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花瓶之中,花瓶却是埋在了茫茫黄沙之下,我们的位置就在花瓶瓶底的边沿。
下午的阳光透过瓶口柔和淡然的照了下来,也只有它们对这个所谓花瓶里的东西毫无惧意。
谢命的话提醒了我,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脚下的藤蔓和青石地板。
嗜血纱线虫极喜阴寒松软之地,这里深处地下,却有暗流流动,不算阴寒,再者青石铺地,铸石为墓,却不适合嗜血纱线虫的生存。
那些黄沙血蟒就围在不远处的昏暗的灯光周围,倘若真的有嗜血纱线虫的存在,这条蟒皇应该早就不复存在了,又怎们会在这墓碑前安然沉睡了这么多年。
“应该不是纱线虫的原因。”
我的回答让众人安稳了许多,当初纱线虫在那副石棺前剐食几个士兵的恐怖场景让我们犹有余悸。
看着不远处那些明晃晃的大眼睛,我们下意识的又向着石棺走了十几丈的距离。
阳光充足,我看清楚了周围的布局和景象。
花瓶状的地洞,满布食人藤的藤蔓,这些藤蔓密密麻麻的呈现出网状,自整个花瓶的底部的正中心扩散开来,由下向上的生长着,抬眼望去,上空的空间越来越小,直到蔓延到了瓶口处,远远看去,我想那瓶口处可能只有见圆一丈的大小。
整个地洞看上去是由这株藤蔓生长开辟出来了,目的就是为了见到阳光,想来顶部几十丈的距离,这些藤蔓锁住的该是极易泄漏的黄沙。
底部几十丈的距离,锁满了藤蔓,就连一侧的地下河都被这些藤蔓占据了,河里的水在无休止被这株食人藤消耗着,看上去有些快要枯竭的状态。
食人藤的正中却不像我们在洛塔地宫第三层遇到的那株,这里的一株位于正中间棺椁的正上方。
由于根叶茂盛,又处于阳光之下,这株食人藤的母体周围全是覆盖了绿油油的叶子,看上去就像一株大的正常藤蔓,看不到它的根源。
偶尔能看见那些翠绿的缝隙之间,露出大腿一样粗细的几根蔓延的枝桠,那些绿油油覆盖着的叶子,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人坐在正中间的高台之上,披头散发,只是头发换成了这些绿叶横生的藤蔓。
高台应该就是三代大巫师的棺椁。
至于椁有几层,棺又何状?恐怕得拆了这株藤蔓才能知晓了。
楼临风带着几个弯刀卫直奔这株食人藤的中心,看得出来,他的目的是藤蔓下面的棺椁。
我们跟着他又向着中间走了几十丈,这时候我们已经距离这株藤蔓的中心,距离中间那个人形母体只有了五丈左右的距离,而黄沙血蟒离我们已经有了五十丈左右的距离。
我们小心翼翼的踩着这些藤蔓之间没有主干的间隙向着这株食人疼走去。
“噗通,噗通......”
离得越近,声音越大。
是心跳声!这株藤蔓果然是活的。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怪物啊!”王堂小声嘀咕道。
楼临风没有搭理他,而是对着余下的几个弯刀卫小声说道:
“停!准备动手!”
余下的七个弯刀卫悄然的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拿着手中的弯刀,作扑杀状。
看来楼临风的目的地就在这里了,他的眼神里满是杀意,似乎对我们的存在已经没有抱太大的想法了。
“咳,咳,咳......”
一阵厚重的踹气声传来,那覆盖着藤蔓的人形食人藤母体,竟然发出了人的咳嗽声。
“将军!怎么办?”
“别急,见机行事。”
只见那些覆盖的藤蔓一瞬间收缩了下去,突出了中间一个披着长发,灰头土脸的人。
原来这株食人藤的母体竟然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植物藤蔓的怪物。
只见他身穿着陈旧的汉官服,一头长发略显青黄,满脸的布满了黄沙落下的灰尘,须发冗长,眉目暗黄。
他像人的上半身猛的甩了甩,抖落了一身的灰尘,直勾勾的瞪着我们。
“弯刀卫?”他的脸上掩盖不住的喜悦,欣喜若狂,似乎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人了,关键是他说的还是中原话。
他扭了扭很久没有动过的脖子,看了看我们,哈哈大笑起来,叹道:“三百多年了!我又见到人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