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阿唐一直都是个技术流。
好歹是做侦探的,开车跟人这种事,简直是小菜一碟。
可偏偏玩不过一个女人。
这已经是阿唐职业生涯中的耻辱了。
加上他又很崇拜袁厉寒,被安松筌这么一说,更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安小姐的车技很好,以前或许是当过职业赛车手的吧?”
的确有新闻报道过,安松筌对于一些极限运动比较痴迷。但是赛车方面,并没有过多报道。
现在看来,她可能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想到白夜汉堡的车技,白沐夏下意识地看了袁厉寒一眼。
袁厉寒一眼就看穿了白沐夏的心事,心知她又想到了白夜汉堡,醋意大发,冷嗤一声:“赛车而已。”
“女赛车手还是很少的。”方晓柔砸了咂嘴,好心纠正,很着急地为女性正名:“能练出真功夫的,都是了不起的人呢!”
“如果真的是赛车手,以安松筌的性格,不会不营销自己。”袁厉寒的口吻充满了讽刺。
事到如今方晓柔也习惯了,反正在袁厉寒的世界里,女人只有两类。
一类是白沐夏,一类是第三性别人士。
类似于这样的冷嘲热讽,简直不要太多。方晓柔一向以自己的外貌为傲,但是到了袁厉寒跟前,绝对不会释放魅力。
这男人,压根看不到除了白沐夏以外的女人。不仅看不到,还会各种毒舌,能把人气死。方晓柔识趣儿得很,这时候就是有点同情那位安小姐。
再怎么样,以前也是费尽心思追求过袁厉寒的。半点好处没捞着,还成了袁厉寒眼中爱出风头的那种类型。
“安小姐会营销自己吗?”白沐夏歪着头,很认真地问道:“以前从没看过这种营销文章啊!”
“你所能看到的大部分关于安松筌的报道,都是营销文章。”袁厉寒斩钉截铁地回道,明显是对那人厌恶至极:“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安松筌的确可疑。”
第一次听到袁厉寒说这么多话,方晓柔简直像鼓掌喝彩。
“也不见得是她雇人杀咱们。”白沐夏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也有了底了。
的确,真正有动机和先决条件花钱杀人的,的确是安松筌。可是他们没有证据,总不能红口白牙冤枉人。
想要找到安松筌的漏洞,可太难了。毕竟那个人是肉眼可见的精明。
比之一般女性,更加心思缜密。要不然,她也不会成功跟袁二叔结婚。
“我觉得很有可能!”方晓柔喝了一口咖啡,打了一个激灵:“要是光明磊落的话,也没必要隐瞒自己的行踪,还装病。”
“说是这么说,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有不公开自己行踪的人身自由啊!”白沐夏是理智挂的,从不会因为自己怀疑某一个人,而对对方人身攻击:“在没找到证据之前,我们还是别乱猜了。”
“如果是她,大概会再一次动手。”袁厉寒往后微微仰着,右手搭在白沐夏的腰肢上:“我们等着就好。”
等着?等死吗?方晓柔不能理解,一个劲地对着白沐夏使眼色。
依着方晓柔的理解,这样等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
能劝动袁厉寒有所行动的,也就只有白沐夏了。可是这人是个温吞的主儿,咋可能有所行动?
皇上不急太监急,方晓柔的一颗心,就像是被放在了油锅里烹一样难受:“这能等吗?咱们肯定也要有所准备吧?总不能等着敌人过来杀咱们吧?”
“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老宅子。”白沐夏冲着方晓柔眨了眨眼,笑得温婉且含蓄:“老宅子周围都是保镖,每天晚上都是有人轮班巡逻的。”
“袁爷爷真的从没让人失望过。”方晓柔嘻嘻笑,多少也放心了一点,竖了一个大拇指:“不过,你不是要拍电影吗?取景地都选好了,棚都搭起来了,又不能每天都在老宅子待着。”
这个问题白沐夏也想过了,除了子弹,她其他手段还是不怕的。
说起来,她也是个练家子。
只要按时回到老宅子,不在夜里出没,危险能减少大半。
“爷爷也在查凶手。”白沐夏给了方晓柔一个宽慰的眼神,笑得无比灿烂:“虽然危机四伏,但是感觉很好。有这么多人关心,够幸运了。”
还真是个乐天派!方晓柔快急晕过去了。
当事人如此乐观,他们这些跟在后头的小喽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当初,白沐夏对任何事都充满了悲观,哪怕一直往前走,却也一直畏惧着。跟现在这种英勇无畏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那些记者一直渲染白沐夏嫁入豪门被袁厉寒护佑,可是在方晓柔眼里,分明是这丫头自己成长起来的。
心理素质这样强大,可不是被人护佑得来的。
为了多给白沐夏一份保障,方晓柔在他们夫妻俩走后,毅然决然让阿唐继续调查安松筌。
有了怀疑对象以后,调查也有了方向。
可阿唐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大概后续都只能拍一些安小姐的美照,其他有价值的,应该拍不着。要不然,方总,你给我安排几个帮手行吗?”
事务所的侦探的确比之前多了几位。
可事务所业务繁忙,其他几位都已经有了新的安排。
如果给阿唐找了帮手,其他业务都要被耽搁。事务所最要紧的还是声誉,顾客是上帝,方晓柔哪里敢地最上帝,拍了拍阿唐的肩膀,一个劲地吹着彩虹屁画着大饼:“你能力强,反应快,人也勤快,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只要你这件事做成了,我一定给你涨一倍工资。”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是人上人。
在阿唐的字典里,是没有“缺钱”这两个字的,可是在这个事务所,的确可以做很多事,有很多锻炼自己的机会,要不然阿唐是不会在这里久留的。
现如今这不能完成的任务是越来越多了,也没见方晓柔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反倒很自然地全部都交给了他。
阿唐固然是个脾气好的,但是也受不了这么多一个人完成不了的任务。
刚准备拒绝,又见方晓柔去打电话去了。十有**都是假装的,每次发现他要拒绝行动,都会这样。阿唐见怪不怪了,拿着相机,苦哈哈地去了。
——
袁家老宅子。
从明天侦探事务所离开后,白沐夏一直心绪不宁。她知道,方晓柔的猜测有理有据,结合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些话,很难不把安松筌当成第一位的怀疑对象。
但是那人现在是袁二叔的妻子,也算得上是他们的长辈,如何对一个长辈兴师问罪?
而且一旦开口问了,也就成了打草惊蛇,更加不好。如果那人不是凶手的话,问了以后,势必对他们感情有所损耗。
真难!
“别怕。”见白沐夏神色有异,袁厉寒赶忙宽慰:“为了那样的人伤心费神可不值得。”
白沐夏赶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满头黑线。
已经到了袁家,竟然还这样大声嚷嚷,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暗中调查还是怎样?
“小点声!”白沐夏斩钉截铁地来了一句,奶凶奶凶的:“晓柔说得对,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我刚才也只是在想,怎么才能找到蛛丝马迹作为证据。”
“交给我。”袁厉寒倒是很有信心,给了白沐夏一记宽慰的眼神:“放心。”
“不要。”白沐夏直摇头,她本来就不爱依赖人,更何况在国内,袁厉寒要处理的事情更多,白沐夏可不想让自己成为袁厉寒的负担:“我也是能帮上忙的好吗?”
“知道你可以。”袁厉寒一脸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凑过去,亲吻着她的额头。
下一秒,就看到安松筌妆容精致,穿着一身丝绒睡裙,从二楼走了下来。
尽管家里有暖气,暖融融的,可是看她光着膀子,也让人觉得有些冷。
外头正下着雪,她声称身子虚弱抱病,却只穿了这么点?
“你们感情真好,不管去哪里,都是一起的。”她低声笑笑,言语之中的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样明目张胆的吗?白沐夏一早就知道自家丈夫是个美男子,追求者甚众,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安松筌已经是袁二叔的妻子了,这样露骨地看着袁厉寒,多少有些不体面。白沐夏往前走了几步,冲着安松筌笑笑:“有几天没看到你下楼了,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一边回着,眼神却是落在袁厉寒的身上的:“你们这是从哪儿来?”
“出门见了见朋友。”白沐夏意味深长地笑笑,对于这位安小姐,愈发有了防备心,挽住袁厉寒的手,从另外一头的长梯走。
她上了电梯的那一刹那,还能感觉到背后的锋芒。
那人依旧爱慕袁厉寒?可是怎么会呢!她现在的身份是袁家二叔的媳妇啊!再怎么样,都不能爱慕侄儿吧?
真是奇了怪了!
站在楼梯上的安松筌,紧紧地攥住了拳头,随后也无所谓地笑了笑。
刚巧袁庆森刚从老太爷的书房出来,看到她只穿着这么一点,站在楼梯口,微微蹙眉,三两步上前:“不是说不舒服吗?怎么就穿这么点?”
“我不舒服又不是因为伤风感冒。”安松筌地撅着唇,千娇百媚地笑笑:“你是厉寒的二叔,你说,他跟沐夏的感情是真的还是作秀?现在立人设的确是能捞钱的。”
“袁家人,可不需要立人设来赚钱。”袁二叔颇为严肃地看着安松筌,只觉得她的思想有些危险:“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