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斜,远处暗香浮动。
娄天钦不动声色的倚靠在露台的木质扶栏,修长挺拔的身影被月光拉长,眉眼全隐在一片暗色中。
有多久没有独自享受过如此安静的夜生活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的芝华士,加了少许冰块。而后掏出手机,翻到相册,点开。
这张照片是工作人员传回来的,位置就在辛西娅海湾附近的一座岛屿上,因气候原因,那里的水晶兰比任何地方开的都茂盛。
——天钦!如果我死了,请把我葬在开满水晶兰的地方好吗?
——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
——施主,缘既如风,来也是缘,去也是缘;已得是缘,未得也是缘;缘起缘灭,花开花谢,缘来不拒,缘尽也莫哀。
无数个美好的画面从他眼前飞闪,那些自以为被遗忘的时光统统挤了进来。
湿漉漉的空气中飘着引人陶醉的花果香味。他听见唐婉狡黠的说:骗你的傻瓜。
娄天钦盯着屏幕,手指微弱的颤动着。
也就是在此刻,他泄露了内心的脆弱。
深爱过的人,没能保护好就算了,还要亲手结束她的性命。
他何其的残忍。
他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腥辣的味道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底。
他盯着手机即将暗淡下去的光芒,忽然翻到医院的电话,然后拨通过去。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转接院长私人手机,我是娄天钦。”
对方呼吸一紧,结结巴巴道:“好,好的,我马上为您转接。”
嘟——
“喂,娄爷,您这么晚……”
“后天替我安排安乐死手术。”娄天钦言简意赅,吓得电话那头直接抽了一口气。
“就这样,挂了。”
男人果断的掐断通话,转身朝卧室走去。
……
透亮的水晶灯照耀着底下棱角分明的俊颜,此时,朴世勋正面对一整个柜子的衣服发愁。
明天到底穿哪一件。
亚瑟如同幽灵般的出现在他身后:“黑色的。”
朴世勋拧着眉峰转过头看着他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不知道敲门吗?”
“我敲了,你没反应。”
“所以你就自己跑进来了?”
“反正你也没锁。”
朴世勋哑然。
他一个人独居惯了,所以没有锁门的习惯。这个习惯恰好给了亚瑟有机可乘。
“为什么是黑色?”朴世勋暂时忘却亚瑟的‘不请自来’。
亚瑟环着臂膀:“我怕你穿其他颜色会抢了明晚新郎的风头。”
朴世勋意外的挑了下眉毛:“马屁拍的不错。”
“我是认真的。”亚瑟耸耸肩,做出一副‘你不相信就算了’的表情。
朴世勋端详了一番,很笃定的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烟灰色的窄腰西装,他很喜欢领口处别着那根羽毛别针。
亚瑟似乎看懂了什么,嗤笑一声:“要不要弄把冲锋枪?”
朴世勋已经习惯了他哥的口无遮拦,语气淡然:“明天公司的事就暂时交给你打理了。”
亚瑟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么好玩的场合你居然撇下我?”
朴世勋旋身,表现的很无辜:“我有说过要带你一起去吗?”
亚瑟磨牙:“你太卑鄙了,要不是我,你能拿到这份请帖?”
“我跟你说过谢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