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小小的孩子

中原来的大人物不喜欢自己的治水方法,当然也可能是妘载说的比较直接,不过在妘载思考之后,认为自己可能是关于说共工的那方面触怒了欢兜。

欢兜在记载中,与共工走的比较近,后来被定为四罪,放逐出去,很可能就是因为参与了,或者间接帮助了共工进行叛乱。

“大首领看来不喜欢我的法子。”

妘载对洵山氏的大巫师表示歉意,而大巫师则是摆摆手,示意没有事情。

“人总是有不同意见,中原深受水患之害,有些急功近利,也是理所当然。”

大巫师并不想了解中原内部的各种勾心斗角,因为这和南方无关,而妘载现在只是作为南方部族的,一个擅长治理水道的巫师,来回应中原大人物的询问而已。

大人物满意也好,不满意也罢,对于南方来说,都没有太大影响。

地方不必考虑中央的不满,只要不造反,不乱搞土地改革,亦或是割地为王到处闹事,那么中原基本都是放任自流。

部族时代,中央对于地方的管控力并不高,而且地方也多是联盟自治,名义上臣服于中原罢了,像是东夷,每年都有几个部族首领跳出来造反,然后被中原,或者东夷内部自己搞定,结果商丘、寿丘的生意买卖还不是照做?

打完了还是要恰饭的,这都没有太大影响的。

但是妘载万万没想到,很快有一个小孩子跟着自己,等到欢兜几个人去查看要塞的时候,洵山氏大巫师特意把妘载向后头推了推,而丹朱瞟了一眼,给了一个眼神。

于是妘载就落后了一步,至于欢兜他们,则是在因为妘载之前的事情,有些小争执。

主要问题,是晏龙觉得欢兜这种话说的太过于武断,共工确实是老弄堰塞湖,但妘载说共工不理解山野地脉,以及水流的流势走向,在晏龙看来,也有一定的道理。

而他们之前并没有听见文命的那句骂人嘀咕。

不然恐怕文命他老爹又要头大了。

共工想要把崇伯鲧弄走,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是谁?”

妘载微微向前倾下身子,文命今年才十二岁,个子只到妘载胸口,而妘载到了今年,帝陶唐六十七年,已经是十七岁了。

这个年纪,完全是部族中的成年战士了。

“我是有崇氏部落的战士。”

文命深吸口气,尽量保持严肃,但是因为太过年幼,所以看起来显得有点滑稽。

小孩子装模作样的当大人,也只是装模作样而已。

但是妘载想到有崇氏,刚要问他姓甚名谁,文命便给了妘载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是姒文命!”

妘载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这你阿母的就是大禹?!

卧槽,金色传说!

好吧,长得其实挺好看的,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恐怖如斯般的人物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妘载有些傻了,问道:“你找我有什么贵干?”

文命认真道:“我想听你之前说的上策!你不是还没有说吗!”

不不不,你完全不需要听我说,因为对于我们地质勘探,尤其是水利方面的人来说你才是应该拜拜的祖宗。

妘载很想这么说,但是现在貌似自己要比大禹年纪大一些。

“这现在讲?”

妘载看到文命的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不由忽然心中一动,问道:“行吧,但是,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文命嗯嗯的点头。

妘载:“还是之前的堰塞湖问题,你对于我的方法,以及中原大首领所说的,共工氏的办法,都有什么意见吗?”

提到这个,文命便有些一脸不屑。

小小的孩子脸上全都是鄙视,张口就道:“共工就是个扛大包的。”

这话好熟悉啊!妘载觉得好像有人和自己说过,谁谁谁说过这个话

在前面带路去要塞的丹朱打了个喷嚏。

“我当时就说,共工的方法有问题,但他不仅不采纳,还骂我,还嘲笑我,还把我的简给烧了,还骂我父!”

文命说到这里就很委屈,也很生气,拳头紧握,咬牙切齿。

小小的年纪,埋下对于共工的恨,当然,这源自于小孩子的骄傲被一个大人无情拍碎而后产生的恶意

毕竟是个人,基本上都不会重视一个当时只有十岁的孩子提的提议。

妘载心道,要是自己不知道他是大禹,不知道大禹小时候玩泥巴的过程中,发现了水流疏导以及水脉走向的关键性,恐怕把自己放在共工的位置上,自己也会做出和共工一样的事情。

废话,老子治了千年的水,还没有你个毛头小子明白,一把年纪不都活到狗身上了?

“我之前听你讲,讲共工不能掌握下游民众的居住情况,不能掌握山野的形势走向,不能掌握水流的动向与脉络,对于堤坝的加固也是错误的,都觉得,你说的对啊!”

文命张开手,做出大大夸张的动作,似乎在想努力表现他的激动。

“很好,那么你的意思?”

妘载开始询问。

文命挠了挠头:“水正常和我说,要了解水的走向,了解水的脾气,才能了解如何治水,这是有崇氏治水的方针。”

“我觉得,你的中策说的很对,但是加固堤坝,也不能完全阻止水患,灾难的源头没有治理,一直在中游拦截,是不可以的。”

“共工说要在整个大河进行拦截,分布数个堤坝,要能开合的,那是另外的话,但是堰塞湖,却也有和共工的计划,相通的地方”

“蓄水是绝对不能蓄水的,必须要自然泄水,要让水顺着我的意思走,但是怎么泄”

文命看着妘载,斟酌了一下,认真的道:“要‘因地制宜’!”

说着,似乎还怕妘载不知道自己捣鼓出来的这个词汇是什么意思,连忙解释道:“就是说,就是说”

妘载接过话茬:“嗯,因为土地的不同而采用不同的办法,是这个意思。”

文命一愣,随后欢喜起来,连连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又有多困难?”

文命眨了眨眼,抿起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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