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暄过后,刘定之绕到殿内剩余那三名玄阴宗的门徒身旁,三人经过方才的打斗,尤自惊魂,现又被御林军用绳索捆得结结实实,只得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听候发落。
刘定之绕着三人行了几圈,目光始终没有从三人身上移开,良久后,他停下脚步,严肃道:“你们三人可知犯了何罪?”
三人默不作声,仍是低拉着脑袋。
于禁见了,忍不住骂道:“嘿,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刘阁老,我看也不用和他们多费唇舌,直接砍掉他们的双手,如若还是装聋作哑再砍双脚,将他们做成人彘。”
于禁脾气想来火爆,心中又恨透了玄阴宗,便想着拿这三人出气。
刘定之拦住于禁,劝道:“道长稍安勿躁,这三人暂且留下,日后再交由道长处理,如何?”
于禁心中怒火难灭,只是碍于刘定之的情面不好发作,于是一甩长袖,悻悻离去。
刘定之转过身来,面对三人,见他们仍是一声不吭,便喝道:“既然你们不愿开口,那我来告诉你们,你们私造兵器,暗屯钱粮,实有造反之举,如今证据确凿,按我大明历律,凡意图造反之人,当五马分尸,诛连九族!”
这番言辞,掷地有声,正气凛然,闻者皆感震慑,刘定之便要如此,对于这三位玄阴宗的门徒,刘定之打算先彻底镇住他们,令其肝胆俱寒,随后再晓以大义,让三人乖乖说出幕后人物。在他看来,玄阴宗不过是一个江湖邪教,不足为惧,隐藏在其背后的势力才是祸患,此人高居朝堂,野心勃勃,不可不防。
果然,三人听了,神情上有了细微的变化,人性如此,面对死亡,又有谁能镇定自若呢?
刘定之见状,立刻缓和道:“话虽如此,倘若你们三人愿意说出幕后主谋,我倒可以向皇上说情,免了你们死罪!”
三人又是一阵骚动,却仍旧闭口不言。
软硬兼施下,三人显然已经动摇,只是还差一剂猛药,刘定之深知其道,又朗声道:“既然如此,那便莫怪老夫不给你们机会,来人,将这三名逆贼拖出去五马分尸.......”
三人一听,全身一震,其中一人当即求饶道:“大人,我我我.....愿戴罪立功。”
刘定之气定神闲,一切竟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见他朝听令而来的御林军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然后走近那人说道:“你且说来听听,如若有半句虚言,一样饶不得你!”
那人唯唯诺诺,模样十分惶恐,如遇大赦道:“不敢......不敢......”
林茵茵一直跟在刘定之身后,这会儿才看清那人模样,尖嘴猴腮,浓眉阔眼,似在哪里见过。
冥思良久,茵茵这才想起,向刘定之禀告道:“义父,孩儿认得此人,此人是青峰庄庄主包胜天,当时孩儿夜探青峰庄,便是这厮带人拦截!”
刘定之“哦?”了一声,显然没有料到这人还有这样一重身份。
包胜天见身份被人戳破,颤颤巍巍道:“公子别来无恙?”
“说吧!”刘定之不想与他多言,直接命令道
包胜天刚想开口,忽觉全身如遭雷击,体内气血倒流,直冲头顶,少时,见他轰然倒地,身子开始抽搐,两眼翻白,脸上因窒息而变成紫色。
“是.....是.....西......公......”
包胜天憋着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了这几个字,只可惜话还未完,便没了气息。同样,另外二人也是如此,几乎与包不凡同一时间倒地抽搐,此时也没了动静。林茵茵舍下包胜天,一个纵身来到二人身旁,伸出二指,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怎么样?”刘定之焦急的问道
林茵茵摇了摇头道:“死了!”
刘定之闻言大惊,心中奇道:“怎会如此?关键时刻无故暴毙,这包胜天口中的西公二字又是何意?”
刘定之心神不定,杵在原地,陷入沉思。
这时渡嗔等人上前查看,渡嗔见地上,三人面呈黑紫色,双眼发白,死相极惨,心中已经猜到了八分。
于禁并不精通此道,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问道:“渡嗔大师,你看他们为何突然暴毙呢?”
渡嗔回道:“如若老衲没有看错,这几位施主生前应该是服用过一种叫“七尸丹”的一种毒药!”
刘定之醒转,奇道:“七尸丹?”
渡嗔点头,解释道:“七尸丹乃是一种奇毒,由七种毒虫和尸毒混合而成,这七种毒虫极其讲究,主要产自西域,服食七尸丹的人不会立刻死去,相反,在一定时间内武功还会大增,但是一旦过了时间没有服用解药,便会全身气血倒流,经脉爆裂而亡。”
“原是如此!”林茵茵再看包胜天等人的尸体,发现正如渡嗔所言,三人气血倒流,经脉爆裂,窒息而亡。
刘定之苦笑,心想:“这三人恐怕是很早便服下这种毒药,这会儿失手被擒,来不及服用解药,这才暴毙。只是,就差一步,哎,这玄阴宗还真不简单。”
林茵茵见刘定之神情落寞,知其心中难受,便上前关心道:“义父,你不碍事吧!”
刘定之微微一笑,表示无恙。但是心中却想,如今线索已断,想要再从玄阴宗的身上揪出朝中乱党已是不可能了,况且又逃了两个,这件事势必会泄露出去,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趁着朝中乱党还未发觉,立刻将此事上报皇上,如此,倒可震慑乱党,只是,这样一来,以后乱党行事更加隐秘,更叫人担忧!
细思过后,刘定之当下做出决定,命手下奉上笔墨,修书一封,然后又命此行御林军统帅八百里快马加急,送往京师。
待御林军统帅离开以后,刘定之又修书两封,一封送往桃花庄,让李阳调集兵马与公冶致一道将兵器运往寒山寺,另一封派人送往洛阳兵马大将军李勇处,让其调动兵马,前来护送这些兵器钱粮回京,当然,此等调兵遣将之举,刘定之都在信中向宪宗言明,以免将来遭人诟病。
一切安排妥当后,天色已晚,刘定之独自一人在禅房中踱步!忽闻门外有人敲门。
“义父,孩儿求见!”
“进来!”
林茵茵推门而入,复又将门反手关好!
刘定之见来人是林茵茵,怜爱中又带有三分打趣,问道:“影儿,奥不,茵儿,这么晚了找老夫有什么事么?”
林茵茵听了,娇嗔道:“义父,连你也取笑我!”
刘定之哈哈一笑,道:“好孩子,义父怎么会取笑你呢,只是义父想不到晚年还能得一女儿,还是个侠女,心中高兴而已。”
林茵茵也是一笑,道:“这不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么!”
此时房中已无外人,二人谈笑间较为随意,像极了一对父女。
刘定之顿了顿,又问道:“茵儿,你来找为父所谓何事?”
林茵茵将手中书信递了过去,道:“桃花庄那边有回信了!”
“哦?”刘定之接过书信,见了信中内容,不禁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