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今天, 她註定要留在这里和谢如琢对决。这是阮糖和谢如琢一早就设计好的擂台, 全校师生都是观众, 都能听见他们讲话。
俞江孜心里很慌。
但,她绝不可能把那天晚上的事说出来。
早在她的父母来学校找班主任和校长希望学校能低调开除谢如琢那天, 谢如琢就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过一遍,没有人信, 大家都认为他是狗急乱咬人, 诬陷梁老师。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撑过去!只要自己能撑住, 没有人会相信谢如琢!也没有人会知道她和梁老师的事!她还是干净的!
阮糖把自己早先在积分商城兑换好的「真话丸」往俞江孜身上一弹, 真话丸便化作数据流融入俞江孜体内。
俞江孜犹然不觉。
谢如琢见阮糖沖自己点了点头, 再度问出那句话:「俞江孜, 你为什么撒谎?」
俞江孜眼泪簌簌而落。
在此刻, 她无师自通,学会了演戏,她在脑海中悽厉地哭喊、哀求,「梁老师, 救救我!谷老师!救救我!谁来把我带出广播室,我不要和谢如琢待在一起,救救我!」
她知道,只要哭喊声一出,所有人都会站在她这边,所有人都会以为谢如琢是在欺负她,立马会有人来救她。
校内,已经有其他没课的老师往广播室赶了。
但。
俞江孜张了张嘴,白净的脸蛋被眼泪糊住了,说出口的话却和脑海中预想的截然不同。
甚至于,那声音很冷静,像是在叙述事实一样的冷静,没有半点哭腔。
「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
「不能让大家知道我和梁老师的事。」
教室里皆是一片譁然。
老师们讲课的声音也停下了。
整个校园都变得闹哄哄。
「怎么回事?谢如琢之前不是强女干了俞江孜吗?关梁老师什么事?」
「我记得谢如琢之前好像污衊梁老师,说梁老师强女干俞江孜,他是去救人的。」
「这不太可能吧?就他那身板儿,顶多对付一下俞江孜,和梁老师没得比啊……」
「难道谢如琢说的是真话?」
「不可能吧?」
「安静!」
……
梁老师脸色铁青,已经在往广播室赶了。
他心里很慌,直觉告诉他,事情已经脱离他的控制,他不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
到底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上次视频俞江孜看见自己和周小薇的事,吃醋了?可他不是已经找好藉口让她相信他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吗?
女人就是醋劲大,容易坏事!妈的。
但,只要他能尽快赶到现场,他就能凭藉智慧扭转干坤。
梁老师和其他老师赶往广播室的速度,到底比不上俞江孜讲话的速度。
此时,谢如琢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
他冷淡的视线打在俞江孜身上,问:「你和梁老师什么事?」
俞江孜惊恐地发现,她的嘴巴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想要隐藏的真相,就那样轻描淡写地从她嘴里讲出来。
那声音很平静,是平铺直叙的叙述文的风格。
「上周六,晚自习结束后,梁老师让我留堂,对我做了那种事。」
谢如琢问:「哪种事?」
俞江孜惊惧得瞪圆了眼,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掉落。她抿了抿唇,想阻止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没成功。
「他……和我,我们做/爱了。」
这声音一出,教室内的喧譁声更大了。
有人说梁老师道貌岸然,有人说俞江孜不知廉耻。
「那天晚上,你是自愿的吗?」
「不是。」
「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救了我。」
「那你为什么要侮辱我,说我喜欢你向你告白?为什么污衊我打你,强女干你?」
「因为你曾经拒绝了我的告白,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至于为什么,这也都怪你自己!」俞江孜的声音因为她内心最真实的愤慨而拔高,显得有种恶意的扭曲,「要是你能早点发现忘了拿伞,在事情发生前回到教室,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为什么你没有早点回来!」
教室中,老师们堪堪维持住的秩序与安静登时被打破。
谢如琢的话何其狂妄!
而俞江孜的话,昭示了她何其狠毒!这简直就是一个现实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教室里顿时充斥着议论声。
而广播里俩人的对话仍旧在继续。
「我说过让你报警没?」
「说过。」
「为什么不报警?」
「我不能让人知道我被……那个过。」
「谁让你诬陷我的?」
「梁老师。」
「他强女干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话?」
「不是强女干,梁老师喜欢我,我们是正常的情侣,做这种事很正常!我没有脏,梁老师说过,等我到法定结婚年龄,他会和我结婚!」
「既然是正常的情侣,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
「梁老师说过,我们是师生关系,我们的事曝光后,大众和世俗都不会理解,甚至会骂我们。我们明明什么都没错!可大家就是会容不下我们,会戴有色眼镜看我们!我们必须採取措施保护这段感情!要保护这段感情,就要让那天晚上的事保密。你是除了我们之外的唯一知情人,我们必须把你赶走,才能保住我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