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石缸和唐金彩难舍难分地离别时,金彩呆呆地伫立在山洞口,目送石缸远去。那情景,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凄凉与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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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的结果竟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石缸不但无罪,反而还有功。
这是咋回事?
原来,大龅牙竟是个血债累累、罪恶滔天的杀人恶魔。案发不到一个月,锦西县公安局正立案缉拿他呢。
大龅牙是贼道沟人,此沟位于梢瓜沟以北的一个小山坳里。他姓张,大号叫张德富,小名叫张三儿,今年五十二岁,外表憨厚,其实是个披着羊皮的恶狼。
案发前,他是大队林场的看山员。
几年来,张三儿在他看山的草房里,先后糟蹋杀害了五名妇女。
那些妇女大都是上山采蘑菇时,渴了,到他的草房里找水喝,被他突然袭击用木棒打昏之后,给奸污了,再杀人灭口。
二十多天前,梨树沟有个妇女走亲戚。该妇女是烟民。那天该着出事儿。当她路过张三儿看山的草房时,烟瘾犯了,想抽烟,却忘了带烟口袋,忽然看见张三儿正坐在草房前人模大样儿地抽烟,她就走上前去要烟抽。
张三儿一看,该妇女四十多岁,虽然“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他立刻就动了恶念。满脸堆笑地赶紧让那个妇女进屋,把搁在炕上的烟笸箩推到她跟前,十分殷勤地让她自己卷烟。
该妇女正低头卷烟时,张三儿凶相毕露,一个冷不防掐住了她的脖子……不一会儿,她就被掐得昏死过去。
张三儿心急火燎地把她扯到炕上,脱了衣裳开始胡作非为起来。不料,事情正在进行的时候儿,那个妇女忽然苏醒过来,大叫一声,猛然把张三儿推了个仰八叉之后,抓起她的衣裳跑了出去,到派出所报了案。
当派出所的值勤人员匆匆赶来时,张三儿早已逃之夭夭了。
他们搜查现场,在草房的炕席底下发现有斑斑血迹。再掀开搭炕的板石一看,黑漆漆的炕洞里团扔着很多花花绿绿女人穿过的外衣、内裤和一堆堆被烟熏火燎的尸骨……
于是,几年来,贼道沟周围一带妇女失踪的事件就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那些人都是被张三儿给奸污杀害的。
张三儿逃跑后,就猫在连绵起伏的山林中或躲藏在大大小小的山洞里企图逃脱法律的制裁……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万万没想到,最后还是吃了枪子儿。
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石缸击毙恶魔,为民除害,锦西县公安局奖励他一杆崭新的双筒猎.枪。
石柱子、石马氏、杨秀姑和石樱桃都眉开眼笑,高兴极了。
唐金彩也不禁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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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缸自从和金彩有了那次肉体结合之后,他就把金彩搁到了心上,对她真是朝思暮想,念念不忘。
每当石缸回想起他和金彩“入洞房”的情景时,他就会心潮澎湃,一种甜蜜而幸福的感觉顿时涌遍全身……
因此,石缸总想找机会再和金彩亲热一回。
这一天,终于又有了一个机会。
石柱子有事在家,石缸一个人扛着那杆崭新的双筒猎.枪到沟里去打猎。
正巧,金彩今天没有把玉彩和苦夏带来,她自个儿在沟里放羊。
石缸心里高兴极了,他大步流星地来到金彩面前,红着脸,直言不讳地对她说:
“金彩,我还想和你‘入洞房’!”
哪知,金彩却不同意。她满面羞涩地说:
“不行!”
石缸大惑不解,脸色涨得通红地说:
“这就奇怪了!金彩,那天我不想‘入洞房’,你坚决要我入;今儿个我想入,你咋不同意了呢?”
金彩十分亲切地抓住石缸的手,正色说:
“情况不一样了!石缸哥,那天我寻思你有去无回了呢,为了报答你,我才不顾一切地把身子给了你;我要是知道你安然无恙,那天说啥我也不会匆匆忙忙地和你‘入洞房’!”
石缸一听,以为金彩改变初衷了呢,不禁着急了,说:
“金彩,你后悔啦?不想给我做媳妇啦?”
金彩“扑吃”一笑,说:
“看把你急的!谁说我不想啊?我想!可是,现在不行!石缸哥,要想和我‘入洞房’,那你得等!”
石缸急忙问:
“等到啥时候儿?”
金彩深情地望着他,说:
“五年之后!——到那时,银彩、玉彩和苦夏都长大了,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操心了。石缸哥,到那时我就给你做媳妇儿,正大光明地和你‘入洞房’!”
石缸不禁深受感动。他重重地一点头,说:
“好,一言为定!金彩,只要你乐意给我石缸做媳妇,别说是等五年,就是五十年,我也等!”
金彩十分开心地笑了,说:
“我可不让你等五十年!再过五十年,我就变成老太婆了,人老珠黄的,还咋好意思给你做新媳妇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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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缸是个襟怀坦白、意志坚定的男子汉。他和唐金彩有了秦晋之约后,他就遵守诺言,把强烈的欲望深深地压在了心底。
石缸开始了漫长而美好的等待。
同时,石缸的心里,有了保护和关心金彩的意识。每当打猎的时候儿,他总是尽量在金彩放羊的周围转悠;有时,他会让金彩歇上两天,他替金彩放羊。
放羊的时候儿,石缸喜欢登到山顶上,一边看着羊们吃草,一边情不自禁地唱道: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位好姑娘……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