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家伙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毁掉大弟?
顾老大虽然是一位原国半神,并且按照时间节点,那个时间段祂大概是刚刚当上海军次长的样子,虽然对某些普通人与超凡者来说算是位高权重,但在高位传说生物的眼里,顾老大并非是什么重要的存在。
哪怕对于现在的顾孝仁,顾老大的位置也不算重要,祂甚至从未将对方纳入祂的某些计划之中。
毕竟,祂杀半神如杀鸡,视大君如无物,除了诸王以及之上的存在,世间已再无半点因素可以威胁到祂。
但就是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半神,就遭到了某个神秘组织,数年如一日的瞩目?
嗯,时间说不定会更久,毕竟,现在顾孝仁并没有证据证明,某些事情的发生时间可能还在那个老妇人出现之前。
暂时,也只能将那个老妇人作为某些事件的起始点。
那么,就先从那一年开始查起吧。
下午两点,顾孝仁离开宏图寺,去了内部调查署所在的柳民巷。
署长陈晋泽并不在署内,大概是“幕玄事件”还依然没有头绪,“东南大案”也需要收尾,在加上顾孝仁安排给祂的,监视幕白冰的工作,眼下陈晋泽大概是有些忙不过来。
不过,顾孝仁并不是来找祂的,而是准备来查些机密档案。
毕竟,从那个神秘的老妇人被发现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之后,眼前所有的线索大概都已经断了,“寡妇梨”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顾孝仁觉得,以那个势力展现出神通广大的能力,应该不会犯什么低级的错误,遗留一些因素来查。
因此,顾孝仁唯一能寻获的突破口大概只能在顾老大身上。
但问祂大概是没有的。
因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作为当局者,祂又怎么会看得清内中详情。
当然了,顾老二能斩钉截铁的明确顾老大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因为祂问过。
那么就想办法查查,什么家伙最有可能搞祂,并且可能造成一定的收益。
“顾院长,这边请。”
嗯,顾孝仁来到的地方,大概是整个原国政务机构闻风丧胆,恨不得一把大火烧个干净的内部调查署机密档案室。
当然了,在明面上,大概是没有这个机构存在的,但内部调查署作为情报院唯一涉及内部调查的部门,对于整个原国所有传说领域的存在,大概都会涉及到一些情报收集,毕竟,祂们就是干这个的,就算是祂顾孝仁的都有。
而且,为了避免有些家伙利用这些机密档案为非作歹,情报院制定了比较严密的访问措施,比如,需要至少三位副院长级别的存在签署文件,然后要有至少两位内部调查署副署长级别的存在亲自陪同,甚至还需要传说物品【玄光镜】的监视下,才能亲自阅读这些机密档案。
这大概能在一定的情况下杜绝某些滥用职权的行为。
当然,能有多大的效果那就有些说不准了。
毕竟,世界上的任何事都无法形成绝对性。
某个地下空间内部,顾孝仁出示了由祂自己、公孙大君、以及宗政大君三位副院长的联合签名信函,并且在两位副署长的陪同下,将钥匙塞入内部空间的不知名材质大门之上,内部调查署也拿出了属于它们自己的钥匙,在三种不同事物的共同干扰下,一阵昏黄色的烟雾弥漫而起,然后过了不久,面前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顾院长,我们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后,大门就会关闭,到时候,连大君都无法逃出这片区域。”有副署长在给顾孝仁解释着。
嗯,顾孝仁不置可否。
祂看着面前不断氤氲的雾气,仿佛置身于天宫之上,四周倒是有不少架子悬浮在半空,上面也摆满了某些尘封多年的档案,顾孝仁甚至能看到原国立国之初,所标记的一系列标签。
祂心中一动,但面无改色,而是径直的走向某个悬浮的过道内。
原国六百二十九年、原国六百二十八年、原国六百二十七年……直至走到原国六百二十四年的时候,顾孝仁才停了下来。
“嗯,就是这里吧。”顾孝仁走入了一片虚幻之门,然后进入了一处特殊的空间。
大概是某种重叠褶皱,然后聚合在一起的空间能力。
不过,哪怕是无数层层叠叠的空间之一,但这里面存在的档案仍旧浩瀚如海,若是普通人沉浸在这里,怕是这辈子都未必能读完这些实体性质的档案,毕竟,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对于【元会运世】来说,眼前的所有档案大概只是一组组冰冷的数据,顾孝仁长发虚张,整个身体无风自动,然后一道巨大的光影从祂的身上缓缓浮现,祂逐渐变化成了高达千丈的光影巨人。
一种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导致跟在后面的两位副署长不由得退后了一段距离,甚至引动了【玄光镜】不断对顾孝仁的传说形态做出照射。
但顾孝仁并没有管它,眼下的顾孝仁宛若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祇,绝对理智瞬间占据的主动,祂头上不断悬浮的光电发丝开始变得透明炙白,并且在某种剧烈的能力灌输下变得越来越长,宛若某种触手一样,径直的深入了四面八方。
“滋滋滋——”
整个空间电流涌动,到处都有雷光弥漫,无数发丝深入档案之中,掀动着某种诡异的气流与光辉,宛若某种扫描体一样,对这片空间所储存的海量数据进行了大范围的扫描。
与此同时,在顾孝仁的意识海身处,某个宇宙的三维构架在不断衍化,大量的诡异符号与神秘符文充斥其中,海量的数据流涌入,然后在【元会运世】的干扰下,进行了一系列重组和构模,呈现出了一片片星云汇集的图案。
远处,内部调查署的两位半神级别的副署长眯着眸子,强忍着某种刺目的强光,脸上渐渐露出了某种凝滞之色。
在这种恐怖的压力溃压下,祂们竟然渐渐有种体力不支的感觉产生?
这显然有些匪夷所思。
半个小时后,两位半神已经满头大汗了,甚至身上的气息都浮现出了某种不稳定状态,就在这两位副署长考虑着,要不要开启传说形态抵抗某种气压与气机的时候,顾孝仁仿佛已经对这片区域的信息收集完毕,祂微微地睁开眸子,并且在缓慢的收敛着已经逸散的恐怖能量。
两位半神这才如释重负的对视一眼,忍不住长长地松了口气。
离开“原国六百二十四年档案室”的时候,顾孝仁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往前走,最终,祂停留在了“原国六百零六年”,顾孝仁一往无前的走了进去。
又来?
两位半神再次对视,大概是感触颇深。
……
……
忠武路六十一号,顾孝仁与顾老大的老宅,兄弟二人席地而坐,面前还放着一个布满了食物与酒水的茶几。
眼下顾孝仁坐在哪里,正在给大弟倒酒。
“咳咳……不、不喝了……咳咳咳……”顾老大握拳堵住嘴巴,但仍然止不住咳嗽。
“一点酒水罢了,应该是死不了的。”顾孝仁眯了眯眸子,淡淡地看着顾老大说道︰“那不成你要戒酒?”
顾老大听了,脸色微微泛红,嗯,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毕竟,祂大概是听出了某些人的言外之意。
“她……咳咳咳……她怎么样了?”沉默许久,顾老大还是问了句。
“寡妇梨?”顾孝仁轻轻地夹着一块鱼肉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许久才饮了一口酒赞道︰“好久啊。小女仆的手艺的确是越来越赞了。”
“我、我在问你话?”顾老大阴沉着脸,但皮肤还是微微泛着某种苍白之色。
“一大早里面就传来消息……”顾孝仁放下酒盅,目光凝视着顾老大︰“寡妇梨在狱中自杀了!”
“哐当——”
顾老大跌坐在一旁︰“你说什么?”
“她自杀了。”
“……”顾老大苍白的嘴唇蠕动,似乎颤抖地张了张,但却并没有什么声音发出来。
许久,祂才打了个冷颤似乎,浑身微微一激灵︰“你你你……说……”
顾孝仁挑了挑眉。
“唉。”祂长叹一声,微微地摇了摇头︰“其实我骗你的。”
“嗯?”顾老大眨了眨眼睛,似乎稍稍有些愣住了的样子。
顾孝仁一脸认真︰“她女儿叶蓁蓁也死了。”
“顾——顾——顾——孝——仁——”
“哗啦啦!”
某个家伙浑身颤抖,仿佛烟鬼一样摇摇晃晃的掀了桌子,碗筷、菜肴、汤汁撒了一地。
“你——你——王八蛋——”
后者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嘴唇上沾染的汤汁,淡淡地整理了衣衫之上的饭粒︰“糟蹋粮食,怪可惜的。”
“噗——”顾老大闻听气急攻心,竟猛然吐出了一口污血,然后整个人摇摇晃晃,几步便栽倒在地。
整个木质的地步都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顾孝仁闭上眸子,无声的叹息了一声︰“都死吧,死了才好。”
“哗啦——”
木质的房门骤然被推开,阿泰一脸木讷的出现在门口︰“仁哥儿?”
“嗯?没事的。”顾孝仁笑了笑,还露出了一嘴的白牙︰“准备几口棺材,给你家顾大爷下葬。”
“几口棺材?”阿泰看向了躺在地板上的顾老大。
“没错。”顾孝仁掸了掸身上的汤汁︰“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啊。”
也不知道这个一家人说的是谁。
……
……
九月二十三,一封紧急电报骤然出现在横冲港海军部总部信息电报室,在如今海军部长空缺,海军部次长不在的情况下,海军部的三号人物军务长兼总务厅厅长自然就成为了海军部目前的最高领导。
因此,在得到了这份紧急电报之后,电报室的负责人不敢怠慢,立即送达了军务总务办公室。
“什么?”军务长兼总务厅厅长曹承人瞪大了眸子,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顾次长祂……祂薨了?”
“应、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
“因为这是情报院顾副院长办公室发来的紧急通知,我们海军部目前还没有接到确切通知!”
曹承人的神色阴沉不定,祂站在那里想了许久,才眯了眯眸子道︰“去通知军衡、军务、舰政、军学、军械、海政六司的首脑,让祂们过来碰头开个会。对了,顺便给驻雾都办事处发电,让对方核实相关信息。并且以海军部的名义,询问枢密院是否的此事,对于接下来海军部的相关工作,枢密院要作何安排。”
“我知道了。”
眼看电报室的负责人离开,曹承人站在哪里闭上眸子捏了捏眉心,十分钟后,祂叫来了私人秘书。
“军务长?”
这是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没有穿军服,而是穿着黑色正装,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
“璞余啊,正好有个私事要交给你来办。”曹承人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枚信封,并且往里面塞了五张面值十金盾的纸币︰“前两天我老家刚发来电报,说我婶娘染了重病,眼下部里事情如此之多,顾次长又不在,大概也是离不开我。这点钱你帮我送去下霸村,交给我婶娘,并且告诉它,我有机会回去看它的。”
“哦,好的,军务长。”
被称作璞余的年轻人接来了信封,在曹承人的一番嘱托下,径直离开了横冲港海军部总部。
曹承人乃是平民出身,家住海山道靠海的一个小渔村,距离横冲港大概一千余里的距离。
璞余先是买了火车票去了海山,然后在省城利用特殊渠道雇佣了一辆小汽车,第二天早上,他就来到了这个大雾弥漫,被大量绿色山林包裹覆盖的山沟小渔村。
渔村的规模不大,大概也就说二十几户的样子,不过,在这种天气下竟然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就连泥泞的道路上也没有一个人影。
“有人嘛?”
璞余喊了一声,但渔村并没有声音回应,他直接推开了一道房门,伴随着某种烟尘跌落,璞余忍不住捂嘴咳嗽了几声。
这地方好像已经许久都没有人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原本雾气弥漫的天色竟然骤然响起了惊雷,伴随着一阵阴云笼罩而来,以及狂风大作,密集的雨点仿佛不要钱似得噼里啪啦的落下。
“这雨有点邪门啊?”璞余费了老大劲才将房门关上,他看着满身的泥水,忍不住咒骂道︰“真晦气——”
摘下眼镜擦了擦,璞余一边脱下已经脏兮兮的衣服,一边在老旧的屋子扫视着。
他似乎有些奇怪,这里面为什么没有人住。
“轰隆隆——”
惊雷骤然诈响,远处也传来了一阵山崩地裂的轰鸣声,璞余面色微变,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面前的土墙竟然被塌陷的泥石流冲垮,伴随着无数泥土混合的事物涌过来,璞余还看到了里面夹在的累累白骨……
“妈呀——”
某个家伙转身就逃。
但在“大自然”的威力下,凡人又怎么可能逃脱过“自然”的灾祸?
他最终还是被大量的泥土与尸骨掩埋在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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