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几乎癫狂的质问。
他怎么也想不到,让自己备受煎熬的幕后推手会是他忠心耿耿效忠的雇主娄!天!钦。
当初教官让他背叛娄家追随拉冬,王浩虽有疑惑,可他并不绝望。
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完成任务,而非真正意义上的背叛。
有一次拉冬问王浩:“你跟了娄天钦那么久,难道他真的一点弱点都没有吗?”
王浩只用了一句话就敷衍过去了,他说:“我只是个保镖,娄天钦怎么可能把弱点透露给我。”
可这正是王浩引以为傲的地方。
娄天钦让他知道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保镖的范畴。
如果仅仅是保镖,他根本没有资格接触大数据,更没有资格介入到环球鼎盛,在北欧所用到的知识跟经验,全是平日里从娄天钦身上学来的。
娄天钦从未阻止过他学习,甚至经常找机会锻造他。
这让王浩十分感激。
他六岁就被挑选进了基地,因贫穷,家里人被迫把他交给教官,签下终身合同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跟家人联系过。
在残酷的训练中,他忘了自己还有个家,权当是孤儿了。
基地里的保镖都知道,被雇主选中,就是一次重生。也被称为,第二次生命,大家都渴望拥有这个机会。
为了让雇主看清楚他们的价值,大家无所不用其极的搏斗,厮杀,用手里沾染的鲜血证明自己能力非凡。
确定被挑中的那一刻,娄天钦让他走近一些,当时地上全是斑驳的血迹,他踩着一地的鲜血走到了那个少年面前。
这五六米的距离,几乎耗尽了他半生的力量。
从此以后,娄天钦三个字就被刻进了骨髓,嵌进了血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娄天钦当做比他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想到这儿,王浩咬紧牙关克制情绪,可尽管如此,却还是没能控制住颤抖的哽咽。
“为什么?娄天钦……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王浩告诉自己,只要娄天钦能说出一个理由……不,哪怕捏造一个理由,他都认了。
娄天钦沉默的看着后视镜里的男人,他的冷峻跟平静,反衬的王浩更加扭曲。
在得不到回答的那一刻,王浩忽然从背后扣紧他的喉咙,在武力方面,王浩有十足的把握碾压娄天钦。
娄天钦闷哼一声,冷意迅速在眼底铺开。
“你说不说,说不说!”王浩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五指的力量不断施压,寂静的空间里,骨骼的摩擦显得尤为清晰。
……
就在这时,姜小米跟阿城赶到了。
看见挡风玻璃上印着娄天钦那张逐渐泛红的脸庞时,姜小米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王浩——”她撕心裂肺的大吼。
“浩哥!”
王浩心里一惊,连忙先一步,按下了车子的中控锁。
阿城疯狂的拉着车门:“浩哥你别干傻事,有话咱们好好说,求你别干傻事,求你了。”
姜小米拍打着车窗玻璃,急急道:“王浩,我可以解释的,他不是故意的,王浩,你相信我,娄天钦有别的安排,你听到没有,王浩,王浩……”
外面嘈杂,拍玻璃,拉车门,这些声音混作一团,王浩情绪本就不稳定,被这么一吵,他突然涌出几分怒意:“都闭嘴!”
娄天钦挨得近,王浩这一吼,刺激的耳膜都疼了。
王浩咬牙问:“我要你说,娄天钦,你说。”
娄天钦一字不答,他的沉默无异于是在火上浇油。
阿城见王浩铁了心不肯开门,他示意姜小米退后,然后摸出腰后的武器,对着车门砰砰就是两枪。
巨大的穿透力的作用下,车锁失灵,阿城一鼓作气的将车门拉开。
“浩哥,松手,松手啊浩哥。”阿城红着眼眶去掰他的手指。
王浩面庞狰狞的掐着娄天钦,嘴里重复着那一句话,为什么。
直到娄天钦被拖拽出来,王浩才心如死灰的瘫软在后排座椅上。他望着车顶,煽动着鼻翼,缓缓合上眼眸平复情绪。
姜小米:“老公没事吧?”
娄天钦摸着被勒得发疼的喉咙,阴森森的看向车子里的王浩:“把他给我拉出来。”
阿城心一惊,盯着车里的王浩,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去拉车门,但出于安全考虑,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阿城忍痛对王浩举起了武器。
“浩哥,出来!”
王浩眼眶通红转过头看阿城,他的眼眶由红转湿,隐忍多时的眼泪,溢出了眼眶。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跟不忿。
他的信仰,他的依赖,他的坚持,仿佛都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了一团泡影。
“下来!”阿城哽咽着威胁。
王浩缓缓的举起双手,躬身从里面出来,双脚刚站稳,阿城就过去搜他的武器。
叫人惊讶的是,王浩身上连一件具有杀伤力的工具都没有,不光如此,他甚至连领带跟皮带这种贴身的装饰都没有。
看到这里,阿城陡然看明白了。
但为了防止自己情绪过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王浩把所有能威胁到娄天钦性命的东西,全都收起来了,然后孑然一身的过来。
其实,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伤害娄天钦。
王浩伫立在那儿,神色颓然,他做出臣服的姿态,顺从了命运的安排。
娄天钦抽掉脖子上的领带扔在地上,然后大步凌然的朝王浩走过去,没等大家反映过来,娄天钦曲起腿,就是一脚。
毫无防备的王浩被他踹的连连倒退。
姜小米吓了一跳,她想说点调解的话,却被娄天钦脸上呈现出的阴霾劝退了。
“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动手!”娄天钦一边凶狠的斥责,一边攻击。
王浩像个失去灵魂的傀儡,被娄天钦打的步步倒退,最后那一脚是真的重,踹的王浩直接瘫倒在地上。
姜小米忍不住了,她慌忙去拉娄天钦:“你冷静点冷静点,踢伤了,还不得帮他看?”
王浩趴卧在地上,眼神发直。
娄天钦气的不轻,胸膛上下剧烈的起伏着,但又怕自己无意中伤到她,便将姜小米往旁边推:“站旁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