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溟布满红血丝的双眸弥漫怨恨。
这几日他的脑子里一幕幕皆是与程茵凝战斗的过程。
倏忽,他眉头一松,眼神嗜血的睁着。
“程茵凝明显在隐藏实力!”
他想明白了。
为何在药田前面程茵凝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不是舍不得杀他,而是厉苒元、魏权云还有神梦道的其他人追了过来。
她不想在她们面前暴露真正实力。
楚溟瞳孔睁大,血丝充满整个眼眶。
接着,他发出魔怔一般的狂笑。
“难怪她的实力忽高忽低,原来她的身上也有不可见人的秘密!”
这个发现,给了楚溟偌大的惊喜。
只要他扛过灵霄宗铜壁铁镜的问心,对灵霄宗没有一丝谋反之意,他就能离开这里,重新成为灵霄宗弟子,并增强宗门长老对自己的信任。
一个能闯过铜壁铁镜问心的弟子,可比普通弟子对宗门忠诚得多!
“哈哈哈,哈哈哈!”
楚溟的脸庞隐藏在凌乱的黑发里狂笑。
他仿佛在得意于自己抓到了程茵凝的把柄。
顷刻,他眼眸闪着掠夺的光芒。
程茵凝在秘境里可是得到了不少宝贝啊!
倘若把她杀了,那么那些东西全都是他的了……
得知楚溟被灵霄宗长老关进铜壁铁镜的消息,程茵凝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垂眸抚摸掌心蛊虫,思绪飘远。
铜壁铁镜的问心考验难不倒楚溟。
等他出来以后,定会再找自己麻烦。
经过秘境一战,楚溟的底牌被削弱了很多。
她认为若是再战一次,就有极大可能将楚溟彻底灭杀。
为了解决这个隐患,她下定决心走蛊师一道。
天下修行门道众多。
有无情道、丹道、器道、剑道,自然也有蛊师一道。
只是蛊师炼蛊,比魔修炼魔还要令人抵触。
这也被世人称为邪道。
她若是炼蛊,一旦被人发现,无论正魔两派,皆会昭告天下,放出无极追杀令,悬赏一定数额灵石,直到她被人杀死为止。
所以蛊师一道俱是偷摸着修炼,不成气候。
除了有巫族血脉的蛊师炼蛊有成,其余蛊师实力大都卡在一转、二转,便不能再进一步。
程茵凝不怕转数升不上去。
她有巫族传承,又有四转蛊虫在手。
只需收集它们升级所用的材料、食物,总有一日她会进阶五转蛊师。
“看来明日就得启程了。”
她撩开贴服在手臂上的轻柔衣袖,一条纹路肆意地沿着手腕攀爬而上,愈发鲜艳的纹路颜色,似乎是在提醒她该出发了。
翌日。
宗门仙鹤堵在了她的门前。
乘坐仙鹤的弟子道:“程师姐,掌门唤你过去。”
程茵凝眉梢微蹙,跟着她去了主殿。
主殿。
秋谷看见她进来,随即走下掌门宝座,眉宇之间饱含愁色。
“你来啦!”
程茵凝疑惑道:“掌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秋谷一脸忧愁,负手道:“是有一件烦心事不好解决,但如果有你出马,这件事就不算什么事!”
把我捧这么高?
看来下面他要说的事不好推脱了。
程茵凝抿抿唇,接话道:“掌门谬赞了,弟子也就是个初入金丹的小小修士,没什么大能耐。”
秋谷神色怪异的看着她。
二十岁就金丹初期了,这还叫小小修士、没什么大能耐?
这孩子,怪低调的!
旁侧,危南臻脸色铁黑。
他二十五岁结丹,家族激动到为他举办结丹大典,邀请诸多有权有势的大能参加。
而旁边这位二十岁结丹的女修,称自己为小小修士、没什么能耐……
危南臻暗自攥紧衣角,克制即将喷薄的怒气。
秋谷收敛神情,继续愁烦道:“你呀,天资聪颖,对战经验也不错,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上次春蚕村蛊虫出世一事,要不是你提前发现,不谈赵秦五人,其他无辜村民都得为这只蛊献出生命。
对了,那只蛊的实力是三转对吗?”
程茵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修士记忆极佳,秋谷还是掌门,怎么会记不得那只蛊的实力。
这是故意引她讨论蛊的事?
莫非他唤她过来,是又有什么蛊出世,想让她去解决?
“回掌门,正是三转。”
倘若真是关于蛊的事情,程茵凝是乐于接受的。
她回答的干脆利落。
秋谷很是满意。
“那时你还没有结丹吧,一只三转蛊实力不弱于金丹修士,你能独自灭杀,一定有越阶作战的能力。”
秋谷夸了几句,不等她回答,语锋旋即一转。
“前几日捷南城来报,有一名疑似蛊师之人手握三转蛊虫,在城池内犯下数件恶事,城主抓他不住,本宗弟子懂蛊之人甚少,在那蛊师手下吃了不少暗亏,现如今也没能抓到他。
我本来为这事十分头疼,忽然想起小凝与三转蛊虫交过手,并成功灭杀,或许你对蛊有所了解,能把这作恶蛊师揪出来,将其斩杀?”
果然是蛊的事。
还在捷南城。
那这事就好办了!
她要去的地方正要经过捷南城。
程茵凝掩饰内心窃喜,露出些许迟疑。
“除蛊之事,我等修士理应义不容辞。只是弟子听说蛊虫种类繁多,恰巧春蚕村遇到的蛊并非阴险蛊虫,弟子才能险胜,若捷南城蛊虫阴险狡诈,弟子恐怕也无法找到那名蛊师。”
秋谷目露欣赏,眉梢染上喜色。
“如果你愿意接下这个任务前往捷南城,关于蛊虫的典籍资料,本宗尚有几本,用我的掌门令牌进去,这些你都可以随意查阅,当然,还包括其他的典藏功法!”
一块镂雕双龙纹、龟背圆身的铜质令牌落到程茵凝掌心。
温润细腻的触感顿时令她神清气爽,耳目更明。
危南臻死死盯着她手里的掌门令牌。
这块令牌紧关神梦道的命脉,是世代掌门身份的象征,能开启藏经阁最顶层天阶功法所存之处,还能号召全宗弟子,任意指派他们做某事。
他在神梦道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块掌门令牌的真貌。
而这,竟还算是沾了程茵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