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味道的早晨
污水粪便漂浮的肮脏下水道，因为承接整个兰蒂斯的生活垃圾，即便最落魄的流浪汉也不会把落脚点选在这里，渴死饿死，从楼上跳下去摔死，也好过被熏死。
人们处理垃圾的方式很简单粗暴，直接排进大海，解决其他问题同样如此，比如搭建一个临时住所，可以直接在墙壁中开个洞！
此时杜克就在这样一个地方，他随时可以出去，考虑到糟糕的身体现状，不知何时会出现的追兵，恶劣的下水道环境不得不忍受，最起码地形复杂，留有逃生机会。
好在昨晚相安无事，倒不是逃生能力有多强，最大可能是特伦塞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那记精神攻击直到一小时前才彻底磨灭，而这种持续伤害类的攻击都带有追踪定位能力，绝无可能跟丢。
从最近的下水口翻出，陌生的破楼，陌生的建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那，大概能判断在贫民区，以贫穷和犯罪为基本特征的高密度人口聚居区，生活在这里没有希望，抢劫、绑架、吸毒、强女数不甚数，都是穷人，何苦相互为难。
“前面那个掉进粪坑的站住”，见杜克没有反应，他拿着匕首跑到前面，“说你呢，把身上值钱东西交出来”
“我！”，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还没认清局势，看看这是什么”，瘦小男子说着，晃了晃手中刀，其实更像一块废铁片。
一个眨眼，杜克便伸手夺过来，“质地坚硬，经过十次以上锻造，这应该是蒸汽机上的零件吧，附近的蒸汽机制造厂叫什么”，他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你要干什么，快把刀给我”，没了武器，男子底气明显弱不少。
随手将铁片扔过去，想了想后，又递去一枚银币，这是身上最小的面额，“匕首还给你，报酬提前给了，现在可以说吗？”
男子有些懵，杜克做法与贫民区格格不入，这时候不应该反向打劫吗，“您是市区的大人物？”
“跟问路有关系吗，还是嫌给的太少，这枚银币够你生活半年了”
“没有没有，感谢您的慷慨，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右拐就是“威尼克蒸汽制造”，那是我们社区最大的工厂”
杜克转身离开，很多时候人们没有选择，这短短五百米，毫无任何文明的痕迹，漏风泥屋、破烂铁碗，以及双目无神的贫民，相信许诺一顿饱餐，他们会把命卖给你。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兰蒂斯犯罪率居高不下，为何邪教廷总是绞杀不净，不把这里的问题解决，和谐美好永远只是空谈。
“威尼克”这个姓氏有些熟悉，好像是蒸汽机酒吧那个，全场消费由他买单的子爵，看来家族势力不小，能在这里办厂的都不是简单人物，权、钱、势缺一不可，否则第二天就把你抢光，一颗螺丝钉都不留的那种。
还在感叹人民生活艰苦，就要许下“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宏伟愿景时，杜克赫然发现自己被包围了，带路党就是刚刚放走的那位。
不放弃“人之初，性本善”的观点，但眼前这群人明显长歪了！
“老大，就是他，虽然被人抢过一回，还被扔进粪坑里，但细皮嫩肉的模样，绝对是贵族少爷，咱们可以把他绑了换佣金”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满意点点头，“小子，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我戈登绑票了，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写信回家里，只要钱到位，立马放你走，二是继续把你扔进粪坑，那臭烘烘的场面，相信你也不想再经历”
“喂，你们要打劫没问题，但我要声明一点，这是掉进下水道，不是掉进粪坑！”
“有区别吗？”
对面异口同声的回答，让杜克脸色发黑，严格来说没有区别，甚至下水道还不如粪坑，但这个说法会显得自己很蠢，据不完全统计，每年有八百人掉进下水道，平均每天两个，但掉进粪坑有多少人，一年一个，这就是倒霉和愚蠢的区别。
“行了，知道你们这些贵族少爷好面子，你掉粪坑这件事我们会保密，记得赎金加上封口费”
“踏马！不要提粪坑的事”，说完杜克愣住，怎么有种心虚的感觉？
“没问题，现在跟我们走吧”，老大很自然地说道，“耗子，你去买点好酒好菜，把人家少爷招待好了，我们才能卖个高价”
总算不提粪坑两字，莫名心累，“凭什么认为吃定我”
“哈哈，生气了”，见老大笑，所有人都笑起来，“就凭你现在落在我们手中，这地方死个人太正常了，哦，还会把你尸体扔粪坑！”
杜克服了！本以为嘴遁足以名扬江湖，竟败在这个小地方，果然高手在民间，我的道行还是不够，所以他打算动手，物理说服！
“呦吼，还要还手，就这细皮能肉的，恐怕在床上也是趴着的那个”
气抖冷，气得浑身发抖，全身冷汗手脚冰凉，杜克决定：以后能动手不逼逼。不对，他要学会这技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动手之前就摧毁敌人心态。
“老大，你看他笑了，听说贵族都有些癖好，他不会喜欢泡粪坑吧，真是好可怕”
除了那个老大，就这屌毛嘴最臭，被杜克记恨，这群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全往脸上招呼，准确的说是嘴，不过没有杀死他们，就是专门找了个粪坑。
果然，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尤其是忍无可忍的时候，就连衔尾之环带来的压抑都减轻不少，吵架使我心情愉悦，打架使我浑身轻松。
突然杜克不想那么急着回去了，这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尤其当他们鼻青脸肿、难以置信躺在粪坑时！
筷子吃桶面·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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