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也要涂!”
七八岁的女孩儿爬上她的梳妆台,就拿着胭脂水粉乱动,东西撒了一地。
两个男孩子脏兮兮的手直接抓起桌子上的糕点狼吞虎咽,吃的满嘴口水,黏糊糊的,又在床榻上蹦来蹦去。
男人更是贼眉鼠眼,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打量那些摆件,是不是可以拿出去卖了。
“三丫,放下我的东西。”许清月神色很静。
“我就不!娘说了,以后你的东西都是我的!赔钱货!”小女孩儿稚气的嗓音吐出来的话和妇人如出一辙,还耀武扬威的做鬼脸。
“死丫头,你侄女拿你东西怎么了?”妇人扯着嗓子又开始吼了起来:“就是全给她浪费了又怎么样?你如今也是官家小姐,还在意这些?”
许清月神色冰冷,直接上前,一把推开小丫头,将东西全部砸了个粉碎!
“娘——!”
小女孩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吓得直哭。
瓷器碎片溅在孙田芳手上,活生生划出了血迹,她痛的直惨叫,五官都扭曲起来,几乎直不起身子!
她抽着气,说话都在哆嗦:“死丫头,你这个没爹没娘的野种......”
孙田芳几乎用尽一切恶毒的词汇去骂一个十五岁的姑娘,没觉得有丝毫不对。
“我是没爹没娘,让你们有种错觉,谁都可以踩到我头上来,可今时不同往日,我不是从前的许清月,你们,同样也别想在我这里讨到一丝便宜,我不介意同归于尽!”许清月紧紧掐住掌心肉,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些人罔顾挂着亲人的名头,就是不折不扣的吸血鬼,她真的好想一个一个杀了她们。
许声声,好狠的手段!
“小贱人!还敢动手,老子今日打死你!”张长河瞬间暴怒,随手就抄起椅子!
许清月心底一颤,张长河就是个畜生!对她非打即骂!要不是她命硬,小时候就被打死了!
可是今日,便是打了她,她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许玮伦差不多快回府了。
眼看椅子真真毫不留情在她背上砸了一下,她猛然一颤,背脊生疼,硬生生忍住了,狠狠咬了咬唇瓣,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她用了最快的速度,一边跑一边泪如雨下:“长兄,清月一直尊敬你们,怎么可能敢动手,这府上的东西绝不能卖啊......”
“你不要再去赌了!”
张长河已经追出了院子:“小贱人,现在知道认错晚了!”
他倒也没听清楚这个贱丫头嘴里在嚷嚷个什么劲儿。
他心底有着隐晦的快感,这个贱丫头就算成了娇小姐还不是被他们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就是个赔钱货!欠打!
果然,事情出了院子性质又不一样了,许府丫鬟小厮全部都亲眼看着个正着!
自从表小姐入府,大事小事发生就没有断过,今日还有穷亲戚上门打秋风,没想到还打起来了!
底下有人连忙去通知老爷,丫鬟小厮看这人一脸凶狠的样子没人敢拦,而且表小姐私下里可没有这么和善,他们也不愿意去拦。
许清月脸色苍白,跑的跌跌撞撞,有几次都差点被打到了!
“你个小贱人还敢跑!让老子逮到你非打死你不可!”张长河在身后穷追不舍!
就要像从前一样,往死里揍一顿,这贱丫头就懂事儿了!
“许伯伯!”许清月柔弱无助的看向迎面大踏步而来的许玮伦,这一喊就忘了背后张长河要打死她!结实的凳子狠狠往下,急速的风声她狠心闭眼!
她算计过了,张长河这一凳子砸下来,许玮伦肯定会替她挡住,反正打的不是她,若伤了许玮伦,不用她出手,许声声都不会放过这几个人!
她之前被砸了一下,终究还是值得的!
少女一身宝蓝罗裙,娇美柔弱,眼底都是泪水,像是无依无靠的幼鸟,单薄至极!
“住手!”许玮伦大惊大怒,速度飞快上前将清月丫头扯起来,只来得及背过身去挡那一凳子,什么都让许清月算准了。
却没算准,许声声绝对不会让许玮伦出事。
这一刻,许声声眸底邪肆而冰凉,许清月,你竟然不知死活的算计上了我爹......
她猛然出手,手中一道凶狠灵力激射而出!
凌冽又带着杀气的灵力眨眼间席卷上了那一张凳子!
“彭——!”
空气似乎都变得凝固而压抑!
眨眼间,凳子四分五裂!张长河也被一股气震的直接摔飞了出去!
由于速度太快,府上的人甚至什么都没看清楚就结束了,还以为是自家姑爷出的手,不由得目光都带上了崇拜,姑爷实在是太厉害了!
幕今朝视线慢悠悠落在小姑娘身上,大约是气狠了,他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果决的影子。
小姑娘一路都在成长,逐渐能够独挡一面,这是好事,多多益善。
“哎哟!孩子她爹!”
“杀人啦!”
“我的天!孩子她爹!你要是出事,让我可怎么活啊!”
孙田芳坐在地上一边拍膝盖一边干嚎!假惺惺的掉着两滴泪。
张长河干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几个孩子跟着有样学样。
院子一片狼藉。
“清月丫头,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打到哪里?”许玮伦眼神满是担忧。
“许伯伯......”许清月很快反应过来,双眸通红,整个人泣不成声:“您不该替我挡,若不是幕大哥出手快,这砸到您身上,清月会愧疚一辈子......”
许玮伦双眼有些热,清月这丫头真是遭了罪:“清月丫头说的什么混账话!这砸到你这个小丫头身上你能受得住?”
说罢,许玮伦看向院子里这一家子气的不行:“你们是什么人!谁给你们的胆子上官家来闹!”
底下有小厮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清楚。
得知许玮伦是知府,底下一家子终于知道怕了,更是连连出声。
“知府大老爷,既然让这丫头当了小姐,那咱们可都是亲戚!您真能给我们判刑不成?”
“可不是,当年若不是我们养着她。她指不定能活这么大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