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放晴,和煦的阳光透过洞口映射了进去,半崖上的这个洞显得有些深邃。
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直到阳光淡了下来,洞内渐渐地昏暗起来。
越到里面越是黑暗。
直到我准备摸出身上的火折子的时候,周围突然亮了起来,由里向外的一道火引线散发着‘嘶、嘶’的声音,一点星火,蔓延着点燃了洞内墙壁上所有的油灯,刹那间,整个洞里灯火通明。
我沿着曲折蜿蜒的洞向着里面走去。
整个洞穴墙壁上,苔藓青绿,放置灯台的石雕显得古朴而厚重,想来这个洞存在的年代已经很久了。
唯有油灯里的灯芯看上去比较新,想来是有人添补上去的。
抓了骆驼,引我至此。
我步步为营,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道路也变得越来越狭窄,左右盘踞弯曲,我绕了大概半个时辰的路程,终于至狭窄最深处,是一个出口。
我远远的接着灯光,看到了出口里面是一个很广阔的空间。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脚上已经真气游走,随时准备施展星罗凌音步,以备不测。
我抬脚,跨了进去。
面前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溶洞。
钟乳横竖,流光溢彩。
当空是一座铁索桥,桥下暗流平缓的向着另一边流去。
这里似乎就是乌阳丘溪流的发源地。
铁索桥看上去和这个洞存在的时间一样的久远,锈迹斑斑,耐人寻味。
穿过锁桥,我向着里面走去,依旧没有那人的身影。
在洞里我穿行了大概五里左右的路程,直到钟乳石柱渐少,到了一个圆坛类似的地方。
圆坛成九面,一面是入口之门,其他八面皆是雕刻了玲珑浮凸的壁画。
中间是霸下驼碑,霸下乃是鳞虫之长瑞兽龙之九子第六子,名为赑屃,喜欢负重,样子似龟。
传说,霸下常背起三山五岳来兴风作浪,被大禹收服之后,便将他永远压在功德碑下。
这石刻圆坛中间的霸下驼的碑,上面的碑文却不是功德碑文。
碑文只有四个字‘生人止步’。
我走入坛中,仔细看了看墙上的浮雕。
八块壁雕,刻得乃是八刑图。
从门边左至右,环绕一圈。
一为腰斩,重斧从犯人的腰部将其砍作两截,犯人不会一下子就死,斩完以后还会神智清醒,得过好一段时间才会断气,浮雕上的人脸扭曲,痛苦不堪,煞是恐怖。
二为车裂,浮雕上的人已经被五马分尸开了,身首异处。
三为抽肠,铁钩入肛,肠已全出。
四为刈鼻,乃是两个行刑的人将一个人捆绑,鼻子已经割下来的雕刻。
五为刖刑,浮雕的是一个被绑在十字架上,膝盖骨被剜去了的犯人。
六为脱皮,场景乃是犯人被绑在座椅上,头顶开了个十字形口子,两个行刑者正拿着水银往里面灌。
七为炮烙,铜柱炮烙活人。
八为凌迟,刑官正在一刀刀的割掉犯人的肉。
九便是进来这里的门。
小甲和灵音跟了进来,站在石碑上,看着我,时不时的“咓”两声。
我手一抬一覆,示意两个家伙安静。
我刚刚看完八刑图,便听到了窸窣的脚步声,脚步轻盈有力,来人是个轻功高手。
我躲到一边的腰斩图前,等他进来,便以大擒拿手拿下他。
当他一脚跨进,我便迅速反手一扼,变掌为爪,扣住了他脖子上的脉门。
小甲和灵音扑腾了过去,落在了她的肩上。
是慕影。
慕影背着她的铁弩,一身劲装飒爽,长发披肩,英姿绰绰。
就在我出手的一瞬,她的弩箭已经在手上了,箭在弦上,对着我的胸口。
“将军。”慕影第一时间收了弩箭。
我收回手来,刚刚被这些图吸引,一时间没有想到慕影的轻功卓绝,小甲和灵音也在,她的脚步声,我该是能听出来的才对。
只是我方才一直在看八座浮雕,一时间被那些惨状吸引,心态出现了一点点的波动,判断力弱了,毕竟这种沉闷的环境下,再大义凛然的人,也会心生畏惧。
慕影的性格比较沉默,是那种冷性格的女子,给我的感觉,她像是以前受过情伤一样,所以才会变得冷漠。
慕影看了看周围的浮雕,和中间那座‘生人止步’的赑屃驼碑,脸上一丝恐惧闪过,随即镇定的看着我。
她又看看了周围,疑惑的问道“将军,骆驼?”
我摇了摇头道:“被人挟持了,我一路追到了这里。”
慕影闻言,又看向了墙上的浮雕,皱了皱眉头,脸上写满了厌憎,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走了过去,开始寻找暗关,试图找到进口。
九面八壁一门,用如此暴虐凶狠的浮雕作为八壁,成环抱之状,阳为九,九为门,意味着再刚强的人入了此地,都将会如同犯人一般被施以酷刑,如入地狱。
我从怀里摸出了地图。
铺在地上,仔细分析了我从乌阳丘崖口过来的路线。
这里真是乌阳丘的腹地正下方。
乌阳丘乃是乌阳山侧翼的一个山丘,乌阳山乃是玄武盘水之式,这乌阳丘正是玄武脑袋!
看来这里是乌阳玄武盘水墓的墓穴的入口!
九为阳,六为阴,凡是墓穴都讲求阴阳之理,平衡风水之说。
阴阳之合为气,通则顺之,若是左向右通,则阴六乃是脱皮之刑所在的位置,若是自右向左,乃是抽肠之刑为六。
我和慕影二人分别在这两个位置找寻暗关。
“这八块酷刑的浮雕上都有一个左上角的凹槽。”慕影对着我说道。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此。我轻向着顺六的脱皮之刑上方的凹槽按了下去,没有反应。
慕影见状,也按了抽肠那块浮雕的凹槽。
突然,头顶石板上出现了一个环状的弓弩环射器。
我和慕影同时向对方靠拢,背靠着准备迎接突如起来的变故。
那环射弓弩的机器正反转动了三周之后,并没有弩箭射出来,原来是一个空的机阔,虚惊一场,仔细想来,那人挟持了骆驼到了这里就不见了,想来这里的机阔他早已熟悉,自然也早已破坏了这里的机关暗箭。
“影儿,继续。”我再次和慕影同时按了那凹槽之后,并未松开。
这时候第四块的刈鼻和第五块的刖刑浮雕的石壁向后打开,原来这两块石壁就是进墓的门板。
一道常常的甬道再次出现在我二人的眼前,甬道是笔直的,两侧的灯座也变成了石刻的小型霸下,
样子就像一个乌龟驮着一个圆形的烧盘。
灯隔六丈一座,每九座一组,组距离差不多是九丈,均是阴阳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