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忐忑不定

对于焦大,贾环留了饭,如意很乖巧,给焦大打了水,捧了茶,随后便提了食盒,和吉祥一块去公厨。

“丫头,给我要壶酒来!”

“嗯。知道了!”

“这丫头,乖巧、懂事!”焦大捋须呵呵。

过了一会,两人抬着食盒回来了,如意一边王饭桌上拿着汤包、米粥、小菜等,一边说道:“三爷,我在路上见到王嬷嬷了,他叫我给你传话,夫人说了,你进来锻炼,年前这几日的定省就免了。”

贾环听了一怔,但随即明白了:“她是以为焦大在折腾我,不想让老太太知道,这是把我当小孩子耍呀!这倒真是阴差阳错了!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吃饭了!”

贾环正沉思,却见焦大往食盒里探了探头,愠怒道:“怎么没有酒?”

“焦大爷,三来子说没了!”如意怯怯的回道。

“娘的,这群王八羔子,一个个势利眼,我就看不惯这些小人!”说完焦大起身就走!

“焦大爷你上哪去?”如意喊了句。

“我去拿酒。”

……

只是片刻,焦大就回来了,怀里穿着两壶酒。

“焦大爷你怎么和他们说的?我求他们,他们都不给!“见焦大回来的这么快,如意好奇的问道。

“我没说话。“焦大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壶酒递给了贾环。

“额……“”额……“

贾环和吉祥如意都有些错愕。

“我只是一拳打了过去,哼哼,敢不给我酒吃!到了老夫人哪里她也得给我酒吃,不是我把老太爷从死人堆里背回来……“

焦大又开始陈词涛涛。

“这焦大是把双刃剑呢!好在我现在我握住了剑柄……只是这王夫人如此对付我,是不是引狼入室了呢?”

想到这里,贾环突然感觉有些好笑——这王夫人这次借刀杀人,只怕是要失算了!

吃完饭,贾环一行四人就去了‘赵记‘绸布店,当然是走着去的,用焦大的话说,这样做活血。但看在贾府下人眼里,却变成了另外一回事,传到王夫人耳中也是另一回事……

来到‘赵记’店铺门口时,店铺门口两边的榆树旁,己或站或靠了十五六个闲汉,大多穿着灰不溜秋右衽棉炮,从颜色上看倒是很整齐划一。赵国基则站在店铺的台街上。

见贾环一行人过来,赵国基急忙弯着腰,小跑了过去。

“三爷,这人都找来了!十四个,你看。”

“都跟我来吧!”贾环手一挥走在了前面。

这些人虽是闲汉,但毕竟是京城的闲汉,眼光还是有些的,见贾环锦衣华服,两个丫环也水灵灵的,便知贾环是富贵子弟,听了贾环的招呼,都‘嗯嗯’着跟了过去,那腰在不知不觉间矮了几分。

到了印社门口,韩山也己经等在那里。见贾环过来,先是迎上来行了个礼,然后说道:“三爷,己印好了三万份!”

“那个,你搬过来吧!平分给他们。”

说着,贾环指了指那些闲汉。

“嗯!”韩山答应了一声,往店铺里面摆了摆手。立刻,一个伙计搬着厚厚的一沓传单过来了。

“三爷,这是做什么?”如意的大眼晴里掠过几缕疑云。

“宣传,卖布!”“这样能卖布?”如意大眼晴里的云雾又多了几缕。

“应该能吧!”

被如意这么一问,贾环突然感觉心里没底——前世是能,而且非常能,传单海报铺天盖地的!但这里呢?毕竟环境不同了!

“试试吧!人心相同,应该能的!”

贾环心里安慰着自己,见传单己分发完了,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注意了,听我说,你们手里的纸张叫传单,我要你们把传单发放到行人手里,最好捡衣着整衣的、小户人家、大户管家之类的发放。发放后,你们每人可领钱二十文,传单不得截留,另外你们要照着传单上的字大声吆喝,好让不识字的明白,现在你们跟着我读……”

贾环刚说到这里,这十来个人就嚷嚷起来:

“这么多!发个纸片而己!”

“三爷大方,咱们认真点!”

“要是天天能这么做就好喽!”

……

贾环明白他们的心思,这里一个大饼才三文钱,二十文买多少大饼啊!

待人声稍低,贾环才大声读了两遍,然后便问:“你们会了吗?”

那传单不过几句话,意思又浅显直白,众人都“嗯嗯”着,点了点头。

见此,贾环才又拍了下手,说道:“现在你们注意听下,从正阳门到千步廊,这整个棋盘街四个人发放;十八胡同四个人发放;天桥两个人发放;菜市场四个,你们自由组合。中午到这里吃饭。”

“谢三爷!”

“谢三爷!”

……

众人三五组合而去后,贾环吩咐赵国基去买大锅,菜、饭之类的。

虽然贾府的规矩是下人不得过问主子的事情,焦大当车夫时也习惯了这个规矩,但焦大望着贾环,见他指挥有条不紊,考虑周全,他还时有些惊讶。

“这小子小小年纪,指挥若定,有当大将军的资质啊!不行,我得天天操练他!”

焦大心里暗下决心,但他毕竟是个闲不住、爱热闹的人,见赵国基去了,便对贾环说道:“我也去看看。”

“你自便。”说完,贾环领了如意吉祥往后庭走去。

韩山是个有心人,后院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玉兰的落叶己被清除了,整个小院显的静雅清幽。

而这时韩山和一个伙计也抬着一筐木炭走了过来,炭盆倒是现成的,贾环和如意一起点了火,木炭虽不如贾府的竹炭那般好,但一会儿,也是炭火通红,满室如春!

随后如意和吉祥便温了热水,擦洗起来。

而贾环却坐在西间的书桌前沉思着:“这效果到底会怎样呢?会不会有城管,喔,应该叫五城兵马司,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驱逐……”

虽然心里有顾虑,但冬日暖阳照在贾环的额头上,加上炭火的温熏,以及**练后的疲惫,坐在椅子上,贾环懒洋洋的不想起身。

“哎!等着吧!顶着个三爷的身份也挺好的,最起码凡事不要亲历亲为!”

贾环随意想着,外面传来如意和吉祥的哼唱声:“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像催眠曲似的,贾环昏昏欲睡。

“你去问问三爷?”

“你去。”

中堂传来吉祥和如意的窃窃私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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