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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几千人将那些零散的木板踩踏得几无完形,迎着黄沙漫漫,路也变得越发的难走起来。
入了沙海,行了几十里左右的路程。
周围开始看不到一点点骆驼刺的踪影,沙也开始变得松软起来,越到后面,越发的难走,直到行军的速度从一个时辰十里变成了一个时辰五里。
由于重量的问题,骑马的士兵已经不得不开始下来步行。
一边的沙丘上,偶尔有一两只匍匐的蜥蜴在凝视着我们。
“救命啊!”
一个先行的士兵跌跌撞撞的往回跑,呼喊着救命,他的脚上挂着一只手,白骨累累的手。
“一只死人的手而已,叫什么叫!”侍卫长呵斥道。
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之中,他骂骂咧咧的取下了挂在他裤子上的那只白骨手,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救命啊!”这次不再是一个人叫救命,而是后面的那一群步行的士兵在呼喊。
几只蜥蜴摇头甩尾的狂奔而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赵谦和师爷爬出了轿子,慌慌张张的看着后面的几百人沉入黄沙之中。
“是沙陷,大家快跑啊!”
后面的士兵大声地叫了出来,直到他被黄沙吞没到没了声音。
看来我们已经到了沙漠的沼泽之中。
沙陷不同于泥陷,沼泽中的泥陷不会转移,而沙漠中的沙陷会慢慢的移动,吞没沙上面的任何东西。
众人开始躁动起来,赵谦呼喝着带头的侍卫赶紧跑。
后面几匹马挣扎着从沙潭里爬了起来,一路狂奔。
有的没有那么幸运,挣扎着慢慢浸入了黄沙之中,不见了踪影。
师爷吓得紧紧的抓住马车边沿,随着马车颠簸。
我们在囚笼里也被晃荡得不成样子,只得死死的抱着笼子的栏杆。
一场沙陷过后,滚滚黄沙吞了赵谦一千多士兵。
一行人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沙丘上再次整装待发。
师爷失去了一只手臂,又在这黄沙之中颠簸了数日,脸色越发的苍白,对着赵谦说道:“大人,您看...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赵谦眉头一锁,一横,冷冷的看着他。
师爷吓得赶紧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赵谦的脸色已经被凌冽的风刮得起了皱褶,嘴边也飞着干燥的白皮。
“大家不要放弃,洛书上说了,天洛国有无数的金银财宝,物产丰盛,只要到了那里,我保证你们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赵谦站在马车上,对着疲惫的众人一阵宣扬。
不得不说这种洗脑提神的方式确实有效,他讲完之后,许多的士兵又精神许多。
谢命从笼子外给我扔进来一个皮袋子。
我抬手接了,是水。
我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将袋子还给了他。
“为什么要来,看得出来,小依可能更需要你。”我皱了皱眉头,对着谢命问道。
谢命接了袋子,封上了袋子口,“因为赵谦说这沙漠里有能治好小依的药。”。
我一时间哑然,在谢命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
“是沙风!大家快躲起来!”一个侍卫长对着众人喝道。
所有人聚在了一起,都在向着马车,骆驼身上靠。
远远的看见一道黄沙滚滚而来。
我抬起袖子捂住了口鼻,足足两个时辰的风沙,所有都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伏在骆驼以及马车下面,抑或是围在了一堆,防止被黄沙卷走。
黄沙过后,沙土累及了足足六尺左右。
前面几只骆驼支起身子来,骆驼下面的人爬了出来,对着众人喝道:“大家出来,沙风已经散了!”
七七八八的人从黄沙里爬了出来,拉车的拉车,牵马的牵马,在赵谦的呼喝下,大家又继续开始前行。
迫于黄沙的压力,为了尽可能的保留活口,赵谦不得不命人拆了马车,要求我们几个自己行走。
我们都被上了锁链,被士兵驱使着跟着队伍。
只有赵谦一个人还乘马车前行。
几场沙陷沙风下来,人数锐减,士兵还活着不到五百人左右。
师爷已经几欲虚脱,挣扎着爬到了赵谦的面前,他已经没有刚开始要进沙漠时候的那种雀跃,反而眼神有些怨憎的喊道:“我不去,我不要荣华富贵了还不行吗?”
赵谦从一边的侍卫腰间拔出了佩刀,一刀下去,师爷的脑袋在黄沙里滚了几圈,鲜血顺着沙洒了一地,师爷的眼神里还透着一丝惶恐。
“再有人说回去,这就是下场!”
赵谦的话刚刚说完,后面的几个士兵已经开始转身逃跑。
“季无虚!”赵谦冷冷的看了看季无虚,使了个眼色。
季无虚纵身而去,踏着黄沙,凭借着轻功,轻松的跃到了那些逃跑的士兵跟前。
剑如行云,招招似流水。
寒芒过处,血溅三步。
逃跑的士兵无一生还。
季无虚信手抓了一具尸体的衣服,轻轻的擦拭干净他剑上的血,诚然,他的剑和他的人一样,很冷。
赵谦对着余下的几百人喝道:“再有敢逃跑者,师爷和他们就是下场。”
“所有人给我装好粮草,该扔掉的扔掉,给我继续赶路!”
赵谦自己也将马车丢弃,换上了骆驼,其他人都跟在后面步行,继续向着洛图上的路线行去。
越往沙漠内里行去,白天和黑夜的温差越是巨大。
入夜。
刺骨的寒冷袭来。
他们将那些拆卸下来的马车木板围了起来,生火取暖,赵谦靠着一匹跪下睡觉的骆驼,沉沉的睡了过去。
季无虚安静的坐在一边,依旧脸无表情。
我有时候甚至在想这家伙会不会也是一具只听赵谦的话的行尸。
我凭借着深厚的内力维持着体温,一边的骆驼、慕影有些微微颤抖,背靠着,抱着双膝挤在了一起。
谢命孤独的在一边喝着酒,王堂围在火边,韩立想过去蹭火,被王堂一脚踹出了几米远。
韩立无可奈何,只得向我这里靠了过来,他卷缩着头,双手挤在袖口里,望着我道:“大兄弟,你不冷吗?你可不可以把衣服借我使使?”
我对着他笑了笑,表示无可奈何。
他也没有继续讨要下去,只在一边坐了下来,问道:“你说我们能活着走到天洛国吗?”
我看着他苍老的脸庞,这些天被风沙折腾的已经不成样子,跨眉散鬓,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也许能吧。”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在我的心里倒是希望赵谦能带着我们找到天洛国,因为或许能找到长生之药,因为嫣儿还在终南山积雪冰窟里等着我。
想到嫣儿,我看了看一边的谢命,在他的眼神里,我仿佛也只看到了小依。
韩立老头子蜷缩在我旁边,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缓缓睡去。
次日。
日头刚刚浮出沙漠的边缘,阳光不算刺眼,也不温暖。
侍卫长来到赵谦身边,躬身报告。
“禀告大人,我们的人少了十几个,马匹也不见了几匹。”
赵谦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们昨晚在哪里睡的?”
侍卫长指了指我们的边缘十几丈的地方,也就是晚上起火扎堆的最边沿,不见的就是那个小队伍。
那里还有余烬未灭的烟火。
“派人去找找。”赵谦指了指一边的沙丘。
侍卫长转身带着几个士兵去了。
我看了看骆驼、慕影、老头子几人,都还安在,毕竟昨晚我们的位置也靠近队伍的边沿。
寻找无果,赵谦怒意横生,拔刀一刀向着身边的马劈了下去。
马的脖子被带开了一刀长口子,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不再动了。
“若再有人逃走,这匹马便是下场!你们给我记住了!!!”。
赵谦认为那一队士兵是趁夜逃回去了。
队伍的人数锐减,剩下两百人不到,依旧疲惫的赶着路。
“有东西!”
王堂走在最前面,停下了脚步。
众人围了上去,是一具死尸,只有半截身子的死尸,正是队伍里消失了的士兵。
他的尸体只有下半身,拦腰断开了去,五脏六腑已经被什么东西啃烂了,上面还零星的爬着许多蚂蚁,正在搬运那些碎肉。
突然,黄沙里伸出了一只手,鲜血淋漓,猛的抓住了王堂的脚。
王堂猝不及防,被带了一个趔趄,“啊...鬼啊!救我...”。
王堂本能的叫了出来,挣扎了几下,发现是一只人的手,他拔剑一挥,沙里面冒出来的那只手被斩断了,掉落在地上,王堂惊魂未定,坐在一边的沙上,死死的盯着地面,生怕再从沙里冒出点什么东西来。
看得出来,那只被他斩断的手上面有些粘液,像是什么东西的唾液,那只断手已经被腐蚀的不成样子。
“大家小心!”谢命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赵谦命人在断手出挖了几许,挖出了一具全身溃烂的士兵的身体,那士兵还有一点点意识,只是全身黏糊糊的,肌肉溃烂,面目全非,时不时的颤抖一下。
又有人在一边发现了零碎的尸体,还有马尸,马的内脏被什么东西吃空了,马脑袋也被啃了一截,应该是什么东西想吞了它,却碍于太大,无法下咽,所以只啃食了内脏和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