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32·

接下来的两天平平淡淡。

佩内洛好像彻底和米娜分道扬镳了,这说的是一种状态,她们表现得太过理智了。佩内洛的圈子里出现了埃利芙没怎么见过的人,男生女生都有,他们都带着一股养尊处优味道。米娜只会在不得已又礼仪必须的情况下和佩内洛交谈,有点场合式的——这种情况也很少有,因为佩内洛总是着装精致,出现在某处高年级学生弄的聚会,或者是某个教室的偶然一瞥。

但即便是这样,米娜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尽管她不像佩内洛那样野心满满,但她身上那股热情劲儿也让人欢迎她——以至于她更偏向在学习的时候逮住教授,在其他需要相处的时候偏袒式地扎堆在赫夫帕夫和格兰芬多里,因为那里的笑容最不稀缺了。无广告网am~w~w.

埃利芙总算体验了一回无所事事的感受。

这种新奇的无聊,让人很容易感受不到目的,要去做什么、要获得什么程度的成效。她一直奋斗的学习让她觉得沉浸不进去,她总是频频在一种隔空打断里断断续续地写作业、看书——她相当避免看一些哲学性、逻辑性的,甚至连麻瓜文学——尽管她曾经一直认为不会对它们厌烦,可有些东西——在你脑子里,它们就是会在你安静的时候出现,埃利芙是在避免这个。

弗立维教授的法语辅导课今年取消了。因为今年他即将很忙——很显然是因为要准备三强争霸赛,她对这点无可厚非地承认,的确更要重要。她得培养另一件可以做的事情,她还没跟希瑟小姨写过一封信,她在尽力推迟这件事。

然后她想起了护树罗锅。那个小不点,明明脆弱地无法保障自己的生存了,却脾气犟得拒绝回到那里去。埃利芙还没有给它取名字——因为她没动过要养它的念头,她已经有一头隐形兽了,虽然她现在寄养在法国,可这不代表她需要一只新的宠物。

但它实在是太粘人了。又犟得很。它总是会钻进埃利芙的长袍口袋里,护树罗锅的两只手上都有长而锋利的手指,当它扒住你的口袋的时候,尽管埃利芙真的一点也不想纵容它,可一旦它发出脆弱的叫声——你不能真的无动于衷。

“听着,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对吧?”埃利芙冲着自己的口袋说话,幸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我不能养你!你不想呆在那里,我已经遵守诺言了,我会带你去禁林——霍格沃兹的森林,那里一定有合适你住的地方——可显然,你自己就不太遵守诺言是不是?你根本没打算从我身上离开?”

回应埃利芙的只是闷在布料里传出来的细微叫声。这种以弱碰瓷的耍赖,埃利芙简直没有办法。

“就算你自己能解决温饱问题,也不代表就非我不可吧!”埃利芙继续问:“跟着一个巫师像什么样子,你难道没有想要一棵自己的树吗?”

那个护树罗锅慢慢爬出一个头。它实在太小了,埃利芙甚至不清楚当初的“瘦弱”是不是一个借口,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一根树枝究竟什么状态才叫做瘦弱!它又叫起来,小小的褐色眼睛里带着羞怯的温润。

“不,我不是你的‘树’——不要跟我打比方,对,我就算是寂寞那又怎样,”这是一种柔软的骗局,埃利芙在心里告诫自己,因为自己已经上当过一次了:“不是有用或者没用的问题——谢谢,谢谢你喜欢我,我不需要开宝箱、我也不需要冒险,好吧......”

护树罗锅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它第一次主动爬出那个它耍赖居住很久又喜欢的袍子口袋。好像再为埃利芙的无动于衷而愤愤不平。你很难解释为什么你会理解神奇动物的想法,尽管你知道他们并没有在说人类的语言,可当他们想要一个人理解的时候,那你就会理解。

所以埃利芙沉默了。

这个小小的抗议分子时不时晃着头顶上的小绿叶子,可是它说得相当兴奋。而埃利芙则一直不出声,它看到了一点希望,然后它叽叽喳喳地讲了很多,试图让它的树接纳它。它会是很好的守护者,它会保护她。这棵树——它要承认这是一根与众不同的树,跟它的同胞一样喜欢这些树,一样有生命也有魔法。可是它们很少会选择巫师这一种树——但并不是没有,而它信誓旦旦,即便离开了它生长的森林,但从未后悔。而且这个不坦诚的树从来就没发现,她身边总是有一群骚扰虻,恰恰是它——吃掉了它们,替她解决了烦恼——谁能做得到呢,而恰恰证明,她需要它。

埃利芙发出一声叹气。护树罗锅抖了抖头上的叶子,这也是它第一次见它的树这么无奈的时候——实际上它经常见她摆出这样的脸色,她只会威胁而不会真的一把抓起它直接就丢出火车车窗外面。她随时都可以这么做,但她一直没有。

真善良啊。不愧是它的树——虽然她身上总是装着看似完好无损的树皮,可是里头总是在渗透了透明的树汁,它得做些什么,就算需要一些手段。当然那些隐形的骚扰虻只是第一步,而它会是一个好的护树罗锅的。

“不行,”它的树——埃利芙显然还是没能挺过心里的那关,它都这么主动了!她还是不同意,埃利芙使劲把那个充斥她耳朵的“喜欢”换成理智的客观事实的“赖”:“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赖上我,但是你会有更喜欢的‘树’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而那个护树罗锅同样很生气——因为它已经说好多,以为会得到一些仙子卵,但埃利芙总是油盐不进。所以它不得不吐了吐舌头,然后钻进了它的口袋里。

埃利芙只好带着它。与此同时,埃利芙不得不异常焦虑地迎来了第一堂跟格兰芬多一起上课的日子。上课,没错,简直无法逃避。无法逃避的那三张脸。

......

也许这是个好兆头。

要知道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已经很少有能够让学生们高兴的老师,尽管这个高兴对某些学生来说定义不同。当然在去年的卢平教授的影响下——哪怕他已经提出的辞职,可学生们还是记得他的课,新奇、有用还很实在。更别提忽略他身份的前提下,他至少算温和忧郁的类型。

而今年则更加生猛了一些。好似为了不输于其他两所即将远道而来的魔法学院一样,霍格沃兹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是由一位退休却仍然可怖的傲罗担任的。他名声震震,历经生死,还摘取了不少正义的硕果。去年的卢平教授的授课如果称得上一种尽职,那么穆迪教授理所应当的更加酷——喔这绝对是大部分男生的想法,不分学院的。

格兰芬多四年级的学生们都眼巴巴地盼着上穆迪的第一节课。星期四吃过午饭,上课铃还没有响,他们就早早地在穆迪的教室外面排队等候了。

埃利芙远远就瞧见了。可她知道自己必须等到自己学院的人来了之后才能过去。因为她独自一人绝对会受到哈利他们的围堵——当然也可能不会,但是但凡有一丁点的可能。她都不想尝试,埃利芙躲靠在转角的石墙上,她可以不在乎其他拉文克劳的同学们怎么看待她,反正她早就习惯了。可是她没法再挺着胆子去晃荡,因为要跟他们再说上一句话,就会想到自己那天那种傻样儿。

有必要的话,她可以等上课了再迟到进去。这样总能避开他们,但是这样的做法也有弊端,因为也许他们会把整间教室的位置弄到她只能坐到那里。埃利芙真心祈祷不是这样,那只护树罗锅爬出来盯着她,好像看着她的决心是不是这么坚决。

“呃,嘿,”罗恩干咳了一声,有些事情好像就是这么轻易看出来了,他好像在憋笑但是又拼命忍住,因为他自己也知道现在绝对不能笑出来:“埃利芙,你为什么不进去呢——”

糟透了。埃利芙心里大骂,蠢透了。

然后她恨恨地走进教室,哈利和罗恩紧随其后。教室的门已经开了,现在大家都还在选位置坐,看起来还是自由选择的时间。穆迪教授也没有来,所以还不算上课,学生们还能自由自在的聊会天。

“能不能请你们不要坐这里。”埃利芙板着张冷脸,她觉得这是自己最好也最直观的态度了:“你们是格兰芬多,别坐到拉文克劳这来。”

“唔我想,学校没有给椅子分院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哈利顶着一脸纯良的无辜表情,若无其事又坚定地坐了下来,即便他看着埃利芙胸口起伏的新奇样子,但就是出奇的耐心十足:“要好好增进同学感情?也许我们可以分享一下,喔,互相学习,博学的拉文克劳同学?”

“为什么不问问年级第一的赫敏呢?波特先生。”埃利芙回敬哈利,她为这副面孔的他感到有些许的不适应,好像可以包容一切:“假如你们这么诚心好学,就该珍惜你们拥有的。”

“这不公平,你喊赫敏的名字,却叫我波特先生,”哈利让这种委屈表现得更加明显一些,他一个手肘撑到了桌面上,朝埃利芙探近了一点距离,这原本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现在他却难免地注意到她的鬓角翘起的碎发,因为不足以挽到耳背去而微微卷曲:“但是没关系,绅士礼仪——不过我要说,我希望你继续喊我哈利。”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埃利芙立即意识到她本不该跟他们说话才对。她直接翻起了那本《黑魔法:自卫指南》,就算自己真的看不进去也不能表现出丁点来。她还端直了身子,心里想着,也许不那么难熬,只要她一直保持漠视的话。

罗恩在埃利芙看不到的角度对哈利做了一个“这应该有用”的嘴型。哈利颇感赞同地点点头,他们的目的的第一步就是缠住她,使劲彰显他们的存在感。这显然很成功,至少埃利芙没法做出掉头走人的动作,感谢霍格沃兹的排课表,如果换成斯内普的魔药课就惨了。那绝对是一个双倍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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