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晚睡沙发(女尊)》全本免费阅读
君怀伤的目光里满是阴狠,宛如在看一群死人,仿佛谁要被他点名三更去死,谁就必定活不到四更天。
刺客们见他沉着镇定,不由得心生畏惧,不敢贸然上前。
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竟然有如此惊人的身手。
然而她们心中不甘,她们可是傅大人亲训十载的刺客,今日怎能被一男子打得落荒而逃。
仅剩的几人面面相觑,互为鼓劲儿,遂取出淬毒的暗器,朝君怀伤掷去。
君怀伤眸光凛然,双手疾如闪电,顷刻间接住数枚暗器,继而将它们掷了回去。
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所有刺客。
流光一闪而过,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尽皆中招,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要不是他受伤在身,她们被石子击中时就已经死了。
君怀伤板着铁青无血色的脸,移至刺客头领尸身旁,俯身拾起她腰间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傅”字。
看了一眼后,他冷笑一声,便将令牌收入袖中。
傅兰可是有病?生怕别人不知她要杀潇王?
她也是个他憎恶的奸佞小人,他落得今天这般模样,十成有九是傅兰主谋造成的。
他蹲在大狱里什么都听说了,若非傅兰从中作祟,唆使江参棠,他今日合该在西北纵马扬鞭,勇冠三军。guqi.org 流星小说网
轮椅在雨中发出咯咯的响声,江微司连抬一抬手指的气力都没有,她缓缓掀开眼皮,朝马车外望去。
君怀伤孤身一人在雨中转动轮椅,四周尸骸密布,血流成河,将他的衣裳都染透。
他在尸山血海中开辟出一条道路,唯独看不清神色。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划过他的脸庞,夹杂着血水,使他的面容更为模糊。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君怀伤孤零零的,有种难以言喻的凄凉。
像只狼王受困樊笼,离群索居,独步暴雨寻食,虽有尖牙利齿,却遍体鳞伤,难逃宿命牢笼。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季澜海,去推王夫回来。”
“遵命。”季澜海应声而去。
他走到君怀伤面前,低头行礼:“王爷让奴才来推您回马车。”
君怀伤视线扫过季澜海,又看向远方马车中的江徽司,略一迟疑,不再推却,任由季澜海推着轮椅返回马车。
江徽司对季澜海吩咐道:“叫车妇驾车,前往附近镇甸,找个医馆给王夫治伤。”
“是,王爷。”季澜海连忙应下,小心地观察着江徽司的脸色,她说话的语气里满是冷淡,好像是对王夫格外不满。
王爷一则言道敬佩王夫,二则对其心生不满,他也摸不清王爷此举何意。
但江徽司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有些意外,她并没发怒,只是淡淡道:“你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奴才告退。”季澜海鞠了一躬,缓缓退下马车。
马车在雨夜中行驶,马蹄声声踩在水洼中,蹄声零落。
君怀伤默默地坐在马车的一角,伤口隐隐作痛。
先前他对潇王只有厌恶,他还能讽刺潇王几句,然而此刻,他对潇王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没去看潇王,因为他心中明了,自己现在这副形貌何其狼狈,浑身是血,不堪入目,他根本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雨,照旧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车厢上,打在君怀伤的心上。
窗外朦胧的夜色,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迷茫无处得解。
他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把潇王视作自己的敌人。
那个他何等不屑一顾的女子,在短短数日内,成了他心中一个难以解开的结。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她产生别样的情感。
他控制不住自己炽焰汹汹的心,心中恰若团火焚毁他的理性。
在他落魄窘境、孤立无援之际,潇王似曙光照其身,关怀备至,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暖,雪中送炭之谊,于此常年孤寂者,何其珍异。
九死一生尽力救他,对他来说更是久旱甘霖。
他在军营中的那些年过得也没多好,更没有人愿意拿命去救他。
她们都是为盛国而战,但在西北大营里都是女人,只有他一个男子,万花丛中一点绿,可想而知他过得是什么日子。
那些将士们,仅有少数真正敬他为将军,诚心尊奉,其余多数人鄙夷男子为将,背地诟谇谣诼,是非不断。
她们说男子理当在家相妻教女,操持家事,不应占女子地位,为人所不齿,说他是离经叛道,自不量力,攻下再多城池也是因为麾下的兵将骁勇善战。
更有甚者,平白无故地污他清白,传他命格不利,招致祸端,克妻克女,谁娶了他,必将家宅不宁,不得善终。
他心中郁结难舒,无从倾诉,长夜寂寂,独对孤灯,抚剑长叹。
他想起自己年少时,曾幻想过的妻主。
她得是一位英勇善良的女子,她不必相貌堂堂,只需懂他的抱负,与他并肩作战,共同守护盛国的安宁。
潇王原与他所想的妻主不沾边,可冥冥之中,似乎又有那么些许相似的牵连。
白色锦帕突兀地悬在眼前,他才回过神来。
江徽司翻到马车上的那方帕子,实是费了一番莫大的力气。
她明明连动根手指都觉费劲,浑身气虚得很,又酸又疼,只想瘫软在榻上歇着。
可看见君怀伤脸上的血污,她还是硬撑着给他递上了帕子。
“擦擦脸吧,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今日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江徽司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她疲倦地靠在马车的侧壁上,声音有些轻,“先前还想着怎么对付你,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救了一命,你真是厉害。”
江徽司说的如何对付你,是如何对你好的意思,只是她话一出口,便有些词不达意。
唉,谁让现下她头脑昏沉,神思恍惚,凡事皆随心而为,也难怪会有此偏差。
君怀伤没有回答,只是接过潇王递来的锦帕,擦拭着脸上和脖颈的血污。
他心想,潇王所言,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罢了。
她在马车中呆了许久,身上还是湿淋淋的,她自己脸颊沾着的雨水都未擦拭,可她却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