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往事
“你…你是谁呀！”
少女紧紧抓住自己胸前衣襟，美眸之中满是慌乱。
感到怀中幽香越重，对方呼吸越发急促，少年专注驭自风，俄而星眸斜瞥，清声道：“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欺负我？’
少女抬眸，此间角度看去，对方白衣胜雪，玉面无暇，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眨动之时触人心扉。
仿佛感到了怀中的目光，他也看了过来。
那张脸上，展露出一个美好的笑容。
那个笑容，像是永恒，像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少女长睫微垂，水眸流动，绝美的面容上晕开一抹迷人的潮红。
‘可爹娘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两人刚刚落到山头。
少女抿唇，微低着头，怯怯道：“你…请你送我回去，没有人欺负我。”
听他这么一说，少年微讶道：“那你刚才怎么在哭？我以为是有坏人欺负你…”
愣了一下，少女转过头去，背对着少年，迎面清风阵阵，山下层峦滴翠，花影婆娑，树涛涌动。
沉吟半晌，她才幽幽道：“我只是觉得长大后快乐少了，有时候会愁闷，会觉得心里很空…”
微风吹拂，少女的发梢轻动，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少年望着那美好的背影，心神荡漾。
山巅，琴声悠扬响起。
少女纱裙微拧，扭腰转过身来，只见那少年凭空虚坐，琴置于膝，玉指曲伸，秀目微闭，神态自是怡然自得，又听琴音袅袅，时而激昂高亢，似高山流水击石，似怒海狂涛漫卷，时而悠扬婉转，若风中柳絮缠绵，若花间彩蝶私语，
勾挑之间，神随意动，淡抹之时，尽是柔情，一曲妙音一气呵成，他双手覆弦，缓缓睁开双眼。
她静静站在面前，微闭着眼睛，唇角那抹淡淡的笑容，像是熟睡中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待她“醒来”，他才露出一个爽朗的微笑，轻轻道：“这一曲琴音，可解得你心中愁闷？”
少女合手，微微垂眸，白皙的脸上有笑容，却又似有一丝幽幽的怯羞：“谢谢你，这首曲子很美，不知曲名为何？”
少年闻言，收琴起身，半身微笑半是认真道：“先前抚琴，身旁虽多有清风明月作伴，有花木鱼鸟为邻，却总是不得其意。此刻见你在前，心头感到豁然，此曲正是即兴所得，尚未得名。”
闻言，少女几乎是未经思索，脱口而出：“不如便叫‘相知’，如何？”
“相知…相知甚好！”少年托着下巴，思索以后突然抬头，目光灼灼，正好与她两两相望。
良久，少女眼波流转，目光投向山下，低低说道：“送我回去吧。”
攥紧拳头，少年似要说些什么，开口却只是呐呐道：“好…好…”
柳腰入手，佳人落怀，两人坠下山崖，落入花间，卷起天水气浪，最后落到相遇的原点。
雪橼树下，两人都微微低着头，沉默，许久不言。
少年终是抬头，开口问道：“你…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少女脸上生出淡淡的红晕，树林深处吹来的轻风，轻轻掠起了她柔软的长发，拂过绝美的脸庞。
紧紧抓着袖口，她的薄唇动了动，似要说些什么，却是突地扭头跑了出去。
风中，留下一段空灵的声音。
“雪橼花，还会开很久呢。”
……
将一叠卷宗合好，玉无痕揉了揉眼睛，向帐下询问道：“近来狼牙谷那边情况如何？”
白昊上前，拱手道：“回宗主，说来也怪，连狼牙谷那边的云上军队也撤守回去了。”
玉无痕起身，扶手徘徊，纳闷道：“整条边境线突然恢复宁静，这云归鹤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略微沉吟，白昊抬首道：“也许是苦于连番交战，所以撤回去休养生息了？”
“休养生息吗，”眉头一竖，玉无痕正色道：“不管怎么样，通知各部，断然不可有半分松懈！”
“是，宗主。”
见白昊出得帐去，玉无痕的神色才略微放松一些，心思一转，口头嘀咕道：“最近如何不曾见得玉姝这家伙，她在干嘛？莫不是次次没陪她出游赏花，生我这个当爹的气了？”
心念及此，玉无痕无奈的摇了摇头：“难得今天有时间，也是该好好陪一陪她了。”
念罢，他袖袍一扬，一道黑影闪出帐外，直奔天水岸边那参天雪橼而去。
雪橼树下，阳光斑驳，花落点点，有少年少女抚琴起舞，俄而曲终舞罢，两人紧紧相依。
枕在云归鹤怀中，玉姝欢喜的脸上禁不住又流露一丝忧愁：“归鹤，这段时间我真的好开心，可越是开心，我就越变得害怕…”
见怀中人突然犯愁，云归鹤星眸微凝，道：“你是担心被玉前辈知晓，对吧？”
“嗯，”点点头，玉姝秀眉紧蹙：“你身为云上城主，是我爹眼中的头号大敌，若是被他发现我与你在一起…”
轻轻抚摸着怀中人的脸颊，云归鹤温柔说道：“别担心，有机会我会好好跟他谈…”
他话说一半，灵识散处突然感受到滔天的杀意，急急抱着玉姝转身，对着身前光景清喝一声：“谁！”
一道黑影应声闪出，见到眼前一幕，玉无痕心神震荡，气得差点吐血，当即大手一挥，指着云归鹤鼻子怒喝：“云上小儿，你好大的胆子！”
“爹！”
见到来人，玉姝吓得面色惨败，她惊呼之时，忙推开云归鹤，跪倒地上不敢抬头。
“混账东西，竟勾搭云上贼人！”玉无痕怒气上冲，便是大作，欺身上前，大手一抬裹挟劲风扇去。
强劲的手势却在半途顿住，受到余波的冲击，玉姝身子一歪，颓然倒在地上。
松开玉无痕的手腕，云归鹤拱手做礼，恭敬道：“玉前辈，我与玉姝情投意合，真心相爱，还望您大开心怀，成全我们。”
“成全你们？呵呵…”听他这么一说，玉无痕虎目之中怒火更盛：“亏你说得出口，你云上在我边境大肆攻掠，咱们不如先算算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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