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平时,皇后娘娘是不可能跟荣文贞这么说话的。
毕竟,她可是一直梦想着让她的儿子登上太子之位,所以又怎么可能轻易得罪荣文贞这个文臣之首。
今天一来是被云某人给逼的,二来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的火儿,话赶话,就把心里的火气全都朝荣文贞撒了过去。
荣文贞虽然也心里火大,但是他自然不能当众顶撞皇后娘娘,当既然娘娘觉得不妥,那就当老臣没说。”
皇后娘娘以头触地:“陛下,臣妾以为,云飞扬有大功于朝廷、有大功于皇家,不但不应该惩处,反而应该重赏。”
曹汉钦看了看皇后娘娘,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神色。
皇千重又问道:“诸位,觉得如何?”
曹汉钦道:“臣觉得,皇后娘娘言之有理。”
霍紫烟紧跟着也道:“臣也这么觉得。”
见东厂和西厂的提督都出言支持她,皇后娘娘心里这才松了口长气。
皇千重又问了殷啸一句:“你觉得呢?”
殷啸抱拳欠身:“陛下怎么说,臣就怎么做。”
皇千重翻了个白眼:“朕就多余问你。”
殷啸一向都是这样,皇上怎么说,他就怎么做,除了皇上,他谁的面子都不给。
这也是他能一直圣眷不减的原因。
皇千重接着道:“既然是皇后提议,那皇后说说,怎么赏赐云飞扬?”
“区区的锦衣卫千户,不足以施展小云子的才华,也不够赏赐小云子的功劳。”
心里早都有了腹稿,皇后娘娘没有任何犹豫:“臣妾觉得,至少也得给小云子一个锦衣卫镇抚使的位子,不如就让他去南镇抚司当镇抚使吧?”
听到这话,殷啸的嘴角,顿时狠狠的抽了抽。
要知道,他可是从小就跟着皇千重一起读书,皇千重潜邸的时候,他一直在王府办差,可以说是皇千重最信任的人。
就这,这么多年,他才混到个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云飞扬进宫才几天呐?这就要爬到只比锦衣卫指挥使低一级的镇抚使位置上了?
皇后娘娘话音落下,不等皇千重回应,霍紫烟就附和道:“皇后娘娘的提议,很中肯。”
曹汉钦也道了句:“臣也觉得可以。”
皇后娘娘这还是头一次得到东西厂两位提督的同时肯定,心里还是微微有些激动的,被云某人胁迫的不情愿,也冲淡了不少。
皇千重看向了殷啸。
殷啸不等皇千重开口,抢先道:“陛下,云飞扬才刚当了一天千户,这就提拔成镇抚使,臣怕锦衣卫的弟兄们不服啊。”
云飞扬还兼着西厂的职务,跟东厂也是不清不楚的,以后铁定是不可能听他的吩咐。
他手下一共就两个镇抚使的位置,要是让云飞扬当了镇抚使,就相当于直接折了他一半的势力,殷啸当然不愿意。
说到这里,殷啸瞥了眼旁边的荣归林,接着道:“正好荣镇抚使不是革职了嘛,臣提议,把北镇抚司副镇抚使提为镇抚使,云飞扬就先在北镇抚司任副镇抚使,皇上觉得怎么样?”
皇后娘娘忙道:“皇上……”
“朕准了!”
皇千重一锤定音,然后向皇后娘娘道了句:“就先让小云子当副镇守使吧,假如他可堪重用,朕再给他镇抚使的位子。”
“是。”
皇后娘娘只得欠身应下。
虽然有些担心没法跟云飞扬交代,但是皇上金口玉言,已经定了的事,也不是她能置喙的。
……
皇后娘娘回到她寝宫后,就让人把云飞扬叫了过来。
她先让场中的宫女太监们全都退了下去,这才把皇上的决定告诉云飞扬。
皇后娘娘本来以为云飞扬会勃然大怒。
让她意外的是,云飞扬非但没发火,反而向她拱手道谢。
其实,云飞扬两世为人,怎么可能那么理想化,能被任命为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副镇抚使,他已经很满足了。
甚至,他都做好了皇后娘娘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
云飞扬看着皇后娘娘,道:“娘娘,那卑职现在就已经是南镇抚司的副镇抚使了吧?”
皇后娘娘道:“皇上已经当众宣布,你当然是南镇抚司的副镇抚使了,等着殷指挥使那边给你委任状吧。”
“多谢娘娘。”
云飞扬欠了欠身,转身就走。
水月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耽搁不起。
来到外面,云飞扬正好碰到鼻青脸肿的二皇子皇承泰。
他丝毫没顾皇承泰那想要刀了他的眼神,直接勾住皇承泰的脖子:“二皇子,走,跟我出宫一趟。”
“放肆。”
皇承泰甩开云飞扬的手,怒声道:“不知尊卑,成何体统?”
“咱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云飞扬似笑非笑的看着皇承泰,“难道,二皇子不想跟我做朋友?难道要做我的敌人?”
皇承泰咬了咬牙,不吭气了。
寝宫门口,目视儿子被云飞扬勾着脖子带走,皇后娘娘眉头紧锁,叹息着自语一句:“上了这厮的贼船,怕是没那么容易下去了呀。”
被云飞扬带上马车,出了皇宫,皇承泰忍不住又问道:“你到底要带本王去哪儿?”
云飞扬笑眯眯的道:“这不是看二皇子心情不太好嘛,卑职带您去南镇抚司的诏狱散散心。”
皇承泰瞳孔一缩:“大胆,敢把本王押到锦衣卫诏狱?是谁给你的胆子?皇上不会同意的。”
锦衣卫诏狱的威名,即便是对他这位皇子来说,也是很有威慑力的。
皇承泰心跳加速,声音都有些发颤。
“二皇子想哪儿去了。”云飞扬呵呵道:“真的只是带你散散心而已,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坑害朋友的人吗?”
皇承泰嘴唇崩了崩,一脸狐疑。
……
水月毕竟顶着大盛第一才女的名头,平时往来的都是朝中权贵。
再加上她只是敲响了登闻鼓,目前并没有什么明确罪名,所以她没有被直接押入诏狱,而是先关在了锦衣卫南镇抚司的一处院子里。
此时,水月正坐在窗边,隔着窗棂,望着院中的梧桐树。
树影婆娑,映在她吹弹可破的俏脸上,神色憔悴中,又带着几分忧虑。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