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 “一。” 阮秋平一记法术扔了上去,祈月有些狼狈地躲开了。 但他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一边躲避阮秋平的攻击,一边施展法术与阮秋平对战。 要搁以往,阮秋平定不是祈月的对手,可他现在修为大涨,几近封神,祈月拼尽全力也抵不过他,不过十多个来回,祈月便被打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他抹掉唇边的血,冷眼看着阮秋平,恨恨地问道:“你现在气撒完了,能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了吗?” “气并没有撒完。”阮秋平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希望你修为可以再精进一些,别就这样两下就被我打趴下了,一点儿都不过瘾,至于原因……” 阮秋平顿了一下,声音冷了下来:“该是我问你,你到底和我们什么仇什么怨,甚至不惜偷偷摸摸背着我们,在郁桓历劫时想消除他的记忆?” “……我那是为了规矩。” “那你告诉郁桓婚约的事情,故意让他误会,也是为了规矩?!” 祈月脸色一变,强撑着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我只是看不惯你一边勾引了我,一边还对其他人勾三搭四的样子!” 阮秋平本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深仇大恨,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阮秋平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你说的是我吗?实践课以前我都没和你说过几句话,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你了?!” “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你曾经说过的话?一点儿印象都没了吗?!” “我到底说什么了啊我!”阮秋平震惊不已。 祈月有些吃力地从怀里拿出一个交流镜,拨弄了两下,然后扔给阮秋平。 阮秋平好奇地拿过来一看,一脸惊讶:“……你就是旗满天?” 原来祈月就是那个七十多年前在交流镜上本来聊的好好的,后来知道他身份之后,就开始大肆辱骂他的旗满天? “是。”祈月磨了磨牙,“你现在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吗?你勾引了我,转头就去勾搭别人!” 阮秋平:“……你脑子有病吧,我哪勾引你了……聊天记录不是挺正常的吗?” 祈月气得呼出一口气,有些踉跄地走过来,又翻了翻聊天记录,指着其中几条给阮秋平看:“现在还不承认了是吧?你看这条……我说我晒黑了,你立刻就说你就喜欢黑皮肤,你觉得男人皮肤黑很帅气……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阮秋平:“……大哥,我也是个男的,我当时就觉得男人黑皮肤挺帅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呵,现在你开始狡辩了,但你当时不是还故意装女的骗我?” “我哪骗你了,我的简介上说着我是个女的吗?” “对,你资料上什么都没有填,但你原来的头像是一朵粉色的云该怎么解释,如果你不是想故意误导我,让我觉得你是个女的,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头像?” 阮秋平感觉自己和智障没办法交流。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开口说:“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话让你产生了这种误解,也不知道你这种自作多情的妄想是从何而来。我曾经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现在也是真心讨厌你,无论是作为旗满天的你,还是作为祈月的你,我都十分厌恶。而且我还要强调最后一遍,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你,更别提什么勾引你。” “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谁?郁桓吗?我看你现在又和他纠缠在一起了。” 阮秋平皱了皱眉:“这与你无关。” “不过你到底是真喜欢他,还是像捉弄我一样在捉弄他呢?”祈月冷笑一声,“在凡间和他结婚的人是你,到天上,宁愿受天雷也要悔婚的人也是你,你确定你喜欢他吗?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阮秋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看向祈月,然后说:“……对,你说得没错,我可能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以后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郁桓。” 阮秋平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剩下的我也没什么想说的,我只希望从此以后你能离我和郁桓远点儿,因为我看见你就想起郁桓因为你一句话难过了五十多年的事情,我就忍不住想打你。” 阮秋平说完,便转过身子,一步一步离开了。 可他刚推开房门,就见到了门前站着的郁桓。 阮秋平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了:“郁……郁桓……你怎么醒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郁桓说,“从你说,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我这句话开始。” 郁桓眼睛轻轻荡起笑意。 阮秋平耳朵在月光下悄悄泛起了红。 他往前走一步,关上了身后的大门。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郁桓,说:“……郁桓,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你说。” 阮秋平看着郁桓的眼睛:“我曾经问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说什么关系都可以,那……那……我们继续做恋人可以吗?” 阮秋平说话有些磕绊:“我……我知道,我现在可能作为一个恋人来说很不够格……可,可我知道,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我看到你便觉得开心……我曾经说,比起我,我更希望你能和另一个人长长久久,幸福快乐,可我现在也快要封神了,我也能活很久很久了,我也可以陪在你身边,给你地久天长的幸福了。我现在可能没办法给你同等热烈而自私的爱情,但是我有信心,我会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你的……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百年……总有一天,我会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郁桓,你愿意和这样的我在一起吗?” 阮秋平说完这句话之后,心脏乱跳得厉害,连呼吸都不由地屏住了。 在温柔的夜色里,在皓白的月光中,在送来淡淡花香的春风间,阮秋平终于等到了一个踉跄的,像是要把他揉进到骨髓之中的深拥和一个情不自禁地亲吻。 以及淹没在唇齿间的。 “我愿意。”第76章 郁桓松开阮秋平后,阮秋平感觉嘴巴麻麻的,大脑晕晕乎乎的,在这一刻,他甚至想着,幸亏自己是个神仙,要他是个凡人,说不定此刻就要因为缺氧昏过去了。 ……但是阮秋平一点儿都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甚至主动搂着郁桓的脖子,将自己的额头抵在郁桓的额头上,咧着嘴巴说:“郁桓,我好开心啊。” 郁桓也笑着拿鼻尖蹭他的鼻尖:“多开心啊?” “就是……特别特别开心,感觉心脏都快要飞起来了,感觉我这一生里,没有任何时刻的快乐抵得过现在,甚至我都想象不到,以后还有什么时刻比得过现在。” “怎么会?”郁桓眼睛里也染上浓郁的笑意,“从今以后,比现在美好的时刻要多得多。” “比如说呢?” 郁桓轻轻牵上阮秋平的手,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比如说,阮阮封神,我们成婚,或者是我们都成了一万多岁的老神仙,却还能肩靠着肩,忆今事往昔。” 阮秋平弯起的唇角从头到尾都没降下来:“郁桓,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觉得,活着可是真好啊。” “是啊。活着可真好。”郁桓轻声应道。 阮秋平偏头看着郁桓的侧脸,将两个人牵在一起的牵得紧了一些,他看着郁桓干净的皮肤,好看的侧脸,浓密睫毛下如深湖般的眼睛,他的名字:“郁桓。” “怎么了?”郁桓偏头看他。 阮秋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声音在静寂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澈:“我喜欢看着你,喜欢和你说话,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喜欢想象和你在一起的未来……那我现在,是不是有资格说……我喜欢你。” 郁桓脚步一顿。 忽然,他偏过头,眼角在夜色里闪烁出一道碎光。 阮秋平眨了眨眼睛:“郁桓,你是哭了吗?” “……没有。”郁桓说。 阮秋平动了一下脚步,去看他的正脸。 郁桓又转了个身子,背对着阮秋平。 阮秋平伸出手,捧着他的脸颊,看着他泛红的眼圈,亲了亲他的额头,弯起眼睛笑着说:“郁桓,你都是神仙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啊!” 郁桓闭上眼睛,面红耳赤地,狠狠地啃上阮秋平的嘴唇。 . 初春夜晚的月色很漂亮,很适合刚刚确定关系的恋人牵着手缓缓散步。 天气很好,风景也很好,月色也很好。 可阮秋平的乾坤袋忽然动了两下。 阮秋平打开乾坤袋一看,原来是传音螺。 自从他上次遭了天雷把自己埋起来之后,夏芙水便强制性地让他出门前携带着传音螺。 阮秋平刚把传音螺拿起来,里面便传来了阮盛丰恍若对着喇叭大喊一样的嗓音:“秋平!你去哪了呀?怎么还不回来?赶紧回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阮秋平把传音螺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塞回乾坤袋,很恋恋不舍地看着郁桓,说:“我要走了。” 郁桓似乎也有些失落:“阮阮再见。” 阮秋平转过身子往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转回来,伸手抱住郁桓,开口说:“郁桓,我今天好像和你待在一起,如果我是你的手指头就好了,我就能一直和你在一起了。” 郁桓失笑:“阮阮这是什么比喻?” 阮秋平摇了摇头,把脸埋在郁桓的脖颈之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现在很不想,很不想与你分开。” 阮秋平松开郁桓的时候,把手中的传音螺塞给郁桓:“你先拿着这个,我空闲下来就联系你。” . 阮秋平一回到家,便迎来了一个大大的礼花。 “儿子,你要封神了!”阮盛丰兴高采烈地说。 他伸出双臂,想要拥抱阮秋平一下,可却又想起阮秋平已经没了无上好运符,就又收回动作,拿起一旁的道具,又给阮秋平放了个礼花。 “你们都知道了?”阮秋平有些意外。 “我儿子的事儿我怎么能晚知道呢!”阮盛丰乐呵呵地拍着胸脯,“我不光知道,我还要让全天庭的人都知道我儿子要封神了,明天我就要摆个酒席,让原来所有的邻居和朋友都过来吃席!” 阮秋平无奈地说:“……您原来不是总骂那些邻居和朋友们都是些趋炎附势落井下石的小人,不值得深交嘛,怎么现在都要请他们来吃席了?” 阮盛丰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开心,摇头晃脑地说:“秋平你不懂,越是讨厌他们,越是要在他们面前炫耀,让他们知道他们原来都做了什么蠢事!这叫什么来着?这叫一雪前耻!来来来,看看爸列的名单,有没有什么没添上的!” 阮盛丰这两百多年来头一次这么兴奋,说着说着,还非要拉阮秋平喝小酒。 夏芙水倒也不阻止,甚至笑着给他们炒了两个小菜。 阮秋平很少见父母这么开心过,也知道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便不忍扫他们的兴,陪着他们开心地饮到了大半夜。 阮盛丰本不是个酒量差的,但也许是因为今日实在是太高兴,便也醉得快了些。 半坛酒下肚,就半只脚踏在椅子上,开始吟诗作对。 他吟的全都是些志气高昂的诗句,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兴致也高得不像样。 他声音也越来越哑,到最后,几乎是喊着说: “我们阮家终于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