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水鬼贫村(下)(已补)

村长和小春子闻言依旧垂侍立着,低着脑袋,十分恭敬。

村长道:“小的一介草民,不敢同镇南大将军同桌,恐失了将军身份。”

骆驼闻言,皱眉,有些不耐烦的道:“将军,说坐下便是命令,违令者也是杀无赦。”

我知骆驼是恐吓二人,所以并未言语。

骆驼此言一出,村长和小春子方才颤巍巍的坐下。

我居正北位置,骆驼在左,姬辰逸在右,小春子和村长在南。

小春子和村长坐在桌上始终不敢抬头,我和骆驼已经拿出了一边竹筒里的筷子动起手来,奔波了一日可累坏了。

姬辰逸性格开朗,见我和骆驼没有任何尊卑之分,于是自己也没有再多在意礼节,直接抄起筷子就动起手来。

他见村长和小春子显得十分拘谨,所以对着二人说道:“杨叔,可有酒?”

村长急忙回道:“有,有,我这就替大家拿去,顺便再做几个小菜。”

村长畏惧于我的身份,所以急忙起身,找借口就要躲开,小春子急忙也跟着起来,说是要去帮助村长做菜。

我见他二人始终畏惧得很,也没有必要勉强他们和我一起吃饭的意思,毕竟他们骨子里已经充斥着对官的畏惧感,留他们在这里吃饭,反倒会让他们不自在,倒不如随之乐意。

骆驼见姬辰逸问村长便有酒卖,我二人问便无酒卖,心下有些不爽,开口问道:“为何这小子问你便说有酒,我们问你便说无酒可卖?”。

村长急忙解释道:“大人,误会了,起初您二位初来,我以为二位是过路的客商,所以说小店确实没有酒卖。家里的酒只是小老儿自己喝的,只有那么一壶而已,适才小逸公子询问,小老儿方才说有酒,只因小逸公子是村里的恩人。”

骆驼闻言,倏然明白,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村长的小春子转身去后院,村长一边走,一边对着自己儿子说道:“小云,你去把院子里的老母鸡捉来,杀了与诸位大人下酒。”

稚子无知,不通人情世故,所以摇头皱眉反驳道:“爹,老母鸡杀了,那些小鸡仔怎们办,那可是咱们家唯一的家禽了,你把它杀了我们怎么活。”

村长闻言,怒喝道:“你多什么嘴,休得胡说,让你去你就去。”

小云不依,受了委屈,双眼晶莹,推推搡搡的去后院。

我见状,心道,这么一个村子,怎么如此贫穷,也不便吃了人家一家子养家的动物,于是抬手呼喝道:“村长,既然没有可食肉,便不用杀鸡了,就炒些清淡的素菜即可。”

小云这孩子倒是机灵,闻得我如此说,急忙走了过来,跪在我们的桌前,连忙叩首道谢。

村长闻言,不敢违拗,也只得作罢。

姬辰逸起身,将小云扶了起来,笑道:“小云,不用怕,我们不会吃你们家的老母鸡的,快起来。”

那孩子站了起来,含泪走到姬无逸面前,道:“谢谢小逸哥哥。”

姬辰逸拍了拍小云的肩,犹做安抚。

这时候,村长的老婆替姬小云安置好了房间,走了出来,可能是听了丈夫的话,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拿着一壶酒,并几个酒碗,恭敬的走到了桌前问安。

“老身不知两位贵客身份如此尊贵,这是这位大人给的几钱银子,这就如数奉还,还望饶恕。”

村长老婆将之前收了骆驼的饭菜钱退了回来,放在了面前的桌角边,自己扶着身边的儿子,侍立。

我皱了皱眉,命骆驼又拿出了一两银子加在了上面,又对李婶道:“李婶,官也是民,岂有吃饭不给钱的道理,这加的一两银子是酒钱,你尽管收了便是。”

李婶垂立在侧,闻言依旧不敢收钱。

倒是姬辰逸见状,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叠银票,抓上了桌上的碎银子,硬塞了到了李婶手中,说道:“李婶,将军也是人,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你就收下吧,还有这叠银票是今年我给你们带的,你明日便去发给村民们,用作这一年的用度。”

几番言辞之下,李婶不敢拒绝,只得悻悻收了,躬身伏拜,连声致谢,:“如此多谢小逸,多谢二人大人了。”

我于沙场和军中士兵从不拘礼,到了这里,这村长和村长老婆一个劲儿的低三下四,虚礼颇多,搞得我十分恼火,不由皱眉,有些怒意,道:“李婶,不用拜了,你起来,给我说说你们这的水鬼,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不可欺瞒,否则问罪。”

李婶见我生了怒意,急忙起身,恭敬回道:“我们这村子的子母湖里多年前确实闹水鬼,如今禁湖多年,那子母湖早已荒废,已经无人涉足,故老身欺瞒二位没有水鬼。只因年前,也有几个商人听了老头子说有水鬼,心生好奇,去了子母湖,失了性命,老身不想二位也......”

我闻言,知道李婶话中的意味,她的意思是害怕我们也对子母湖好奇,万一去了,失了性命,只是她话最后,发现我们身份特殊,不敢用失了性命形容,只得闭口不言。李婶心地善良,的确是为了我们好,所以对我们说没有水鬼。

而我却不相信这这世间真有鬼神之说的,我当初南征,于沙场之上,屠戮敌军,手底下少说也有上千性命,倘若他们都死后变成厉鬼找我索命,我岂不早已丧生了。

“李婶,你不用怕我们步了那些人的后尘,你且和我们说说这子母湖的水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有便是”

姬辰逸一脸坦然,显然是常经过这里,又与村子里的人有交集。而我和骆驼却初次经过这子母湖村,不知缘由,脸上都有疑惑之色,这里并不是什么夷北莽荒之地,何以如此贫穷,村民还需要靠人接济才能过活。

只听得李婶娓娓道来:

“大人,其实在数年之前,我们村子都是世代依靠子母湖打渔为生,子母湖水产丰盛,大家都过得十分富足。

直到有一次村里来了一群陌生人,说是什么过路的商人,其实后来才知道,他们是要去蕴良县西侧的梵净山寻找宝藏的,他们都携带着各种工具,还招募了村子里壮力的年轻人,一道前往梵净山寻找宝藏。

他们给了我们大量的银两,很多人便都纷纷信了那茫茫荒山里面真的会有什么宝藏。

那时候,多数身强体壮的人为了发财,都跟着他们去了。

当时我们家大儿子也跟着去了,但是过了半年,也了无音讯。

终于在一个夏季,村子里回来了一个汉子,乃是村口钟家的儿子钟毅,回来的时候,衣服破烂,神志却不太清晰。

钟老汉见儿子回来,询问之下,钟毅说咱们村去梵净山深山里的所有汉子全部都已经随着那伙人埋在了深山里,那伙人不是什么寻宝的,而是去梵净山里找一座大墓的,他也跟着下了墓,至于怎么逃回来的他却没有说。

那孩子变得神志不清,时好时坏,说话也不太清楚,起初还能像正常人一般生活,直到后来越发的痴傻。

村里人知晓孩子们都已经失了性命,都生了悔意,多家门户都挂起了白帆,悔恨当初不该让儿子跟着那群盗墓贼的。

说起来,谁又禁得住宝藏的诱惑呢,只怪孩子们命短福薄啊。

一天,钟老汉又要下湖打渔,便带上了有些痴傻的钟毅,钟毅上了渔船之后,可能是记起以前的事情,神志又清晰了许多,跟着钟老汉下了湖。

就是那天,那孩子以前常年在湖里游泳的人,竟然淹死在了湖里。

从那天之后,湖里便开始闹水鬼,人一旦下了湖,就没有在能爬起来的可能。

村里陆陆续续又死了很多人在子母湖里,终于没有人敢再下湖打渔,所以禁了湖,也就断了我们的活路。

村子的人们本来以打渔为生,如此一来,生活便成了问题,多数人不愿意背井离乡,只得就在此处依靠打柴种菜维持生计,村里也就贫穷了下来,才有了现在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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