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穆丰发出一阵长笑。
剑势回收,似是守式,但参战的师徒五人无不感觉到其中暗藏凌厉的杀招。
不约而同往四外散开。
“以剑传意!”
勿阿纳脸色一变。
他毕竟是武学宗师,见识超群。
只凭穆丰这一收式可令无名对手同时感受到生命的威胁,就知道穆丰达到了以剑传意,以意制心的境界。
这是意境武学的最高境界,他尚未触摸到的传说中的境界。
“有见识!”
穆丰双眸寒光大盛,大夏龙雀一刀点出,汇成一柱芒流,眨眼划破虚空,向疾退中的勿阿纳斩去。
其速度竟比勿阿纳还要快上一线。
“师傅!”
阴山四狐失声惊呼,但因为他们急退的速度也不慢,拉远了双方的距离,又处在退势,想要救之都已是不及。
穆丰战法之高明,招式的狠辣,手法的奇奥,均使人膛目叫绝。
眼看勿阿纳要被他这全力一击所伤时,勿阿纳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像鱼儿般倏地斜闪三尺,来到了穆丰的正前方。
度天尺老老实实的一个照头向穆丰击下。
“真的很不错!”
穆丰一声长叹,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大夏龙雀反手一转,千重道剑影凝回一剑。
重重的封格住勿阿纳平平无奇的一招。
“啪!”的一声。
尺影激散,勿阿纳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三步。
穆丰身子微震,眼中爆射出森冷之意,合身扑了过去。
“住手!”
突然妖狐暴喝一声,强扳身形,从左侧硬生生别过去,直往穆丰撞去。
他显然是拼了老命。
暴喝声里蕴含全身罡元,身形快捷无比,阴风凛冽,隔空透出的寒气远超刚才的水准。
而最绝的是他现在的出手,正是穆丰刚与勿阿纳硬拼一式真气虚弱之时,眼力之准显然也超出了他应该具有的水准。
扑的一声,妖狐的肩头结结实实的撞在穆丰肩头。
不是他撞的准,穆丰无法回避,而是穆丰根本没有躲闪,任由他猛烈的撞击。
穆丰肩头微颤,妖狐如同撞在一座山峰一般,肩头顿时坍塌,衣服破碎,丝丝鲜血流淌出来。
同时一股大力将他高高抛起,他伴随着一口热血撒向天空。
“师弟!”
其余三狐一声几乎,转身去扑向妖狐,深恐他跌落受到二次创伤。
妖狐方才那一撞,出手之快,拿切时间之准,无不显示妖狐的身手已经超出师兄弟中排名之首的铁中羸。
无怪乎,瘦小的妖狐常常躲避在三狐身后,很少出手几乎让人将他给忘却。
可当遇到高手的时候,才看到妖狐的出现,原来他竟然是四狐中的杀手锏,。
在这关键的时刻,高明如穆丰也险些伤在他的手里。
可惜,穆丰的修为根本不是他能危及得了的。
浑然不顾,任由他攻击,他都不行。
不过,妖狐也不是在做无用功,至少勿阿纳在穆丰合身扑来,搂头盖脑,重重一刀下,及时出手挡住。
虽然同样也不好过,毕竟没有受到重伤。
“走啦!”
穆丰刀尺相交之际,身子返转,一把拉住林士剑的手。
身子一纵,带着他跃过高楼,腾空而走。
呼啦,一阵喧哗声传来。
十几匹战马从街道两头冲了过来,瞬间把雷火车行车队在内,团团围住。
“师傅!”
铁中贏抱着妖狐,一边心痛的把住妖狐的肩头,一边惨烈的叫了一声。
“好了,不用追了,唉,追上也奈何不得人家。”
勿阿纳面无表情,挥手阻止阴山卫骑追击。
铁中贏望着师傅哑然无语。
他不知道,勿阿纳不是不想追击,而是穆丰一刀之下,浑厚的元力带着狂热,入侵到他的体内。
勿阿纳无法想象,穆丰那飘逸的剑法下竟然隐藏着如此浑厚的元力。
狂乱的真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短短的一瞬间,险些将他全身经脉爆破。
所以,他眼睁睁的看到妖狐在穆丰的一撞下,险些丧命,也只能干看着却无力出击。
“令十八卫悄悄跟上,不要冒然出手。小心这个人,他虽然有伤在身,仍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勿阿纳吩咐道。
铁中羸应声离去。
东柳镇虽小位置却是不错,正位于贯通中州、庆州府的通关驿道上。
出了城门就是驿道,四野望去驿道两旁都是一片一片的树林,树木下野花丛丛、芳草萋萋。
秋末冬初,虽然南方比北方温暖许多,可季候到了,变化还要有的。
已是许久未曾有雨,低丘平原没有了往日的颜色,空野寂寂,极目望去不见任何人迹。
穆丰一个轻跳,带着林士剑落在山丘之上。
林士剑回头看了看,这里距离东柳镇不是很远,他很不明白,穆丰为什么要选这里。
穆丰轻笑一声:“等等,我那小黑马一会儿还得跟过来!”
林士剑愣了一下,又不明白了。
像他们现在这样的武修,除非特别强力的异兽外,很少有配坐骑的。
赶路,什么样的坐骑能有武修速度快。
他都这样,更别提明显是太玄大能以上的穆丰了。
林士剑虽然没说,穆丰却懂。
他轻笑道:“跟我很久了,习惯有马陪伴。”
穆丰与战马之间的感情,这世人不会懂。
他们天天高空来高空走的,何时与战马结成伴侣。
而上一世,江湖侠士不说他,军中战将,有几个不视宝马良驹为生命。
战场上,有一匹心意相通的宝马,不亚于多一条生命。
甚至很多战将半个生涯都在战马上度过的,离了战马要少去一半的本领。
穆丰虽然不是那样,但战场上的习惯是一模一样的。
林士剑那里会懂。
仰头一声长啸,清越悠扬,声传十里,远远的传入雷氏兄弟耳中。
他们心头一动,微微转过头,顿时看到藏在人群后面的大黑马先是一抬头,然后默默垂下头,无声无息的,顺着墙角悄然溜走。
雷洛行兄弟俩忍不住抬头对视了一眼,心头泛起一股哭笑不得的感觉。
人那样,怎么这马也这么的鬼。
还知道周围敌人太多,悄悄的匿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