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目光一转,就对上了一双的黑瞳,熟悉的平静目光让陆承怀心头重重一跳,是谢树,他怎么会在这儿。
陆承怀顿住了脚步,因为谢树的目光,心跳无意识加快,骤然升起的惊喜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下一秒却重重落了下去。
因为陆承怀发现,谢树看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顾演。
强烈的落差感接踵而至,陆承怀脸色微变,脚步一转,无视了妄图上前攀谈的好些人,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另一侧的角落坐下。
坐下后,眼神却还是忍不住看向谢树,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也看见了谢树旁边的赵正成。
明知道谢树是因为职责所在,才一直关注着顾演,陆承怀还是开心不起来。
王一程几人也在陆承怀身边坐下了,原本无人注意的角落,这会儿却热闹了起来。
不止陆承怀,注意到谢树的还有不少人,除了黄义,其他人都有些惊讶,王一程心底倒是有几分开心。
虽然谢树从来不正眼看他,到现在为止,谢树估计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每一次看见谢树,王一程都还是无法控制地心情愉悦。
齐羽没有像往常一样缠着陆承怀说话,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不太想,毕竟陆承怀老是对他爱搭不理的。
以前觉得陆承怀这么完美的人这种态度很正常,但是现在齐羽突然不这么觉得了。
所以只是默默坐在了一边,低垂着眉眼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那边谢树当然也看见了陆承怀一行人,这样的宴会会看见陆承怀,谢树并不意外。
只是多看了一眼陆承怀身后的黄义,本来谢树不该注意到这个人的,但这段时间,谢树在校门口总是会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不同于路人的目光,那些看起来像是混混的人,目光更像是监视。
谢树按兵不动,并没有让对方发觉自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找机会反向监视过后,谢树发现了点儿不对劲,这些人不用任何通讯工具,但会定期去一家饭馆吃饭,很有规律。
进一步观察,谢树发现这些人中领头的那个可能是处于取保候审的状态,因为谢树见过这人进过几次警局,应该是被传唤进去的。
不用任何通讯工具的原因,大概率是怕这段时间再次留下什么犯罪证据。
这家饭馆谢树也特意去问过,饭馆的主人有个儿子在A大上学,逢人就要夸一遍自己的儿子考上A大的金融专业有多厉害。
知道饭馆主人儿子的名字后,谢树若有所思,他记性一向不错,上次篮球赛,这个人是金融队的替补,只上过一次场。
回学校后,他特意观察过,这人大多数时间都是跟在王一程身边。
谢树倒没有怀疑王一程,本来也没有其他什么怀疑的人选,但是刚才,黄义看过来的目光,似乎有点儿奇怪。
让谢树心底多了点儿头绪,但那些人的跟踪监视没有留下过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他也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所以谢树暂时也没采取什么举动。
继续关注着顾演那边,谢树没再多想。
黄义一进来就发现了谢树,但他并不意外,来之前就有人告诉了他谢树的行踪。
朝不远处的一个应侍生微点了点头,黄义眼底闪过一丝急切。
别怪他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实在是陆承怀太难讨好了,他明里暗里提过那么多次,希望陆承怀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帮帮他们家,陆承怀都不为所动。
那他就只能这样了,黄家的那个项目耽误不得了,家里怪他没能讨好陆承怀,他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陆承怀能喜欢谢树什么,无非就是那张脸,只要得到了不就好了,之前那些样子,不过也是因为得不到而已。
应侍生收到指令,摆了摆托盘上的两杯果汁,装作无意朝谢树的方向走了过去。
然而才走到跟前,就被赵正成拦住了去路。
赵正成随意端起一杯果汁,没注意到应侍生瞬间变了的脸色。
角落的黄义看见这幕也是一惊,暗骂赵正成要坏事,捏着酒杯的手都紧了几分。
但下一秒,黄义就看见正准备喝果汁的赵正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没喝,而是凑到了谢树面前,说了几句话。
赵正成本来的确打算喝点儿果汁的,但才送到嘴边,余光就瞥见了一脸严肃时刻注意着顾演情况的谢树。
心底叹了口气,赵正成把果汁递到了谢树面前。
“阿树,喝点儿吗?”
“不用了谢谢。”
谢树看了面前的红色果汁一眼,拒绝了赵正成的邀请。
“这是果汁,不是红酒,你别担心。”
知道谢树是考虑到工作期间不能喝酒的规矩,赵正成多说了一句,谢树已经站在这儿快两小时了。
他去接谢树的时候是下午,这个点儿晚饭都过了,谢树一直没吃东西没喝水,这吃东西不行,喝杯水总行吧。
“谢谢。”
谢树看了一眼赵正成,道了声谢,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又随意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不一会儿,谢树就察觉到了不对,一股莫名的热意从体内升起,伴随着的是头部传来的阵阵眩晕。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谢树脸色一变。
“我出去一趟。”
谢树看了一眼一无所觉的赵正成,丢下这句话,谢树就打算从宴厅侧面的走廊出去,他得出去打个120。
谢树的话很突然,赵正成转个头的功夫,谢树已经走出去几步了。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谢树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所以赵正成也没多问。
空旷的走廊里,头部传来的眩晕加重,谢树的视线几乎都出现了扭曲,体内的热意让谢树没法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动静。
后颈猛地一痛,谢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此刻的宴厅中,黄义看着返回的应侍生,就知道事情应该办妥了。
黄义凑到了正在拒绝一个小男生邀请的陆承怀身旁,神色得意,低声儿说了几句话。
这事儿在他们之中虽然常见,但毕竟不光彩,黄义也就只凑到了陆承怀耳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