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坐在地上，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
“你啊，这么沉，我怎么才能将你弄到房间去！”
顾云霄对面的男人坐了好一会，外面万家灯火已经差不多快熄灭得差不多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他站起身来，一边说着，一边费劲的将顾云霄弄到那张宽大的沙发上。
然后才沿着旋转楼梯到楼上拿来枕头和被子，仔细的替顾云霄整理好。
想了想，收拾好酒瓶还有酒杯，在顾云霄眼前的茶几上放了一个水壶，还有一个杯子。
整间屋子就剩一盏小灯，拿上自己的外套，手机和钥匙离开顾云霄家。
大门被关上的一瞬间，顾云霄的手指轻轻抖动了几下，过了十多分钟，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
然后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远处高楼零星的灯光，就算是路灯，因为楼层特别高的原因，所以也显得没有那么亮堂。
灯光下，那些疾驶的汽车就像是孩子的玩具般在轨道上行进着。
顾云霄伸出自己的右手，将大拇指和其余四指分开，作势拿捏住其中的一辆车，然后像左边移动着，到了十字路口，车子已经减速了，但是他的手没有。
“嘭！”
顾云霄的手隔着玻璃，直接划过十字路口正在行驶的车辆上面，嘴角上扬。
等了好一会，他想象中的交通事故没有发生，顾云霄离开玻璃窗，踢踢踏踏的上楼去了。
任谁都没有想到，凌晨四五点钟，天还没有亮，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在睡梦中的时候。
在医院里的乔若涵醒了，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自己身处的环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从一边的柜子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熟练的打开，将手机拍照功能调成静音，拍了几张照片。
发了一条微博出去，然后滑进被子里，汹涌的泪水肆意滑落，口腔里充斥咸腥她都无所谓。
但是这一夜失眠的人不少，乔思南赫然也是其中的一个。
“外公，外婆，我想去灵州一趟，可以么？”
第二天早饭之后，乔思南小声的问了一句，这是她想了一个晚上最后得出的结论。
那里是她开始的地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人生中的重大抉择，她想去看看，如果凭着母子间的心灵感应，也许能找到自己的母亲也不一定。
两个老人家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老太太开口了。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想去哪里是你的自由，而且你最应该交代的是孩子。
不过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跟你外公，我建议你还是明后天出发，这样我们能有时间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乔思南被老太太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些紧张了。
“外婆，对不起，我昨天不该那样。我给你保证以后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如实跟你们说，不会再那样阴阳怪气的了。”
本来她昨天就想承认错误的，但是后来被王子轩给拦了下来，事情过去了，只是想法子去修补，还不如看之后的行动。
“不用说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们没及时的找到你，才会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尤其是你这五年受到的屈辱，我的那个血压蹭蹭的往上飙。”
喜欢顾文昊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就像自己是王千语的女儿，血缘的牵扯，乔思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外婆，现在都好了，过去的事情已经都过去了，等昊昊的情况稳定了，我一定会做出决断的。”
顾文昊的手术已经在安排当中了，最快年前就可以进行了。
老太太点点头，被乔思南紧紧抓着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然而让乔思南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小心翼翼的跟顾文昊提起来她要出一趟远门，以为顾文昊会哭闹，最起码会不高兴，但是没有。
“妈咪，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这简单的话，让乔思南更加无措，她从昨天到现在，想的都是怎样安慰劝慰的话，这种情况，她基本都没有料到过。
“好，妈咪办完事情就会回来，你在家一定要听太姥姥和太姥爷还有各位长辈的话，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顾文昊轻轻的点头，乔思南将他抱在怀里，紧紧的。
第二天天微亮，寒风呼啸，乔思南就被送往了机场，乘坐专机到了灵州的机场，从离开王家，到飞机降落，她看到纪伟时间也就三个小时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名冥冥中注定，这一天灵州居然雾气弥漫。
王子航亲自开车，纪伟和乔思南坐在车子的后座。
“你不要一直这样看着我，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
乔思南被盯得实在是难受了，终于开口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就想是在做梦一样！好怕一开口梦就醒了！”
这可是乔思南主动来的灵州，不管她的本意是什么，对他来说就是最幸福激动的事情了。
“我这次过来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找到妈妈，外婆等了她二十多年了。”
乔思南说着，纪伟点头。
“灵州还有附近的方圆几百里的每一个村庄姑父都找过了，其实也不仅如此，而且这些年只要听说年纪相仿的被拐妇女，姑父都想方设法的了解清楚。”
乔思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外面的景致，到处都被薄雾所笼罩着，几十米开外就很模糊了。
“出事那天的雾比今天还要更大！”
纪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现在宽阔的马路，还有随处可见的摄像头，要是当年就有，大概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了。
最后车子在两层小楼前停了下来，上面贴满了比指头大不了太多的小瓷片，有些已经剥落了，在灵州这样的大都市已经少见了。
而且不光是这栋小楼，周围又不少的地方都是这个样子，就连路也不算宽敞，就像是一座城市里保留下来的古迹一般。
小楼虽小，但是庭院设计得很巧妙，就连门都不是传统的木门和铁门，就只有一个拱形的花架子，算是有个虚无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