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无暗之河身处在另一个空间的缘故,还是原国方面有意淡化这种事物的存在,顾孝仁在无暗之河的所作所为,好像并没有在原国上层掀起什么波澜。
不过,祂很清楚,无论是【混沌海】被祂摄取从而会导致无暗之河的逐渐干涸,还是无暗之河里被镇压的无数生灵已经被那位不知名的“水鬼”兄狠戾屠戮,这种事情早晚都会被人发现察觉到了,更何况,知晓了这种事情的还有那位已经陷入了某种特殊消化状态的真神巨头。
顾孝仁不知道祂现在对原国的掌控到底还有几分,毕竟,原国内部也有一批不少的人,好像也并不希望祂成功晋升。
这一点,从梼杌被放出,从三王密会,从某种内部倾向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
这里大概还不止只有魂邪之王那些密谋破坏的家伙。
可能也有不少的家伙,对于这种事情报以冷眼旁观的态度。
这种态度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比如顾家的那位老诸王。
这种存在可能还不在少数,因为祂们若是支持那位的晋升,大概不会站在现在这种诡异的立场上,毕竟,祂们可是原国的诸王啊!
外神的干预与警惕乃是出自于自身的利益诉求,那么,这些原国内部的高层,祂们不想那位真神巨头晋升,难道也是出自于自身的利益诉求吗?
还是说,那位真神巨头的晋升,除了祂自己,其祂所有的存在,或多或少的都会存在一些利益受损的状态?
想到这里,顾孝仁想要询问一下某些大佬,看看晋升第十一阶段的存在,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诡异变化,因为在正史里,好像从未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存在。
第十一阶段的超神话生物,大概只存在于遥远的传说之中。
比如说那位已经腐朽了的【世界树魔】。
只是,无论是脚前辈,还是灵惠天妃,亦或许是有过一些交集的金匮天神,这些大佬似乎变得很忙,对于顾孝仁的询问似乎也不做回应,这让祂怀疑这些原本佛系的女神,是不是在准备偷偷的养“鱼”!
不过,最近祂经常噩梦缠身,而且情绪也出现了某种异常征兆,这让顾孝仁忍不住有些疑惑,难道是之前遭受到的【因果律】攻击的余毒未消?
祂不得不提前开始闭关,一边压制着自身的诡异状态,一边开始修持真灵真我,并且开始养“肥膘”!
没错,除了气、形方面的打磨,在质的提升上,几乎与过冬养“肥膘”无异。
顾孝仁大概总结了两点。
一是“吃”。
二是“消化”。
每天灌祂几百刻度的神话物质下去,在【道法自然】的分解“消化”下,祂选择再来几百刻度。
一口一口的“吃”,早晚能吃成一个“胖子”。
当然,对于内核方面的打磨也不能落下,为此,顾孝仁利用【元会运世】来解析【混沌海】,然后利用【混沌海】的恐怖威能,来半模拟出当初受到【因果律】攻击的诡异状态。
嗯,虽然只是形似,难以得其神韵,但那可是真神级别的隔空一击啊,仅仅是模拟出其中的几分,都足以让顾孝仁身处在巨大的“恐惧”之下了,这对威胁力极大的临界点,对祂打磨真灵与意识方面的“无漏”状态,大有裨益。
而这个时候,却已经是原国六百二十九年的十二月末了。
在错综诡异的世界形势下,原国即将迎来了六百三十年的正月初一。
夜晚,月亮照常升起,天上满月如盘,天下夜如白昼。
不少人走出房门,忍不住坐在院中,或者倚在窗边眺望满月。
这原本是一种极为和谐的场景,但某些眼前的家伙,却好像看到了满月的不远处,似乎渐渐的露出了一个绯红的月牙。
那月牙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样,含羞带怯,似乎隐没在一片虚无的阴影之中。
起初,不少人以为只是出现了某种晃影,或者干脆就是一些明亮星辰组成的特殊现象,但随着那绯红的月牙渐渐浮出了虚无的表面,而且显露的痕迹越来越多,最后,天空之中竟然出现双月当空的诡异场景。
两轮圆润如磨盘的满月,一轮皎洁如玉璧,一轮绯红且挂着红丝,妖异绝伦。
两轮月色开始渐渐交汇,宛若血液滴落在清水一样,整个天空开始变得殷红似血。
直到午夜时分,也就是原国六百三十年的正月初一,天空之中的两轮月色彻底并和至了一处!
一轮绯红如血巨大满月高挂苍穹,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也开始在整个世界蔓延开。
无论是身处在域中沉睡的存在,还是某地闭关的传说生物,皆是若有所感,甚至连人性、神性、兽性之间的平衡,都出现了短暂的失控,的不少堪称神明的家伙,都忍不住伫立在天空,抬头凝视着苍穹之中悬挂的那轮绯红之月!
这是什么情况?
诡异的现象让不少家伙为之侧目,尤其是一些灵觉敏感的传说生物,似乎窥视到了某种恐怖的气息一样,祂们表情严肃,眼眸如龙眼,一种让神毛骨悚然的气息,似乎在这一刻扫荡了整个人世间。
就仿佛某个恶魔睁开了眼瞳,淡淡地扫视了一眼一样!
哪怕是身处在意识神国的顾孝仁,同样被这种悸动所惊醒,但因为意识神国的隔离,祂的三性并未出现剧烈的波动,这好像仅仅只是属于大荒落流派的超凡特质,所衍生出来的一种警示!
祂忍不住将目光投入外界,也看到了满月如盘,猩红似血的诡异现象。
【月毒】
【品质︰???】
【特质︰???】
【超凡出处︰???】
【描述︰???】
【标注︰不要直视、不要试探……“祂”】
顾孝仁立马偏过头,但心中的震动却丝毫没有减少。
因为技能的相关描述,除了一个被称呼为【月毒】的信息,其它方面的情报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探测成功,只反馈了其中的一个名讳。
除此之外,就在祂心中升起继续探查的时候,标注却提醒祂不要继续试探?
而且,最后的标注之中,竟然是用“祂”来称呼?
难不成,眼前的这轮绯红之月,竟然还有生命?
“祂”……其实是活着的诡异生物吗?
神话生物?
超神话?
顾孝仁瞪大了眸子,但祂却不敢在去看了。
很显然,今天的日子或许是有什么不同,导致月亮出现了某种诡异的变化,而这种变化给世界带来的影响,几乎难以估计!
为什么会是在现在这个时间段?
顾孝仁闭上了眸子,脑海开始高速运转,在【元会运世】的快速梳理下,祂完成了对原国情报院所库藏的一些远古文献,以及大量的相关情报与超凡信息进行了阅读,但却并没在这里面找到与【月毒】的有关的任何信息。
难不成,这种现象从未在世间发生过?
还是时间已经过的太久了,所以被大多数生物遗忘了?
顾孝仁想了想,然后叫来了小皇。
要不是今天这种事情,祂大概忘记了,其实小皇与五千和阿经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五千与阿经算是超凡之书中诞生的先天书灵,而小皇却是远古时期,诸神之战某个陨落者的一丝念头,为了活命,最终附在了破碎的皇极经世书上。
这家伙其实是个外来户。
不过,虽然小皇对远古时期一些记忆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但附身在那份破碎的皇极经世书上,因为历史原因和相关的遮掩特性,让它窥视到了不少自古以来的相关信息,这也是顾孝仁为什么肯收留它的原因。
这家伙可是堪比行走的记录仪,远古至今的百科全书。
嗯,虽然是残缺版的。
毕竟那个时候,皇极经世书已经一分为六了,它哪怕是流经了不同存在的手里,但所能窥视到的层次始终有限。
虽然不报以太大的希望,但顾孝仁还是向它询问了有关【月毒】的信息。
“【月毒】?”
小皇宛若一册不断翻开之状的虚影之书,淡淡地漂浮在半空之中,它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就镶嵌在书册翻开的两页各一侧。
就像正在阅读的书籍长了一双眼睛一样,这种现在怎么看都觉得稍稍有有些诡异。
“你可曾有一些印象?”顾孝仁开口问着。
然后让祂意外的是,小皇似乎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本虚影之书竟然能点头?
“我也忘记了大概有多久了,但是我好像在某个家伙那里,听到过一句断断续续,可能与【月毒】有关的话。”
见小皇如此说,顾孝仁神情一振,问道︰“是什么话?”
“应该是这样的。”小皇思考了片刻,然后念道︰“子食其母,其形也骸……非爱其形也,爱使其形者也……皆无其本……岁秽……谓之月毒!”
顾孝仁没想到,小皇竟然真的知晓一些关乎“月毒”的信息。
祂满脸期待的问着︰“这是什么意思?”
“呃……”小皇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口说着︰“我……我不知道!”
它好像有些脸红!
顾孝仁︰“……”
好吧,祂也只能靠着自己的粗鄙见识,去简单的理解其中的含义。
嗯,“子食其母,其形也骸”。
应该是子女食其母?
靠,有些血腥和极端的不和谐啊。
还是说,这只是抽象化的某种表达方式?
“其形也骸”难道是指其死亡之后形体变成了残骸?
“非爱其形也,爱使其形者也。”
嗯,这句话顾孝仁贼熟,乃是庄子寓言里的豘子食于死母的故事!
大概的意思是,小猪爱它们的母亲,并非爱它的形骸,而是爱主宰那个形骸的德性。
这个德性乃是内在的某种精核。
顾孝仁愿意将这种精核称之为真灵。
“皆无其本”,应该是失去了根本。
“岁秽”。“岁”可能暗指的是时间。“秽”嘛,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是指着某种阴暗面,或者某些肮脏的事物?
“谓之月毒”应该是在定性其名。
联系起来的话,应该是讲述了一个子女食其母,其母死后形体变成残骸,但这些子女们仍然爱着原本主宰于残骸的某个真灵?
后面的时间,和阴暗面,还有定性其名,因为大多都是断断续续之言,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这句话小皇听到的毕竟不是完整的言语,因此,顾孝仁也有些不知道它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祂还是有些疑惑的询问道︰“这句话是谁说的?”
小皇说了一个名字。
顾孝仁顿时有些惊疑不定了起来。
祂看着小皇,目光略有些狐疑地说道︰“你怎么会和祂有过交集的?这不可能啊!你当初怎么可能和祂有过交集?”
“我也不清楚。”小皇的眸子透漏出一丝迷茫之色︰“虽然我最近好像懵懵懂懂的觉醒了一些记忆,但我仍然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与那位存在产生过交集的!”
顾孝仁的脸色是稍稍有些黑。
因为小皇说出来的那个名字,其实还能和祂也扯上一点关系,毕竟,如今祂的手上,可是握着对方的某件遗留物啊!
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吗?
没错,那个家伙的名讳就是“泰一”!
———远古太阳神!
这算是宿命吗?
祂竟然又在不知不觉中,与远古太阳神产生了某种间接的交集。
这对于顾孝仁来说,祸福难料啊。
而且,【月毒】这种现象莫非与那位名叫“泰一”的远古太阳神有关?
虽然说,掌握了某个超过这个世界认知的一些知识,顾孝仁可能会简单的对月亮的某种现象做出解释,比如月亮本身不会发光,夜晚的月光是月亮反射了太阳光形成的自然现象。
但这里可是一个超凡世界。
“月亮”都有可能是活着的存在,那么“太阳”呢?
顾孝仁神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它会不会也是一个活着的诡异生命体?
而远古太阳神所说的这句话,又在暗指着什么?
这些事情,到底与祂有何种关联?
这一刻,忍不住遥遥的看了一眼外界,视野已经穿越了璀璨的星空。
在大地之外,星空之中,是否又像前世一样,乃是宇宙组成的一部分?
在受到过某些正统教育的祂,很难想象,“日月”可能是一种诡异生命体的假说。
就好像你走在大街上,享受着炎炎夏日,但突然有人走过来指着天空中的那颗太阳说︰“看,其实那玩意儿是活的!”
你会有什么反应?
靠,你特么疯了吧?
这是许多人最初的反应。
但眼下,顾孝仁还没有疯,但祂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有些不正常!
……
……
四水河名字虽土,但它其实并不是一条小河,而是一条途径九国两地,支脉众多,光是主要河道都长达一万七千余里的巨大淡水河。
眼下,虽然原国与加利萨克陈兵于此,但双方不可能各自把持着长达一万七千余里的四水河对峙,双方大多都集结在须臾邦国、衢国与一片名叫“年”的原始森林的交汇地带。
上游的祢远邦国,以及衢国东宁都已经被加利萨克占领了,在往东,是四水河下游的东南七国。
四水河途径七国之后,直至流入大海。
不过,东南七国可是仙宫的地盘。
作为一个存在感不强,但其实上却不比战争教派实力低上多少的世界性教派,仙宫的根子有些深,似乎也有些古怪。
无论是眼下的原国,还是素来不可一世的加利萨克,大概都不愿意在这个时间段招惹仙宫。
因为传说中,仙宫镇压着深渊魔物,更是南部海域诸国的正统魁首,许多在这片的大陆上栖息的国度或者宗教,都或多或少的和仙宫有些联系。
像这种风评较好,名声正盛的势力,招惹对方实属不智。
因此,无论是原国,还是加利萨克,都尽力的将争端控制在四水河的上游,争取不会波及到东南七国。
不过,原国原国六百三十年正月初一的绯红之月刚过,驻扎在四水河的原加两军却变得稍稍有些克制了起来。
这种克制不是因为双方力量的对比,也不是因为仙宫的相关因素,更不是因为谈判取得了某种成就,而是单纯的因为天气问题。
没错,近些天来,四水河的河段一直在下雨。
暴雨!
倾盆暴雨!
而且,这种雨水来的稍稍有些诡异。
因为有传说生物试图驱散阴云,让连绵不绝的大雨停下来,但在传说生物的干扰下,大雨的确是停下了一段时间,但没过两个小时,阴云重新凝结,倾盆大雨再次倾泄而下,而且比之前更大更狂。
一位身处在前线的辰伍·执徐(海洋)流派的大君仔细观察分析,发现,除非将整个四水河蒸发,并且毁掉名叫“年”的原始森林,否则,根本无法断绝这种连绵暴雨的根基。
当然了,依然有传说生物跃跃欲试。
毕竟,四水河虽然长,河道也极为宽阔,一眼望去,几乎天水连接一线,但连接两军的区域,怕是也未必能经受得住大量传说生物的轰击。
截断四水河,毁掉“年”之森林,大概只是一种成本问题,而不是能不能的问题。
但在这个时候,仙宫的存在却给某方来了个当头棒喝。
因为四水河可是仙宫的圣河,在东南九国二地,拥有极其独特的地位。
你特么打架就打架,不要随便破坏原始地域的风貌,要是敢断了我们的母亲河……槽,干死你!
嗯,这大概就是东南九国二地的意思,也大概是仙宫的意思。
虽然祢远邦国,以及衢国已经玩完了,但其它东南七国,以及背后隐现的仙宫,依然需要某些家伙掂量掂量。
此时,作为新编镶武军的主力,陈丘顿就随军驻扎在四水河北岸。
不过,这一天,有人敲响了他木屋的门!
“咚咚咚——哐当!”
一个穿着斗笠,浑身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家伙,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噗——”这人抹了一把沾满了水珠的脸,并且急切的说道︰“老陈,岸边出事了!”
陈丘顿瞬间摘下了挂在木墙上的斗笠和雨衣︰“走!”
两人穿行大雨之间,在一片视野朦胧之下,行走在茂密而泥泞的原始森林中。
视野之中根本已经看不清了,耳畔全身哗啦啦雨水拍打的轰鸣声,陈丘顿不得不利用超凡之力,将雨水隔绝在体外,然后利用申玖·涒滩(法律)的流派特性,来改变周遭的场域规则,这才能听到身旁同伴焦急的声音。
原来,看守在河边的一个超凡小队,在巡视中发生了意外。
眼下这种复杂的情况,普通人根本无法在随时可能发生的战争中发挥太多的作用,因此,整个新编镶武军大多都是超凡者,普通人大多只是坐着一些后勤方面的工作,甚至远在四水河数百里外的南方大本营附近,进行某些物资方面的调配。
四水河毕竟是两军陈兵之所,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传说之战,这乃是发生战争的最前线,活跃在这一带的家伙,自然都是个中好手。
而眼下发生意外的,就是这些超凡者组成的巡逻小队。
起初,陈丘顿还以为是对岸的超凡小队,竟然潜入了他们的防区,所以才造成了某些意外,但根据同伴的解释,以及来到现场后,听到的哀嚎声,以及看到的一些残肢断臂,他才发现,这好像并不是人干的事儿。
尤其是某个不断嚎叫的超凡者,他在泥泞的地面上剧烈的挣扎,旁边有不少人按着他。
陈丘顿看到,被一把巨伞遮挡起来的区域,泥水中流出了不少鲜血,尤其是那个嚎叫者,下体的鲜血流了一大片,他整个身子也剩下了半截。
没错,就像是遭遇了“腰斩”这种可怕的刑法一样,嚎叫者整个下体都已经消失了,腰部还露出了大量不规则的血肉与筋膜,此时,这家伙的脸都疼的一片惨白了。
陈丘顿相信,若不是他本身就是超凡者,生机强大旺盛,在加上有午柒·敦牂(医学)流派的超凡者帮其施法救治,这家伙怕是根本支撑不到他的到来就可能已经死掉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询问着一旁脸色难堪,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的超凡小队队员。
“是、是河……”有人惊魂未定的指了指远处的河水道︰“河里有怪物!”
“怪物?”陈丘顿微微一愣。
河里能有怪物?
根据这些幸存队员的描述,他们在巡视这片河岸的时候,突然从河里钻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他们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就有几个队员被对方拽了了河水中。
嗯,这位剩下了半截的家伙,竟然还算是个命大的。
不过,根据陈丘顿所掌握的相关信息来看,除了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中,世界上的其它诸国内,很少有真正的怪物出现。
因为,大多数超凡事件都是人或者神搞出来的。
而像原国,也包裹周边辐射的数十个国家,哪怕是他曾经在云国的时候,也极少见到所谓的怪物。
四水河是东南九国的圣河,以往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怪物的端倪。
陈丘顿的第一想法就是,河对岸的那些家伙竟然已经开始试探性的出手了?
毕竟,不要说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佬了,就算是一位专业对口的半神,只要是对某些尸体或者生物进行某种污染,同样能做到怪物攻击的某种假象。
他缓缓走向了河边,河水湍急炙烈,河面浑浊一片,在加上苍穹不断落下的雨帘,以及拍打的巨大水花,几乎看不清什么视野,更不要说去发现什么怪物了。
当然了,陈丘顿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的气息。
不过,这种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对方能初一,他们为什么不能做十五?
人总不能白死吧?
只是,就在陈丘顿向上边打报告要实施报复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一个让他眼皮直跳的消息。
“什么?对方说我们派遣超凡力量装作水怪袭击了他们?”
靠,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
这些加利萨克人的脸皮,真就厚到了这种地步?
只是,接下来的局势大概令所有人始料不及,因为双方在河岸两侧的超凡小队,仍旧遭遇了持续不断的攻击。
为此,双方派遣了一些半神守在了河边。
正月十二那天,一阵宛若闷雷般的震动声突然响彻河岸。
待陈丘顿赶至河边的时候,只看到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还有大量漂浮在河面上顺流直下的死鱼。
他看到原国的一位半神浑身浴血,正在与庞然大物正在河面上忘我厮杀,大量的浪花与雷霆遮蔽了视野。
“快,去上报大本营支援!”
几个小时后,原国诸位半神,以及一位大君看着被拖拽至岸边的某个庞然大物,一个口生利齿,头如山岳,浑身还有湛蓝色电弧跳跃的诡异大青鱼!
这是什么情况?
一位传说生物的传说形态?
但这只已经死去了的大青鱼,仅仅是被拖拽至岸边十几分钟之后,诸位传说生物却发现,它竟然慢慢地变成了飞灰!
在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了。
某位大君神情严肃,忍不住和诸位半神对视了一眼。
“将详细情况告知大本营。”
之后的几天,无论是镶武军的超凡者,还是情报院的情报人员,都被大本营下达了严格的禁令,紧致靠近河岸。
正月十六,绯红之月第二次出现。
第二天早上,连绵了许久的大雨停歇。
不过,有些气息敏感的家伙却发现,四水河的水气却仿佛在缓缓消失。
有人驻足眺望,果然,发现了四水河竟然出现了断流的情况。
一个岸边泥沙深陷,一直蔓延至十几里外的河面下,哪里的河水仿佛遇到“海眼”一样,竟然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
整个四水河似乎都在渐渐变得干涸,这个不知道有多深的大陆淡水河,只剩下了千疮百孔的沟壑,依旧露出来的巨大阴影。
那露出的阴影宛若深渊,在一片诡异阴暗的笼罩下,哪怕是河水断流,依然难以窥视到底部的模样。
不过,大量的黑色雾气,却开始从阴影处缓缓上升。
这些黑色雾气如蛇如龙,一丝丝的弥漫在空气中,某些原本搁浅在淤泥河沙里的水鱼,却骤然亮起了猩红的眼眸。
它们微微张开了嘴巴,露出了里面逐渐蠕动和生长的加尖獠牙,有些鱼的鱼鳞还出现了金属化的某种光泽,这些搁浅在河床边的河底生物,不光没有迅速的死掉,反而愈演愈烈,不断在泥沙之中拍打的尾巴。
“啪啪啪——”
一种让人心烦意乱的诡异气息,开始充斥在整个四水河的两岸。
此时,四水河下游的某个山峦上,一个盘踞在此的虚影突然睁开了眸子。
“嗯?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