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今朝目光落在小姑娘唇上,娇嫩殷红,又透着淡淡的水光,比往日更要红艳几分,就像雪地红梅,一枝独秀!
“啊朝,抱抱,我要睡觉了。”许声声嗓音软软向他伸出两条胳膊。
许声声眼见他没反应,整个人跌跌撞撞直接扑进他怀里,顺势搂住他脖子,像是撒娇一样:“啊朝,睡觉了,乖乖哦。”
年年也是惊悚脸,不忍直视:“......”
“嗯,睡觉。”小姑娘落在怀里,带来清冽干净的香气,慕今朝喉咙动了动,手掌扣住她后脖颈,似有若无的摩挲,最终将人打横抱起,长腿一迈进了屋。
“没脱鞋。”小姑娘嗓音轻若盈羽,甩着小脚丫子,直接小孩子气的将鞋子甩掉了。
幕今朝:“......”
“啊朝,我给你唱歌吧?”许声声迷迷糊糊,小嗓子像是在他心口刮了一下。
他看向小姑娘,她分明就是很不高兴的样子,所以今夜才喝了酒?
“在听。”他放柔了嗓音,摸摸她的头,将人搂在怀里,小姑娘身子白嫩柔腻,软若无骨,手感分外的好。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千万小眼睛......”
小姑娘喝醉了,唱的曲子腔调也很奇怪,但意外的好听。
“是不是特别好听?”许声声唱完像是要糖吃的小孩儿,等着他夸奖。
“嗯。”幕今朝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被亲了脑门儿,她下意识摸摸,然后咧嘴笑了,说话说的很认真:“啊朝,你不认识我爸爸吧?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可是大英雄保家卫国是大家的,不是我的......”
“你不要当大英雄......”
“......”
说到最后,小姑娘又笑又哭,折腾了大半晚上才肯睡过去。
幕今朝替她掖好被褥,凝眸俯视着她,声音很沉:“不当大英雄,只有你。”
声声,你还有家吗......
你想家了......
所以会走吗......
“许声声......不要离开......”幕今朝眸子血红,额头贴着她,久久未移开。
说他卑劣也好,自私也好,人的本性便是如此,只要能留下她,不择手段也会去做。
翌日,晴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
微风习习,窗棂透过柔和的微光,绯红如云霞的床幔微微晃动,许声声睁开眼看向窗外,院子里树木雪白一片。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脑瓜子还隐隐约约作痛:“下雪了?”
幕今朝从屋外走进来,睨了她一眼,手上端着一杯热水:“声声昨日做了什么自己不记得了?”
许声声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胃里暖暖的,总算是舒服了一些:“我做什么了?”
“外面的树怎么白了?当真盛夏下雪了?”一说起这个,她来了精神就要往外瞅。
年年伺候自家小姐梳洗,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小姐,昨夜......昨夜您喝醉了,将二少爷给的伤药全部涂到院子里的树上去了,今晨,院子里的小丫头们擦到现在还没有擦干净。”
许声声:“......”
“赶紧擦了,别让阿愿知道。”
“是。”年年忍俊不禁。
她会干这事儿?
这是人干的事儿?
“你怎么不拦着我?”许声声回头瞪他一眼。
“不是什么大事。”幕今朝漫不经心出声。
“那什么是大事?是不是哪天房子拆了才是大事?你得拦着我,喝酒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许声声叹了口气。
“声声高兴也可以拆。”幕今朝声音非常愉悦。
“你这是助纣为虐。”许声声点评。
“嗯。”幕今朝点头。
许声声:“......”
年年捂嘴偷笑,退下去了,姑爷对小姐是真好。
早膳之后,幕今朝去了军营,许声声刚踏出院子,就看见许玮伦坐在她院子里。
昨日宴会的事情已经传了出来,那瑞王爷谋害皇子的罪名已经坐实了,即刻押往皇都受审。
许玮伦也从别人口中听说了自家闺女被瑞王爷挟持受伤一事。
“闺女......伤口还疼不疼?”许玮伦目光落在她被纱巾遮掩的脖子上,有些犹豫。
昨日他都没注意到闺女受伤了。
“不疼。”许声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无辜乖巧,笑起来又乖又甜:“爹爹是来看声声的吗?”
许玮伦刚要出声,院子里又传来熟悉细弱的啜泣声:“许伯伯,对不起......”
“昨日是清月自私了,慌乱之下竟然忘了表姐也受伤了......”
许玮伦看去。
许清月一身雪白罗裙,弱质纤纤,一双眼想必是哭了好一会儿,都有些肿了。
“许伯伯,清月待在许府一定给许伯伯造成了很多麻烦,清月还是收拾东西回乡下.....”她语气虚弱,时不时还咳两声。
许声声无动于衷。
许清月惯会装可怜,偏偏许玮伦还就吃这一套。
“清月丫头说的哪里话,在许伯伯这里安心住下便是,时日久了,声声会知道你的好的。”许玮伦笑的和蔼。
许声声也不想继续看着这一幕,索性出府了。
长乐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她逛了半天,买了些小玩意儿,刚解决了手里的糖葫芦就看见了茶楼之上的人。
男子身着白衣,单手执茶,明明身在闹市茶楼,偏偏像是从山水画里走出来的月神,墨发三千仅仅用一根白色发带轻轻束着,眉眼就好像远山薄雾间最淡漠的颜色。
面容极尽温柔清隽,只一眼就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茶楼周围的姑娘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声声目光最先落在的不是言卿舟的脸上,而是他白衣下手腕上无意间露出来的冰蓝色珠串,坠着月白流苏,太眼熟了。
她一口咬掉最后一块酥饼,提起裙摆就往茶楼里钻,在楼下让几个姑娘挡住了。
“做什么?”许声声一双杏眸眨巴眨巴。
“你也是为了那位公子而来?”拦路的女子语气有些不善。
许声声想了想,确实她是想问问言卿舟:“是又怎么了?”
“别痴心妄想了,那位公子的侍从厉害的很,还没有哪个姑娘能上去呢,你也一样。”女子趾高气扬。
“可是楼上的公子是我的兄长呀。”许声声分外软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