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京城里头如今最脍炙人口的,便是内城青鱼街上的滋味坊了。
只说开张第一日客人络绎不绝座无虚席就罢了,可开张一连半个月,每天都是如此,那生意好的,已经都传出京城去了,现京城之外都知道京城开了个滋味坊,新奇独特,满天下仅此一家,不吃上一回且是极大的遗憾呢!
这不,正顶着寒风往京城赶的徐达骏才刚进了历城,便听到百姓挂在嘴边说得热闹的都是这滋味坊。
他自是不知道徐茵茵开了烤肉铺子的事,只听得人说京城新开了家什么酒楼,前所未有,新奇独特,生意好的不得了,若是这辈子不能去吃一次,可谓是天大的的遗憾,便不由凑过去听起了热闹来。
听着听着,才听出味来,烤肉?
哦!肯定是徐茵茵开的没错了!
想她徐茵茵都在京城驰骋两年了,各种铺子开得飞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而他徐达骏,还从未踏足过京城呢!
这回他也总算是要进京了!
京城,早晚要留下他的神话!
京城,小爷来了!
自入冬以来,天气都很阴冷,今儿倒是难得的一个艳阳天。
是以,徐茵茵便干脆带了小徒弟顾歆贞在花园东边的敞轩里作画。
顾歆贞坐在小画架前,正认真的画着面前不远圆桌上放着的梨子。guqi.org 流星小说网
徐茵茵则坐在她的侧面,同样也在画画,不过她画的是正在作画的顾歆贞。
几缕阳光自半卷的帘栊外照射进来,使得敞轩里的人或物都是斑斑驳驳星星点点,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郡主!”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番宁静。
守在敞轩外的连翘不由皱了眉,立马下了台阶,朝来人快步过去,将还要张嘴喊的小丫鬟一把拉住,“郡主在作画呢。出了何事?如此惊惊吵闹像什么样子?”
那小丫鬟被连翘一番呵斥,忙垂下了头闭了嘴,而后又忍不住,忙道:“小公子进京了!现已经进了门,正往内院来呢!”
连翘听得一惊,这小丫鬟也是郡主的陪嫁,她嘴里的小公子,自然就是郡主的弟弟了。
连翘不由也是一喜,忙转身大步往敞轩里去,“郡主,公子进京了!正往内院来呢!”
正细细勾勒顾歆贞的小脸的徐茵茵闻言一惊,抬了头来,“什么?”
徐达骏进京了?这小子!也没提前送个信来,竟不声不响的就自己进京来了?这是要给惊喜还是给惊吓呢!
这般想着,徐茵茵也是坐不住,忙放了笔,起了身来,对抬头看向她的顾歆贞道:“歆儿你先画着,我去去就来,待会儿回来检查你画得如何。”
顾歆贞一听,乖巧的点点头,“嗯,先生,您去吧。”她正画得入迷,可不想半途而废。
徐茵茵提了提裙摆,迈步出了敞轩,往前院方向去。
不过刚走出花园,迎面就遇上了正被彭管家引着大步往这边来的徐达骏。
“徐茵茵!”
徐达骏远远看到徐茵茵,顿时就笑咧了嘴,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来,“哈哈!没想到吧!小爷我进京了!”
“跟谁俩小爷呢!”徐茵茵伸手就弹了他一个脑蹦,“上次来信也没说要进京,这般不声不响的就来了,要是路上出个什么事,谁知道?你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徐达骏哎哟一声,“我能出什么事?有陈大陈二跟着呢!我这不是想着给你们个惊喜?提前写信说了还叫什么惊喜?我可是一进京就打听着承安坊第一时间就来见你了,都没去找爹娘呢!结果见面你就弹我!哼!”
陈大陈二是兄弟俩,长得壮实,身手也还不错,便是徐茵茵换走了天鹰之后拨给徐达骏的两个护卫,再有墨台跟着,徐茵茵倒也不是真的不放心他,毕竟这么大人了。
说话间已然细细打量过他,见他似乎还胖了,精神十足,想来这一路进京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撒欢得很。
“行了行了,瞧你这身埋汰的,赶紧的,下去好好洗洗,我让厨房给你做你爱吃的,你拾掇干净吃饱喝足,等你姐夫下值了,咱们一起回伯府去!”徐茵茵摆摆手,示意彭管家带他下去。
徐达骏点点头,他一路骑马进京的,一身确实够埋汰。
旋即转身就要跟彭管家去。
徐茵茵先没注意,这会儿才惊觉这小子身后不声不响的跟了个姑娘。
姑娘?!
“慢着!”她出声叫住徐达骏,一个箭步跨上去,拉了人到一旁,“这谁?”
徐达骏回头看了眼,不以为意道:“哦,这是我在安庆府碰到的,叫秦婵,当时她在街边卖身葬父,被几个花花公子调戏欺负,我看不过眼,就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替父下葬。
没曾想,她转天一早就等在了我住的客栈外头,非得要跟我一起走,说是大恩大德唯有为奴为婢当牛做马的来报答,我自然是摆手拒绝了,给她银子只是发善心,可不是想买她做奴婢的,但她又哭又求的,说是亲人都死了,就剩她一个人无依无靠,非要跟着我.”
徐茵茵:
她看向那秦婵,那秦婵见她看过去,忙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垂下了头去,那侧脸到下巴再到脖颈,真是恰到好处的无辜可怜,惹人怜惜,啧啧,长得可真真是又清纯又妩媚,这哪个男人受得住?
她以女人的第六感担保,这丫绝对是个绿茶,没有十级也至少有八级。
深呼一口气,徐茵茵抬手就拧住了徐达骏的耳朵,将他揪向一边,“徐达骏,你读书读傻了?脑子瓦特啦?什么大恩大德只有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才能报答?你电视剧没少看吧,小燕子里头那采莲,你忘记了?这点鉴茶能力都没有?”最后几句自然是用自己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的。
徐达骏被她拧得哎哟哎哟直叫唤,赶忙解释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不是撵不走嘛!你不知道,她就徒步跟在我们后头走得一双脚都磨出血了,真真是跟那采莲一模一样了,我也是没办法啊!
都跟出安庆府了,真将人撇下,她一个弱女子,又长得这副模样,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良心也难安,最后便只能雇了辆马车让她坐了,想着进京了交给你处理,我实在是不擅长这个啊!
徐茵茵!你倒是先放了我呀,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