢二公子眼下是想要色还是想要命?”说着便将谢文涛给推倒在榻上,唤裴婉过来,一起将他给绑了?
裴婉至今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方才顾显荣给她使眼色,她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就乖乖的过去了。
然后又问道:“顾家妹妹,接下来该如何?”
顾显荣道:“将她给抬起来,扔出去。”
裴婉纳罕,这么重的一个男人,他们能抬得动吗?
却不想,顾显荣的力气比她想的要大的多,而在锦绣堆里长大的谢文涛也比她想象到的要轻的多。
然正当她们将人给抬起来,欲丢下去的时候,外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三公主谢嘉匆匆的赶过来道:“你们跟我走。”
顾显荣望向窗台外头道:“好,我们跟三公主走。”
然后“砰——”的一声,谢文涛被扔到了窗台外头。
谢文涛惊叫起来,又豁然发觉自己刚要被摔到地上的时候,被绳子给揪了起来,然后他温文尔雅的大哥带着“诡异”的笑容将他给稳稳的接住了。
谢嘉怒道:“本公主分明都已经过来给你解围了,你做什么却还要将表弟给扔到外头去?”
顾显荣温和的一笑说:“公主说要害我便害我,说不想害我,我便乖乖的听话什么也不做,是不是这么个理?只是三公主觉得我是泥人不成,竟都随着你去?”
“你误会我了。”谢嘉面上浮现出苦笑,脑海中掠过初次见到顾显荣时的情形,心知顾显荣并不是个好唬弄的,不由斟酌词句道:“文涛是本宫的表弟,自幼同本宫一块儿长大,本宫算计谁也不会算计他,想来今日是我们都给钻到了皇后所设计的套里头了。”
之前那宫婢会借口“刘皇后”的名义,自然是早前便串通好的,眼下谢嘉很快便想好了对策。
顾显荣面上极具变化,似不敢置信道:“皇后娘娘宽厚仁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定然是你们假借皇后的名义,再者......这样做对皇后又没有什么好处。”
谢嘉道:“怎么没有好处了,令表弟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对顾三姑娘做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便可令忠勇侯和柏郡王恨我母妃入骨,前者说不得一气之下便会转身投向皇后的阵营,至于后者,则待皇后越发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