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堂楼。
那梁、那柱、那雕工,那锦、那缎、那刺绣。
满堂金辉碧彩,一派富丽堂皇。
绝对的名副其实。
穆丰、悲哥,带着一身风尘走进楼里,看似寻常。
可小二的眼力多毒,一眼瞟过就看出二人的不凡来,连忙满脸堆笑的迎了过去。
闲话没有,直接招呼着走上二楼。
“真的很不错!”
走到楼上,穆丰两眼环视四周,忍不住点头赞了一句。
一楼看似富丽堂皇,实际落在他们的眼中,多少有些暴发户的节奏。二楼就不同了,金黄碧绿中多了几幅山水字画,无形中添加几分淡雅,带上几分清流。
这些字画看似简单,实则不经意的转化了人的思维,让客人在有意无意中多了一丝好感。
“高人的手笔,恐怕代价不小哇!”
悲哥微微歪下头,在穆丰耳边私语。
“毕竟是县尊,再说看格局也不是猖狂霸道的性子,任谁也得给上几分面子。”
见微知著,虽然仅是一座酒楼,但从酒楼内装饰,到小二的热情态度,无形中穆丰对这位县尊有了几分好感,同时也多了几分警惕。
这个杜连忠即使不是高人,他身旁也一定有高手辅助,绝对不可小觑。
“最好的酒、好肉、好菜!”
穆丰还没说话,悲哥敲着桌面,也不点菜直接对小二下了命令。
啪啪...
小二还未说话,就看到穆丰将大夏龙雀斩、悲哥将玄武离渊刀拍在桌上。
“好嘞!”
小二脸皮一抖,二话没说爽利的叫了一声,转身跑了下去。
金玉满堂楼,南明镇第一酒楼,县尊是为主人,往来客人说句实话,江湖人、武林人比寻常人要多。
时间一久,小二的阅历和眼光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许多。
功夫、身手,在不动手的情况下看不出来,携带的兵器却是不同。
最少看多了,多少能有些感觉,大夏龙雀斩、玄武离渊刀,不用出鞘,淡淡那股血腥就让他们心中凌然。
“速度,好酒好菜,上等一桌要最快速度,有强梁出现!”
小二一溜烟来到柜台前,一脸郑重的报给掌柜。
掌柜眉头一蹙,恍惚间想到穆丰悲哥两人,缓缓一点头。
“注意下,最好探听详细,记录后传给方主。”
小二微一颔首,转身提着一瓮酒跑上楼去。
穆丰哥俩坐在窗口处,斜斜的正好能看到楼外街头,眼力好的时候,隔着远处楼榭更能看到城外、远山。
而在他们不远处,另外一个窗口处那桌,正好是同他们一起进城的几位。
两桌虽然分前后进楼,其实相差时间并不长,区别仅是他们那桌菜没上酒上来了。
那位善谈中年人显然十分嗜酒,菜没上并不急,酒来了却急急忙忙的斟上一碗。
一仰头倒进口中,然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脸享受的叫了一声好。
“两位小老弟,相请不如偶遇,来来来,何不并上一桌。”
中年人举起酒碗示意邀请。
穆丰悲哥两眼对视,抬手抓起兵器,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中年人性格和善,相随几人感知下虽然有武功傍身,对他俩来说却又等于无。
善谈、好客、没危险,又是左右临近的商人,较普通人掌握的信息量大,简直是他们获取本地消息的最佳人选。
“畅快,不扭捏,是条汉子!”
中年人大笑着站了起来,拾起两只碗,抬手斟满。
“相逢就是客,出外行走的哪有那么多讲究!”
穆丰啪的一下将大夏龙雀斩拍在桌上,拾起酒碗向中年人示意下,一仰脖倒了进去。
“清冽、绵软,回味悠长,确是好酒!”
一碗酒倒下,穆丰先是一愣,随即闭眼闭口细细回味了一番,直到身后响起轻灵的脚步声,才长长的吐出一口酒气,忍不住赞叹一声。
“哈哈,这可是金玉满堂楼十年陈酿,非老顾客品尝不着的。”
中年人得瑟的扬了扬手中酒坛。
穆丰打眼扫过中年人几乎扬到他鼻口上的酒坛。
果然,酒坛无名,中间却贴了一角红纸,上书‘十年’二字。
瞬间回头,穆丰看到刚刚停下脚步,捧着酒坛站在他身后的小二。
双眼低垂扫过小二怀中酒坛。
小二刚刚在穆丰身后站定,没想到穆丰冷不丁一回眸,顿时骇了一跳。
听到中年人高声得瑟,又看到穆丰双眸注视自己怀中酒坛,连忙将怀中酒坛翻转,将酒坛上‘十年’二字示意给穆丰。
“也是十年陈酿,不错!”
穆丰笑着伸出手指在坛底一挑,十斤装沉重的酒坛飞身而起,高高的悬在空中。
“酒虽绵长,但还稍显辣烈,冰镇一下是最好的了...”
说着穆丰手指在瓮口一划,唰的一下,腊封掉落。
回手一抄一挪。
酒坛安稳的落在酒桌之上,然后就间一股白气从瓮口飘出。
“啊,这这...”
中年人,青年、少年跟穆丰背后站立的小二同时色变。
不是穆丰忽起忽落这两下功夫,而是酒坛内飘起的白气随风飘行中,即使寒冷的冬季,酒楼内仍然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冰冷寒气随之掠过。
酒在冬季,无论多么寒冷都绝对达不到冰寒程度。
现在...
是他那一抄手间发生的变化吗?
所有人想到穆丰刚刚那句话,酒虽绵长,但还稍显辣烈,冰镇一下是最好的。
冰镇一下,一抄手就冰镇了吗?
“冰镇陈酿还真没吃过,今天倒要见识一下!”
中年人见多识广,震惊是眼中充满了震惊,脸却还干笑着,拾起酒坛给自己斟满。
小二却忍不住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剧变。
他早知道,能带那两柄充满了煞气兵器,四处行走的人绝对不凡,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不凡法。
“要提醒掌柜的,这俩个家伙,万万得罪不得!”
脚步没敢多停,小二嗖嗖两下蹿到楼下。
“师兄,看你把人吓得。”
悲哥笑了一声,退让一下,从中年人手中接过酒坛,给穆丰和自己倒满。
穆丰淡然一笑:“我吓的人不是他,希望他们不会自误。”
“哦!”
悲哥一边斟酒,一边环视四周。
最终,目光在斜对面,四个汉子环形而坐的那桌,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