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曼哂笑了一下，抚了抚耳边的发丝，轻轻摇了摇头。
“他可不是我男朋友。”
程沫挑眉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岳曼收回视线，看着前方，淡淡的说道：“金主罢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说的只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但其实呢，却不然。
在两人关系这件事上，岳曼从未真正的开心过。
“他们这些富二代，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说得好听些就是女朋友，说不好听就是床伴。”
“而且，同一个时间里，或许还不止一个。”
岳曼转头看向程沫，脸上浮现出几分自嘲之色。
“都只是玩玩而已，他们走肾，而我为了钱，大家都心知肚明，各取所需。”
程沫沉默了下来。
岳曼看她不语，又继续说道：“别看我们这行丢人，其实我们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价值在哪儿，所以从来不会做任何让自己吃亏的事情。”
“秦雪你知道吗？”
程沫微愣了下，摇了摇头。
岳曼再次看向远处，目光幽深：“她出身偏远山区的农村，出来在酒吧打工，凭借外貌与身材的优势傍上一位煤矿老板的儿子，那时候她二十岁不到，很快凭借着子嗣嫁入豪门。”
“但那些有钱人你也知道，纵然结了婚也不会收心，秦雪气不过，也跑出去玩，男人嘛，他可以自己花心浪荡，却要求自己的女人对他忠心耿耿，她被赶出家门。”
“秦雪拿着离婚给的几百万去整容，盯上了魔都一位顶级富二代，同样的故技重施，想借子上位，而那位富二代并不打算结婚，给她钱让她去打了，她表面上答应了，实际上却跑去国外生下来了。”
“三年后她带着孩子回来了，秦雪也是个狠人，开出两个条件，要么把她娶进门，要么给9亿分手费做补偿。”
“她拿了钱，后面入股了某个护肤品品牌，如今成功实现了阶层跨越。”
岳曼停顿了一下，“想实现阶层跨越太难了，我挺佩服她的，也羡慕她。”
说罢，她轻笑了一下。
程沫皱了下眉头，不置可否。
岳曼见状，不好意思笑了笑，“不好意思，扯远了。”
程沫摇了摇头。
谁能拒绝猎奇的故事？
“对了，那个曲天川……”
说起这个名字，岳曼抬眸扫了一眼周围，见无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放心的说道：“他江城大学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还没追到手，桑时复被退学，也是因为那个女生。”
程沫追问:“具体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
“这我哪能知道？”
岳曼耸耸肩，摊了摊双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程沫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件事我是偷偷告诉你的，你别和其他人人说是我告诉你的喔。”
程沫:“我知道。”
“不过……”岳曼话锋一转，“我也挺佩服桑时复的。”
“怎么？”
程沫疑惑的看向她，不知道她这么说的用意。
岳曼抿嘴一笑，道：“桑时复在江城大学也算是个天之骄子了，代表学校参加ERP沙盘模拟大赛，全国各地几百支队伍，却荣获一等奖，金融界天才，他虽然没有什么背景，但却拥有极强的商业头脑。”
“后面被朋友带过来玩赛车，居然赢了孟安三回，整整三回啊，赛车可是孟安最骄傲的领域，他输的一塌糊涂。”
“在场的人都懵了，你知道吗，全都傻了，他从车上下来时的那股恣意与傲气，身上的意气风发让人难以移开目光，那种感觉简直太帅了。”
“他曾放言他不会输，但是没有人敢押注他赢，不被所有人看好，可他却赢了。”
岳曼笑着回忆着，脸上的崇拜毫不掩饰。
那时候，
那个年轻男人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光影斑驳照射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耀眼的光芒，显得异常俊朗与耀眼，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也是那个时候，他的光环已经笼罩了全场，成为了焦点。
他赢的，不仅仅是一场赛车的胜利，更多的，则是他那颗不甘屈于这些纨绔子弟之下的心。
他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微微抬起下巴，露出那张完美无瑕疵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不过如此。”他说。
仿佛站在高台之上，
一双桀骜的双眸，俯瞰着底下众人，宛若
神祇一般高高在上。
他是骄傲的。
那种来源于骨子里的骄傲，是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
不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样，靠着家族财产为他们赢得尊贵的地位，而产生的傲气。
他的骄傲是他自己的，是他自己拼搏出来的。
也是那时候，岳曼莫名想起一句话。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听你那么说，那他还挺厉害的。”程沫评价道。
岳曼敛下眸子，遮住眼底那抹黯然。
在面对众多富二代的嘲讽声里，
他说:他不会输。
这句话，深深的印在她的心中，永久。
程沫问:“那后来呢？”
“后来……呵呵。”
岳曼笑容逐渐消失，“被曲天川一寸一寸地折断傲骨了呗。”
他说不会输，可他却还是输了。
输的彻底。
输的惨烈。
岳曼看着窗外的阳光，眼神变得迷茫了起来，仿佛看透了世间万物，看透了红尘俗事，看穿了沧海桑田。
天之骄子被他们用计拉下神坛，从此跌落泥潭，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们也没有半丝的愧疚，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是江城的天。
“曲天川毁了他的前途，若换做是我，只怕恨不得与对方同归于尽。”岳曼喃喃自语。
程沫双眸微敛，没有说话。
“程姐！”
孟安一下车就跑了过来。
“孟安过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岳曼也停止与她的交谈，起身往旁边走去，“有空再联系吧。”
程沫点头，目送她的身影离开，目光再次投向远处。
孟安跑到程沫跟前，气喘吁吁地说：“程姐，找我有啥事啊？”
“哦，也没什么事。”
程沫看他一眼，随口敷衍道：“我想着你这几天接我应该挺累的，想请你吃饭。”
“真的？”孟安兴奋地问，“程姐请客啊？”
程沫笑道：“请你吃一顿又怎么样？”
孟安嘿嘿一笑：“谢谢程姐。”
“那咱们现在走吧？”
孟安点头：“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