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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回神秘人

忽然有一日,正当王玄青继续这他那日复一日的“工作”时,忽然感觉撞到了什么金属的物什,这不仅仅是因为那种两种金属相碰撞、摩擦的手感,更是因为那种清脆的尖锐的声音。发出这声音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跳。他害怕这声音不免召来下层的守卫,但是在仔细观察一番后打消了这种顾虑,原来这声音只在寂静无声的顶层黑牢里才显得有如惊雷,而在吵闹的下面,这声音简直不能从衣衫、鞋履摩擦的声音中透过。

见无人察觉到自己的剑与另一件金属制品相击之声,便用剑向前探去,看是否将板壁刺穿,但就在这是,无色的黑牢瞬间出现了亮光,而在这里任何不常规的亮光都可以让其大吃一惊。

王玄青定睛一看,面前的竟是一名老僧,此僧大约是六十多少年纪,头顶剃得精光,而胡须尽皆银白,身上穿的袈裟是腌臜非常,就像是将用饭馆不要的旧桌布制成。但一根禅杖却闪闪发光,不知是由何种金属打造,那老僧右手扶着禅杖,而左边拖着灯的手却缠着一层层的绷带,就像是残疾的证明。他盘腿坐在狭小的隔间中,似乎享受着这一切,但又好像在忍耐着、等待着什么。

见王玄青露出惊讶的表情,那老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很惊讶,你肯定心里会得出“啊!原来隔壁还有其他人啊!”这种结论,而且还会发出“为什么这人手里会有油灯”这样的疑问,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这老僧说话的声音极小,就像是塔里微风吹过的声音一样,丝毫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而王玄青自也因为这种神奇的说话方式为之震撼,他在心中分析道:“据传说,能做到这种效果的,一般被称之为——千里传音,不仅需要经过训练、熟能生巧,更是需要极高的内力作为支撑,内力越是纯熟,声音也就越是能够浑厚,这样,不管多么小声,想说的内容都可传入人耳,能做到这等地步的,绝对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世外高人。因此也正是因为其武功高强,才会被关到最高一级的牢房。”

那老僧等王玄青沉思完毕,竟将他脑内所想说了出来,这让王玄青大惊失色,见其这般申请,那僧便开始解释:“你肯定在想我是不是会读心术,但是,我要告诉你,读心术是不存在的,没有人真的会知道别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换言之,不管你脑子里面想什么,我都不知道。而灯嘛,更是简单,我将木质的板壁扣下,然后钻木取火,点燃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条。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你要知道,人可以通过观察再结合自己的经验推测他人的想法,而观察的深度和经验的多寡就决定了猜测的精确程度,好比说套话就是最浅显而常用的一种,但只要心中稍有提防,比如说提前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对不能说的部分严防死守,便不可奏效了。”

“可是,人的表情就透露了更深层次的信息,就像有的时候你硬憋着笑但别人也知道你想笑一想。眼神就是一种观察的对象,而面部的肌肉则层次更深,更难隐瞒。”

“当然,这还关乎猜测者的经验,如果经验不足的话,虽然能知道一个人在隐瞒、伪装,却难以看出其原来的、被掩盖的感情。”

听到这番有理有据的解释,王玄青眼光中流露着敬佩与赞叹,顿时被这个老和尚打动。便问道:“你在这关多久了?”

“七年。”

“你内力这么雄厚,武功一定十分高强,那里为什么还被关起来呢?”

“双拳难敌四手。”

“那你是为什么被关了起来呢?”

“说来话长。”

“那你呢?”

“我不知道啊?”

“嗯?那你把你以前的经过都讲给我听,或许我可以猜到。”

“额……我就是之前原本想进京参加比试,结果半路上被人挑衅,后被一壮士带走,给我看了一本什么《逍遥剑法》,后来……”

“什么?《逍遥剑法》?”那老僧惊讶地打断了王玄青的回忆,唐突地说了这么一句。

“恐怕,恐怕这祸事就源于这《逍遥剑法》啊!算了,你继续说下去吧。”

“那壮士说自己叫明不觉,为了救自己师父才把这剑法带到中原,也不知道这人和他师父你认不认识。”刚说完这话,王玄青的只觉告诉他,这老僧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师父。

那和尚听了这话也为之震撼,说道:“他为了救我,竟将逍遥派传世秘宝带入中原?为了抢夺它不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后来我用逍遥剑法和独孤峰比试,最终他认输了,还给我一把宝剑。”说罢指了指这些日子里一直当做锯子和矬子的青锋剑。

“峰师兄!”

“难道他你也认识?”

“当然!他与我与无涯门的石碣都是逍遥派末代掌门张昭谕的弟子。”

“什么,无涯门?就是飘渺大士所在的门派?”

“飘渺?飘渺大士这人我到不认识,但是无涯门确是我师弟石碣创立的。”

“等等,张昭谕不是我太行派的前代掌门吗?怎么成逍遥派末代弟子了?”王玄青没有意识到自己尚未通过京城的比试,没有拿到门派护符,称不上正式成员,但是他自然而然的将太行派称为了“我太行派”。

“这是因为四十多年前,新帝登基迁都京城,当时新旧两派势力在武林各占一半纷争不断,因此天下大乱,我师父痛惜时人为此所祸害,因此离开天山前往中原,平定乱世,因此被皇帝封为御前侍卫,我师兄弟四人就是在那个时代收下的。后来他被委派到太行派去做掌门,因此造就了太行派在北方武林独占鳌头的局面。”

“算了,我继续说罢!后来我继续向北出发,抵达燕山境地,结果遭到突袭,飘渺大士就把我抓走了,带到了三个之前挑衅我的衙役面前,我以为他们改邪归正,有念及顺路,就上了他们的船。后发现是事态不对,便想跳水逃跑,没想到秋日清晨河水极寒,一进入水中四肢便无法动弹,随之呛水晕倒,在醒来时已到达塔前。”

“可想到了!可想到了?”

“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为人陷害的原因了,这害你的理由恐怕如果我不点醒你是无法猜出得了。”顿了一顿后续道:“这是因为逍遥剑法是我派秘传的绝世神功,不过早已绝迹中原,今日重现,慕名之人势必甚多。得知你在与独孤峰使用后,便让人推定剑谱必在你手,或者是你受逍遥派末裔言传身教而来。因故想要将你关住,到时候再寻思怎么得到此武功。”

“可是,为什么不搜身或者审问我呢?”王玄青皱着眉头疑问道。

“拥有绝世武功的人怎么会把记载着它们的拳经剑谱随身带在身边?难道审问了就能问出?那倒不如用孤独折磨,待到某一日在不经意间说出图谱的位置或者武功的内容。好比说现在可能就有几个锦衣卫在我们这层的地板下面,偷听着我们的对话,这也就是他们不阻挡我们对话的原因。”说罢,楼底下偷听的两名锦衣卫不约而同地抬高了眉毛睁大了双眼,均是心中暗想:“你是怎么知道的。”

“另外,你不觉得还有一件事觉得蹊跷吗?就是为什么不除我们武器?这其实也是有意为之,就是为了让我们在无聊时演练或者在楼下的那种多人隔间中切磋,这样他们便可以偷学。关在这里的都是些武林众人,不会武功者是不会关在这里的,按理来说层数越高武功越高,这里的一切都是如今的锦衣卫总管设计的,而在进来之前,我还认识他,所以知道了很多设计意图。”楼下两名锦衣卫听楼上老者道破设计用意,不禁心中赞同,但脸上不过只是翘起了嘴角,做出一个得意的表情。

“原来如此。”

“另外,跟你比试的独孤峰有一个规矩你也许不知,就是跟他比试过的人如果还活着就必然会交个朋友。跟他比试过只会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打输了或者是平手,前者极少,这是因为当世能战胜他的人几乎没有,曾战胜过他的,现在也躺在坟墓中了。后者不少,自不必说基本现在都成为他的朋友了。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虽然打赢了却不肯杀,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主要是在于战败者的品格,而那些猥琐之辈,早被他砍成两半了。”

“那么,你属于哪一种?”

“就介于平局和战败之间吧。”王玄青回答道,随后将比试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出来。其间那老僧频频称奇,也常常露出笑容。这也许就是一个禁闭七年的孤独者对外界的渴求。

“既然有如此机遇,我想你也许未来非常顺利!”

“这是为何?”虽然这个智慧老者说出的话令其欣喜,不过实在难以分析其原因,故显得莫名其妙,只好发出疑问。

“年轻时独孤峰最是沉默寡言,但武功也是最高,后来无妻无子,唯痴迷收集宝刀宝剑,因此极重视朋友轻易,凡能与他交换武器或者因武器与其结缘的人,他绝对会为此付出生命的。”

“我的剑便是他转送给我的。”王玄青补充道。

“嗯,那便是了!我知道他有一笔三千万两白银的宝藏,但是我跟他虽是兄弟却连方位都不知道,不过看你的情形,如果你有需要,他大概会慷慨解囊。”

听到楼上老僧说出三千两白银,楼下两名锦衣卫两眼放光,仿佛是说这三千两是现在就要给他们的一样。

“现在你被无涯门的人带到这里,结合现在的形式,恐怕太行派要与无涯门全面开战吧。毕竟这将近十年以来太行派的江湖地位就在逐渐式微,而无涯门正趁着这些年抬头,这武林至尊的头衔自然是不会让的,因此很有可能以此为契机展开一场旷日持久声势浩大的决战。如果太行派赢了,无涯门就必须被迫撤回在陆上的势力,退回海上的碣石山无极涯。而如果你们输了,不仅会失掉武林至尊的名号,还很有可能在此一蹶不振。”

“我都没想到这些,那么我得怎么办呢?”由于王玄青的无知,面对如此暗藏的冲突只好尴尬的笑笑,随后只能奉承地请教获胜的方法。

“这需要

很多,因为这巨大的冲突规模难以言喻,因此你就需要独孤峰的三千万两白银,待我们能出去,我们就去找他,他一定会乐意做这件事的。”

“什么,等我们出去?我们还能出去?”

“是啊,既然时机已到,我已然等到了我在等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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